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跟靈獸契約時,我選擇了一只龜甲皸裂的小烏龜。
沒想到他是上古神獸玄武,需要重塑龜甲才能新生。
我散盡心脈為他尋遍奇珍異寶,為他滌筋蕩骨。
在我和他的結契大殿上,他重獲新生,威嚴的蛇頭卻一口將我攪碎。
而他化盡我的靈力和我的小師妹深情結契。
這一世,我選擇了草叢裏打盹的斷尾野貓。
玄龜卻咬了牙:「你分明與我起誓,此生專情不負!」
「師姐面無血色,可有何處難受?」身旁師弟目露擔憂。
從碎骨的疼痛中回神,我尚且有些發暈。
我強行運氣撐住,迫使神思清醒,這才發現我竟回到了選靈獸這天。
靈獸宗宗門弟子在靈獸化形後,需與其結契,成為道侶。
前世師尊特意為我們尋了一批上等靈獸,每個都出類拔萃。
只一眼,小師妹就看中了凜凜威風的狼王,而我則對根基受傷的小烏龜心生憐憫,選了它。
當時師尊就不滿,「琦雨,此事不可草率,修為低下是靈獸對你的修行十分不利。」
我點點頭,為了他,從全世界為他尋找奇珍異寶療養根基,結果等他滿身靈根恢復,我驚喜發現他竟然是上古神獸玄武,需要滌筋蕩骨才能徹底修復龜甲,重獲新生。
為了幫助他早日新生,我專程在修行之余,為他接一級懸賞令,進無數險惡秘境,只為他取得長進修為的靈丹妙藥。
每每舊傷未愈,我就奔赴在下一場的生死搏鬥中,最終拖著一口氣險險回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結契,他如願重獲新生,龜甲修復得亮眼異常,冷傲威風的蛇頭卻一口將我攪碎,吞吃入腹。
他轉身與小師妹情難自己,在眾人眼中結契,成為道侶。
「一直以來我心屬的都是琦雲,跟你多相處一日,對我來說都是煎熬,令我反胃。」
師尊和同門氣憤得要為我報仇,也被他的血盆蛇口如數吞進。
那一日,兩人受盡天道祝願,成為人人稱羨的道侶。
而我靈獸宗一門八十五口,慘遭滅門。
那個畫面至今歷歷在目,我渾身血液控制不住地沸騰,恨不得將兩人千刀萬剮!
強行穩住心神,我看向一眾靈獸,在其中梭巡一遍。
撇過那只龜甲破滅的烏龜,視線直接落在了一只斷尾野貓上。
他合著雙眸匍匐在地上,斷尾有一搭沒一搭地掃著,隱隱透出生人勿進的氣勢。
他不是一條普通的野貓,而是傳說裏的麒麟。
並沒有像別的靈獸那樣外泄靈力,他特意隱藏了,修為應當極高。
記得上一世他始終獨自修煉,未曾同任何人結契。
後來歸位時,不知為何道心不穩,就此隕落。
我連玄玨那只笨龜都能讓他重獲新生,更何況是他?
既然有機會重來,我這輩子一定要選最強最厲害的靈獸!
於是我跟師尊行禮,「師尊,弟子要和野貓結契。」
野貓聽見我的話,猛地睜眼,黝黑的瞳仁迸發出攝人心魄的光芒。
師尊彎著眼睛贊同,「非常好,琦雨你是大師姐,結契後也要勤加修煉,切不可怠慢,要做好大師姐的榜樣。」
看就暌違已久的笑容,我心下酸澀難受。
小老頭貴為一宗之主,不僅對我視如己出,對其他宗門弟子亦是極為重視。
上一世為了保護我,整個宗門都跟我陪葬,這一次我定要護住大家!
熟料此時旁邊傳來一聲虛弱的嚶啼:「我不同意!」
眾人私下尋找,發現眾多靈獸腳下破碎龜殼的小烏龜。
弟子們互相議論:「這是什麽東西,一個破龜殼?」
「這靈獸該不會妄想跟大師姐結契吧?」
「大師姐這等天才豈是他能妄想的?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那小烏龜慢吞吞爬了兩步,祈求我,「小雨,你選我啊。我是玄武,新生後我才是足夠資格站在你身邊的強大靈獸,他們都不配!」
我心神一動,按理說他不應該覺得我就該選他,也同其他靈獸一般,不知我身份。
難道,玄玨也重生了?
太好了,既然如此,前塵舊事我便跟他算個清楚!
果然,周圍一陣騷動,這可是上古神獸玄武?
師尊聞言上前檢視,半晌撫著胡須看向我,「確實是玄武,琦雨,你是否要改變主意?」
我才準備搖頭,一只斷尾野貓就蹭上了我,他似威脅般用牙齒輕輕嚙咬我的小腿,留下陣陣微疼,滿含警告,「既然你選擇跟我結契,便不許反悔。」
見他的模樣,我忍俊不禁,傳聞中的高冷孤傲的麒麟,竟然如此粘人嗎?
我回絕師尊,「師尊,既然弟子已經選擇了野貓,就不會再考慮別的靈獸。況且,弟子覺得野貓並不比玄武差。」
玄玨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繼而轉變成受傷,「憑什麽,小雨,你分明應該是和我結契……」
話未盡,他就昏死過去。
本就受了重傷,方才短短幾句話,怕是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的質問,讓我更加確信,他確實是跟我一樣,重生了。
只是上一世他恨我恨到一口攪碎,化我靈力,這一世怎麽會搶著來跟我結契?
難道不是沒了我,更好跟小師妹恩恩愛愛嗎?
果然小師妹綺羅心疼得不能自己,她抱住他,「師尊,這靈獸好可憐,弟子實在不忍心,願意同他結契。」
「吼!」她之前選中的狼王不滿地低吼出聲,可毫無辦法。
只要尚未正式結契,都可以隨意變更。
師尊皺眉,「綺羅,玄武乃上古神獸,為師擔心你無法駕馭……」
小師妹眼含熱淚,滿臉不忿,「師尊,師姐可以我就不行?師姐能做的,我也能!」
「難道,你已經偏心到只能看到師姐,直接無視我們其他弟子的努力了嗎?」
師尊啞然,搖搖頭,嘆氣離開。
我冷眼看著玄玨那破碎的龜甲,勾起一絲冷笑。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努力,就憑小師妹那不學無術的靈力,怎麽為他尋得靈丹妙藥,為他重塑筋骨。
等回到住所,我將咬住小腿的野貓甩開。
……沒甩開。
我有些無語,「你是要咬廢我去找別人嗎?」
野貓不屑地喵了一聲,松開了口。
「你剛才是不是對那個破烏龜動了心?我就在你身邊,你怎麽還一直盯著他?」
「就算他是玄龜又怎麽樣,他那幾塊破龜甲哪有我的毛好摸。」
看著他渾身炸毛的樣子,我忍住了順毛的沖動。
正色道,「結契這件事,我尚未征求過你的意見,不知你是否願意同我結契,並且以後成為道侶?如果你拒絕,那正好現在就離開,免得耽誤我的時間。」
他一聽完,齜著牙又咬了我一口,「你怎敢去找別人結契?你既然選了我,自然是要跟我結契的,不許出爾反爾。」
「那便好,你我簽訂契約吧。」
我割破手指,遞向他,示意他將心頭血祭出。
上一世我和玄廷從未簽訂契約。
他心高氣傲,自恃玄武身份,不願與我結契,被契約束縛。
又因契約需要祭出心頭血,會加重他的傷勢,責怪我心狠,不顧他安危。
當時我沈溺感情,以為我們終歸是天命道侶,並且上古神獸心氣驕縱也正常。
只是沒料到之後竟然被他所害,當真是識人不清。
這一世,我可不會再重蹈覆轍!
本以為野貓會拒絕,因為簽訂契約一旦生效,便是同生共死,除非死亡,否則永生永世都不會失效。
沒想到他沒有絲毫拒絕,從眉心逼出心頭血,和我的指尖血融在一起,直到完成了結契。
我直楞楞盯著手指,沒想到這麽簡單就……結契了?
野貓湊過來伸出嫩嫩的舌頭,為我舔走傷口上的血漬。
「亂動什麽,我的唾液能止血。」
濕潤柔軟的舌頭在我指尖留下觸感,我不由得心神一動。
「你還沒說你叫什麽?」
「祁麟。」他的雙眸熠熠生輝,盯得我有點不自然。
正好這時,一只跌跌撞撞的烏龜從門外爬進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是玄玨。
綺羅跟著他到了我身前,嬌氣地開口:
「師姐,你既然選擇了野貓就潔身自好,不要招惹我的玄玨了好嗎?他是我的靈獸,你少來纏結他為好。」
玄玨壓根沒有理她,反而滿臉悲戚地望著我,「小雨,你當真要拋棄我?你說過要跟我不離不棄的……」
倏然,他猛地睜大眼睛,像是感受到了什麽。
「你竟然和他結契了?怎麽可能!你怎麽會願意……你還在怨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知道錯了,你還在懲罰我對嗎?」
「一定有辦法解契,你等我找到辦法之後,跟我結契好不好?不對,就算是主仆契約,我也願意,只求你不要離開我。」
祁麟冷哼,斷尾一掃,極強的靈力將玄玨甩到門外。
「一個破龜殼都敢在這裏逼逼賴賴?平白惹人厭煩,我和我的道侶剛結契,還要培養感情,閑雜人等趕緊滾吧。」
綺羅把玄玨小心地捧在懷裏,泫然欲泣,「就算師姐你天賦過人,但玄玨好歹是上古神獸,怎麽能私下打殺,師姐的靈獸未免太過沒有了尊卑。」
「我和玄武結契,師姐就算心有不願,也不要沖他撒氣,他可還傷著呢,你有怨沖我來就是!」
玄玨在她懷中掙紮,綺羅湊近他低語了一句,他便安靜了。
被綺羅帶走時,他看向我的眼神依舊帶著不甘心。
頓時院內安靜不少,我閉了閉眼。
今日發生的一切太過煩亂,前世今生的記憶都交織在一起,我的頭腦幾欲爆開。
此時,一雙毛茸茸的貓爪按上我的太陽穴。
我沒有拒絕,就勢坐在椅子上,感受他的力度。
雖然不知道這只野貓私心何為,但目前看來還是無害的。
只是玄玨跟上一世的表現大相徑庭,我原本懷著滔天恨意要殺了他報仇,但此時改了主意。
殺上古神獸還會遭到天道懲罰,不如就讓他跟著小師妹,小師妹那丁點靈力,不可能撐得起他像上一世那樣的重獲新生。
一朝愛戀變為一世怨懟,想想就令人振奮。
他這反常的行為,怕不是想哄我當他新生的墊腳石,癡心妄想,我已不是上一世的我了。
夜裏,我再次進了前世玄玨嫌惡地將我踩在腳底,厭惡又貪婪地吞吃我的夢境。
但以往那種心神俱碎的疼意並沒有席卷我的神思,那蛇信不再冰涼,反而綿軟溫和,帶著些力道將我包圍,卻又不會讓我感到窒息,甚至在撫平我的恐懼。
……不對。
我猛然睜開眼,卻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
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男人,劍眉星目,眉眼冷厲,他的臉靠得很近,近到我能數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男子閉著眼,鼻息和我的呼吸輕輕交纏,莫名生出曖昧的氛圍。
視線下移,這男子竟然是裸體!
小麥色精壯的腰腹就這麽展現在我的眼前,他的胳膊緊緊環抱著我的腰肢,就憑這個力道,看來我夢中的「窒息」就是拜他所賜。
我暗暗用力,擡腳踢向他,想把他踹飛。
卻不曾想踹了個結實,錦被之下的長腿緊實有力,再看一眼怕是我就要氣血上湧。
男子顫了顫眼睫,慢慢睜開眼眸,一雙溫和的黑眸中似乎倦意未散。
「怎麽了?再睡會兒不行嗎?」
我的神經繃緊,「祁麟?」
他慵懶地從鼻腔裏發出一聲清淺的「嗯」,隨後又將我緊緊摟住。
「噓,好困。」
「你怎麽突然就化形了?」
上一世玄玨傷勢很重,我餵了一大堆靈丹妙藥才助他化形成功。
現在我只是睡了一覺,祁麟怎麽就化形了?
他眼眸微垂,定定地看著我,唇邊露出淺笑,湊近我的臉頰輕輕嗅著:
「既然我們以後註定成為道侶,那現在我只不過是提前行使權力,不過分吧?」
「獸型始終不方便,還是這樣抱著你舒服。」
我的臉被這話一句一句染紅,故意清嗓子,「起來,要勤加修煉了。」
聽了這話,他才戀戀不舍地放開我。
我頗為別扭,轉過頭去,「你這樣子如何出現在眾人面前,我還是去給你找套男子的衣服給你吧。」
他皺著眉抱怨,「我為何要穿別的男子的衣服?」
我盯著他無奈道,「那總不可能穿我的衣服吧?」
聞言,他本就皺著的眉頭更緊了,咽回了本想說的話。
我動身前往小師弟的院子。
小師弟得知我要借一套男子的衣服,他的表情瞬間揶揄,八卦道,
「師姐,究竟是誰這麽有本事能擾你道心?」
我仰頭揉眉,小師弟這八卦之心也太明目張膽了。
「我的靈獸昨夜剛化形,沒有衣服穿,我這才來跟你借一身。」
原本還八卦的小師弟,當即震驚,「你說什麽?昨天剛領的靈獸今天就化形了?」
「昨天那玄龜被搶了,我們還替師姐感到不平呢!師姐本身天資聰穎,我們都覺得那野貓跟你根本就不配,沒想到師姐竟然早有謀算,不虧是大師姐!」
這一陣彩虹屁不僅沒有拍得我身心舒暢,反而還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那只小野貓跟過來了吧?
我連忙打斷師弟的話,催促他去取衣服,這才清凈下來。
小師弟的靈獸是一條威風凜凜的黑蛇,遞衣服的時候那黑蛇就纏繞在他手腕上。
我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心想真威風啊。
昨天看見小師弟選了他的時候,我就有點想看看,一直找不到機會。
趁機讓小師弟把黑蛇放我腕上把玩,黑蛇鱗片冰涼,眼神冷冽。
突然,他的眼睛變成豎瞳,整個身體直立起來,渾身像是受到驚嚇炸鱗一般。
我的耳後傳來涼薄的聲音,「你手上纏著的什麽?不是說給我取衣服?」
動作一僵,這蠢貓不會是吃醋了吧?
我趁機快速地摸了兩下黑蛇,戀戀不舍地還給小師弟。
可惜上一世和這一世都沒有選到過這麽炫酷的靈獸。
玄廷是只烏龜,在新生之前,龜殼都是碎裂的,我從來不敢碰,就怕一不小心好不容易維護的龜殼被我碰壞了。
當然,他也覺得是恥辱,化形之後更不會以原形示人。
野貓就更糟了,渾身的絨毛本來極為適合抱著擼,可是畢竟不如蛇鱗摸著有質感。
況且我只要一摸他就炸毛,仿佛極為排斥我碰他。
回到院中,野貓從地上跳進我懷中,一團小絨毛似的窩在胸口。
他冷哼,「給你摸。」
我略帶敷衍地在他身上劃拉幾下,實則在心中卻忍不住跟剛才的蛇鱗相比較起來。
冰冷堅硬有質感……
我神遊天外的樣子太過明顯,他咬牙切齒,「你竟然抱著我還在想那條蛇?」
我趕緊擺手,「我沒有我不是你瞎講。」
「好了好了,穿好衣服我們一起去修煉吧。」
眾人皆知,靈獸宗自成一派,其宗法可個人修行,但修士跟靈獸協助修煉,即可事半功倍。
上一世,玄武驕矜,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為了讓他早日重獲新生,我也夜以繼日地出門歷練。
我曾讓玄玨跟我一起去秘境修煉,他卻勃然大怒,「你竟然讓我陪你去以身社險,我可是尊貴的玄武!」
不得已,我只能獨自歷練。
但凡路上遇到師弟師妹的詢問,怎麽不和自己的靈獸一起出行培養默契,我總是笑著替他開脫。
「歷練太過於簡單,我一個人就可以,玄玨忙著修煉準備新生,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他了。」
可每當我勸說他跟我一起修煉,此功法對他修煉大有裨益,再說我的修為提升之後出入秘境也更容易恢復,不需要每次舊傷未愈就奔赴下一個地點。
他聽了之後直接炸毛,瞪著眼睛怒火沖天:
「我可是上古神獸,血脈尊貴,靈獸宗本就是無名小宗,這功法不配我修習!別來臟汙了我的血脈!」
無法,我只能作罷。
修士獨自修煉本就極為不易,我還要騰出時間去歷練,接懸賞,奔赴哥哥秘境尋找靈草仙藥。
久而久之,本以天賦獨占鰲頭的我也不得不泯然眾人,就算我付出數倍努力維持修煉速度也依舊差了一大截。
當我在外廝殺時,玄廷就和小師妹勾搭上了。
他們的奸情不知從何時開始,只是我知道玄玨對我越發冷淡,言語越發傷人嫌惡。
回回渾身染血地從秘境中回來,他都特意掩住口鼻,讓我滾遠一點,再把靈草扔過去滋養他。
面對此下種種,我總是寬慰自己,他血脈高貴,自然是見不得臟汙,等他重獲新生了我就不需要這麽辛苦了,他也能接受我。
誰能料到,這獸全然無心。
這一世,我跟祁麟一同修煉,竟然發現我們的默契度極高,在功法的幫助下,我的修為突飛猛進,上一世我臨死還未達到的金丹期,這次修煉下竟然隱隱有了突破的感覺。
這期間我也跟他一同接下了各種宗門歷練,在一次又一次地廝殺中,我們的默契度水漲船高,我也終究體會到了上一世從未體會的並肩作戰的快樂。
與此同時,更讓我疑惑的是,祁麟此等修為和天賦,怎會歸位之前就隕落了?
但不管是何原因,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再次隕落。
由於忙於修煉,我極少關註玄玨和小師妹的事情。
但一同歷練的同門總是會口若懸河地跟我抱怨:
「師姐你是真不知道,那只玄龜就是無底洞!上次小師妹求了師尊給她靈藥,說玄武是上古神獸,如果新生必然能光耀宗門,師尊自是心善,給了好幾畝地的靈草,竟然連個響聲都沒聽見。」
「那龜至今都是龜殼破碎,神態懨懨,半點都沒有神獸的模樣,師尊難道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師姐,現在每次歷練完,我心中就不安,擔心一回宗門就會被小師妹打劫靈草,以前我還心軟,想著都是同門能幫則幫,後來才知道她到處找人賒靈草,玄武是神獸,那我們的靈獸就不要靈草了嗎?」
聽聞這訊息,我忍不住勾唇。
話雖如此,但我心中也訝異,小師妹竟然願意為了玄廷做到這種地步,可卻從來沒跟我要過靈草。
也有可能是心虛了吧。
等我們回到宗門,就遇到了幾個月沒有見到的小師妹。
平時我參加的歷練都是高級歷練,可小師妹的水平只能去中低階。
此刻看她的面色比上次憔悴了不少,估計和上一世的我一樣,操碎了心。
如果有靈獸跟她一起歷練,應當會輕松不少。
她看見我,眼神有些躲閃,看著像是要躲開我,最終卻是下定決心一般,「師姐,你這次歷練應該有很多收獲吧,你也知道玄武對於宗門來說意味著什麽。」
「更何況師姐你天天出去歷練,你的靈獸怎麽可能會消化這麽多靈草,就算全部給了他,可他怎麽比得過天賦異稟的玄武,還不如拿出來供養對宗門有好處的神獸!」
我感到好笑,「綺羅,既然你當初選了鳳凰,此時就要為他的未來扛起大旗啊,沒有那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
「既然是上古神獸,你每日奔走到處要飯都舍不得讓他去一下小小歷練?該不會他本來就已經沒用到連中低階的歷練都打不過去吧?」
綺羅沒想到我這麽不給她面子,想要動手,卻被我懷中的野貓嚇住。
野貓渾身炸毛,獸瞳直豎,儼然已經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她只能放狠話:「你也就只有這段時間能囂張了,只要玄玨新生,宗門上下都會將我捧在手心!」
我並不在意她的話,帶著祁麟回到院中,他化作人形粘在我身邊,用手指纏繞我的發絲,「我們的道侶大典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道侶大典?」
我差點被口水噎住。
祁麟理所應當地點點頭,「當然,這段時間的歷練已經足以證明我們的默契,那道侶大典自然也可以開始了。」
說著,他故意瞇起眼眸,「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想著跟我結為道侶,心中只想著那只蠢龜?」
「我還得跟師尊說下,你著什麽急?」我啞然失笑。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祁麟確實強大可靠,沒有二心,是我道侶的不二人選。
就算是雙修,也可以極大快速地提升我的修為。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早點定下來為好。
忽然,我收到師尊的傳音,讓我去他那裏一趟。
我剛到的時候,就看見小老頭正跟他的靈獸朱雀玩得不亦樂乎。
見到我們,他笑著說:「琦雨啊,最近磐靈秘境開放,到時候你就帶著師弟師妹們去開開眼界。」
我恭敬行禮:「是,師尊。」
上一世我因為玄玨的事情,錯過了這次的秘境試煉,師尊為了培養默契,只讓有靈獸的弟子參加。
而這一世,我有了祁麟,再憑借我的天賦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