當前位置: 華文頭條 > 文化

小小說:村長半夜走私

2024-04-25文化

一會兒,覃茜茜從木筏子底下鉆出來,問黃金生:金生,木筏底下藏著什麽?是不是青花瓷?你們是不是要偷賣它們?

黃金生坦白地說:是青花瓷,我和牛皮二田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它們,我們得馬上轉手,所以深更半夜趕路。

我卑鄙地說:沒想到你們竟偷賣古董!

黃金生嘿嘿笑道:海思,等我們把它們賣了,給你們各一份吧。

我道:你那麽好心?我看省了吧。

黃金生譏道:你讀了那麽多書,一個子都沒撈到,教師夢也破碎了,幹嘛還不改道找發財之路?我的神經被刺激,想想自己齷齪的處境,難堪得幾乎背過氣去。我沒發作,強忍住了氣。

我說:別說廢話,把青花瓷留下,什麽都好說!

覃茜茜爬上木筏上也說:金生,你們把青花瓷留下吧,別做傻事。

田流子不懷好意地說:茜茜,我們把青花瓷留下,你是不是留下陪陪我們?沒人理會他,他只得幹笑笑。

黃金生忽然惡狠狠地問我:海思,你真會做君子,半夜三更不陪小霞,什麽把茜茜騙出來?是不是有什麽非份之想?

我不快地說:你別想歪了。

黃金生道:海思,你欠我的人情,還記得不?

我知道他所指的是他放過我和劉小霞的事情,我故意不知地說:我們沒什麽人情可言的!

黃金生惱怒地說:你真的不當一回事啦?

田流子插進話說:金生,我們幹我們的事情吧,再不抓緊時間,天一亮就麻煩了。

黃金生說:不怕的,有海思和茜茜在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我不知他為何這樣說,田流子也被弄懵了,他問:金生,何以這樣說?

黃金生說:如果被抓,我們就說他們也有份。

覃茜茜嚶嚶道:金生,別那樣說,我想看看青花瓷,給看一下好不?覃茜茜是在撒嬌兒,我聽得一楞楞的,想不出她會撒嬌。

黃金生道:你剛才不是在水中看了麽?

覃茜茜說:哪能看到,只是摸著了,我想拿出一個,你們打了死結,拿不了。

黑暗中,田流子怪笑道:你可以再下去拿呀,如果還拿不出,我陪你下去拿。我正想說什麽,後腦勻被人敲了一下,緊跟著摔倒在木筏上,但沒昏迷。

覃茜茜大叫一聲:海思哥!撲上來。

她邊扶我邊罵:金生,你們怎能這樣!

有人說:對不起,天快亮了,我們只能這樣!

說話人是牛皮二,他命令黃金生和田流子道:你們跟他們哆嗦什麽?趕快把他們捆綁起來!

我被拖下筏,覃茜茜也被拖下筏,她罵道:放開我,你們瘋了!不管她如何叫罵,都和我一樣被扔到一片樹林中。

他們臨走,黃金生惡狠狠對我說:海思,我放過了你和小霞,你卻抹黑了我的臉,我恨你!

牛皮二也說:海思,我已當上了村長,今晚你就當什麽都沒看見,明天就給你辦低保,也不用愁去當什麽老師了。

我說:誰稀罕你那低保。你這村長肯定是不擇手段得來,總有一天吃不了兜著走。

牛皮二嘿嘿地幹笑幾聲。他們轉身要走時,覃茜茜攔他們去路,對黃金生說:金生,你不是說愛我麽,要是真愛我,你就聽我的話是不是?

黃金生冷笑道:我最信賴的夥伴海思都那樣背叛我,我現在誰也不相信,除非你立即投進我懷抱。

牛皮二接著他話茬道:金生,你說得對,這妮子也太誘人了,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身子要了,再拿青花瓷去換錢,一舉兩得豈不是更好?

黃金生沒吱聲,我怕事發不可收拾,上前把覃茜茜拉開,但她固執不離開。

牛皮二對黃金生和田流子說:金生,你跟田鼠先把貨裝上我的車,我來勸海思和茜茜。

黃金生和田流子真的走了,牛皮二等他們一走,用手電筒照了照覃茜茜的臉蛋,不懷好意地說:茜茜,你真美,我真想吃了你。

覃茜茜怒道:趕快拿開手電,再照,我踢你!

我也喝斥道:牛皮二,放尊重點!

牛皮二象有意欺負我似的,壞壞地說:我就不,看你怎樣!他說著,把手電筒一扔,撲向了覃茜茜。我見他真的獸性大發,擋在覃茜茜面前。我們扭打成了一團。牛皮二憑著強健體魄不住向我進攻,我憑借於學校鍛煉好的巧健身軀對抗他,兩人你來我往地大打出手,很象是武打片的武打,透著野蠻與殺氣,誰都不甘心失敗,也分不出勝負。覃茜茜從地上撿來一根樹枝打牛皮二,牛皮二雙手難敵四,被迫打退,黃金生突然返回,拿著木槳從後面打牛皮二,打得他哭爹喊娘,不得不下跪求饒:金生,海思,你們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麽?黃金生說:看在我們是合夥發財份上,要不然我把你褲襠裏頭廢了!我也說:看我們是同村,饒你,再鬧,打死你。牛皮二說:謝哥們!黃金生鼻哼道:趕快起來去開車,我們好趕路。牛皮二站起來,但沒走,而是冷笑道:金生,我不急了,哼,你們看這是什麽?

黃金生用手電筒一照,照到了牛皮二手上黑黑的手槍。我瞧著那手槍戲謔道:你那是玩具槍吧?

牛皮二嘿嘿笑道:你扯下茜茜文胸,看我能打穿不?

他轉向黃金生說:金生,我看好你讓你發財,你不識好歹,信不信我給你粒花生?

黃金生吱吱笑起來:牛皮二,我知道你那手槍是真貨,但你不敢開槍的。

他話音落,牛皮二朝空中放了一槍,砰一聲,黑暗中火光一閃,空氣中彌漫著一陣火藥味。

我心一驚,道:牛皮二,你妹的,真打槍了啊!

牛皮二哈哈笑道:你以為我是跳橡皮筋的小女孩呀?哥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兒,說話擲地有聲是鐵打的事實哩。

覃茜茜擋在我面前,大聲道:牛皮二,有種朝我開槍!

牛皮二嘻嘻笑道:我不敢的,剛才那一槍早把你嚇得尿出來了,是紅尿水出是不是?

覃茜茜沒好氣地說:這麽說你媽生出你是被嚇生出來的?

牛皮二只得呵呵笑,鉆出樹林,黃金生緊跟上他。

我對黃金生喊:金生,別讓牛皮二跑了。

黃金生沒應聲,覃茜茜扯扯我說:你別做夢了,他們是一夥的。我這才意識到他們是在逃開,於是也跟上去,覃茜茜一起跟著。但他們跑得飛快,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把他們身影罩住了,我們不見了他們,只得憑借感覺朝前。約摸十多分鐘,我們的前面燈光驟亮,車響起,他們坐上車走了。

覃茜茜停下來,失聲道:他們把青花瓷運走了。

我也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想到劉小霞被晾在家,和覃茜茜分了手。我走著,不知何因,感覺覃茜茜的腳步聲怪異,回首去看,見到一個更重的黑影朝那個我被打昏的山中而去,我知道她是覃茜茜,但不知她因何去那裏而不回家?我欲隨而又不隨,猶猶豫豫時,覃茜茜身影不見了,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夜色更濃,我能感受到露水更重,鼻子都塞住了,不覺間打起一個噴嚏,我不再停留,欲回家,可腳下好像在跟隨著覃茜茜而去,耳邊響起的是嚶嚶響的河水,很難聽,象是一個人低低的憂傷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