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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明,四十出頭,家裏是個普通的工薪階層。我在市區一家小公司做會計,老婆張敏是小學老師,我們有個兒子小亮正在讀初中。生活雖說不上富裕,但也算安穩。每年春節,我們都回老家跟父母一起過。
那年春節前夕,我正忙著準備賬目,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她聲音有些急促:「明子,過年你表弟小軍要來咱家住幾天,你們多準備點吃的。」
小軍是我小姨的兒子,比我小三歲,小時候因為家裏窮,常來我家蹭飯吃。記得有一次他光著腳,凍得瑟瑟發抖地站在我家門口,媽媽見了心疼不已,趕緊把他拉進屋,用爐子烤暖了,又燉了一鍋肉讓他吃。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來我家,媽媽對他一直很關照。
幾天後,我們一家三口拎著大包小包回到老家。一進門,就見到小軍已經坐在桌邊,和我爸媽聊天。他見我進來,趕緊站起來打招呼:「哥,嫂子,回來啦!」
我笑著拍拍他的肩:「怎麽又瘦了,平時不好好吃飯嗎?」
「哥,你別笑話我了,工作忙,哪有時間好好吃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媽媽忙著在廚房準備年夜飯,燉了一鍋排骨,香氣撲鼻。小軍看著鍋裏的肉,眼神亮了起來:「舅媽,這排骨看著就香,我能不能先嘗一塊?」
媽媽笑道:「餓了吧?來,先墊墊肚子。」說著,夾了一塊排骨遞給他。
小軍一邊吃一邊誇:「舅媽手藝真是好,這味道絕了!」
我爸在一旁點頭:「你媽這手藝,沒人能比。」
過年的幾天,小軍幾乎把我家當成了自己的家,不是幫忙幹活就是陪我們聊天,氣氛特別融洽。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又是一年。突然有一天,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媽媽病了,情況不太樂觀。我和張敏急忙趕到醫院,看見媽媽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我握著她的手,心裏一陣刺痛。
「媽,你會好起來的,我們都在這兒呢。」我安慰她。
媽媽微笑著點點頭:「別擔心,我沒事。」但我能看出她的虛弱。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小軍氣喘籲籲地跑進來:「舅媽,您怎麽樣了?我剛聽說,連夜趕過來的。」
我有些意外:「小軍,這麽急趕過來,沒耽誤工作吧?」
他搖頭:「工作再忙,也比不上舅媽重要。小時候舅媽對我那麽好,我一定得來看她。」
媽媽眼裏閃著淚光,輕聲說:「小軍,有心了。」
小軍握住媽媽的手:「舅媽,您一定要好起來,以後我還要吃您做的燉肉呢。」
我們幾個人在病房裏守著媽媽,病房外的夜色深沈,但心裏卻暖暖的。
醫院的日子過得漫長而沈重。每天早上,我都會帶些媽媽愛吃的粥和小菜。小軍只要有空就來陪她,病房裏漸漸有了些笑聲。
一天,小軍帶來了一袋子新鮮的排骨,笑呵呵地對媽媽說:「舅媽,我學了新菜,今天燉排骨,您得給我打個分。」
媽媽躺在床上,眼睛裏有了光彩:「好啊,看看你這手藝,能不能趕上我。」
張敏在一旁幫忙,小軍忙前忙後,煮了一鍋香噴噴的排骨湯。我們幾個圍在病床邊,一起分享著這份久違的美味。
媽媽嘗了一口,點點頭:「不錯,不錯,小軍這手藝見長了。」
小軍得意地笑:「舅媽誇獎,我這也是跟您學的。」
媽媽眼裏有些濕潤:「你們啊,有你們在,我這病也不算什麽。」
有一天,小軍對我說:「哥,我想請個假,專門照顧舅媽,等她好了再回去工作。」
我有些驚訝:「這怎麽行?你工作那麽忙,怎麽能耽誤?」
小軍認真地說:「哥,我小時候,舅媽就是這麽照顧我的。現在她需要我,我怎麽能不在呢?」
我心裏感動,但還是搖頭:「小軍,你有這心我和你嫂子已經很感激了,但你也得為自己考慮啊。」
小軍堅持:「哥,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那段時間,小軍幾乎天天守在醫院裏,和我輪流照顧媽媽。媽媽的病情慢慢好轉,每次看到小軍,她總是笑得很開心。
有一天,媽媽突然對我說:「明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她的神情很嚴肅。
我趕緊坐到她床邊:「媽,您說。」
媽媽深吸一口氣:「我和你爸商量過了,想把咱家那塊老房子留給小軍。小時候他受了不少苦,現在也該有個家。」
我一楞,心裏有些復雜。那塊老房子雖然不大,但承載了太多回憶。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媽,您決定就好。小軍這些年確實不容易,他也值得。」
媽媽松了口氣,眼裏閃著淚光:「謝謝你,明子。」
小軍知道這件事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舅媽,舅舅,這麽大的恩情,我一輩子也報答不了。」
媽媽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家裏的事,也是你的事。」
幾個月後,媽媽的病情穩定下來,小軍也回到了工作崗位。那年春節,我們又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媽媽看著大家,笑得格外開心。
小軍舉起酒杯,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大家,尤其是舅媽,您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
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裏充滿了感激和感動。生活雖然有苦有甜,但有親人的陪伴,一切都變得溫暖而有意義。
媽媽的身體一天天恢復,我們心裏的石頭也慢慢落了地。一個周末,我和張敏決定帶兒子去附近的公園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小亮一路上蹦蹦跳跳,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學校裏的趣事,氣氛輕松而愉快。
回到家,剛推開門,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我接起電話,是小軍的聲音:「哥,不好了,我媽突然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我心裏一緊,趕緊問:「小姨怎麽了?嚴重嗎?」
小軍的聲音帶著哭腔:「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我安慰他說:「你別急,我和張敏馬上趕過去。」
掛了電話,我和張敏簡單收拾了一下,交代小亮照顧好家裏的事情,然後匆匆趕往醫院。一路上,我心裏不停地祈禱,希望小姨能平安無事。
到了醫院,看到小軍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臉色蒼白,眼睛紅腫。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小軍,別擔心,醫生會盡力的。」
小軍擡起頭,看著我,眼裏滿是無助:「哥,我真的很害怕。」
我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面對,不管發生什麽,都有我在。」
醫生出來了,小軍趕緊迎上去:「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語氣沈重:「病人情況不太好,需要立即手術,但風險很大。」
小軍一聽,整個人都僵住了。我趕緊扶住他:「小軍,別急,先讓醫生盡快安排手術。」
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我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彌漫著沈重的壓抑感。小軍一會兒站起來走兩步,一會兒又坐下,顯得非常焦慮。
終於,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了。小軍沖上前去:「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醫生脫下口罩,嘆了口氣:「手術很成功,但還需要觀察,接下來幾天很關鍵。」
我們總算松了一口氣,小軍眼裏閃著淚光:「謝謝醫生,謝謝!」
小姨被推回病房,臉色蒼白,但呼吸平穩。小軍守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不願松開。我看著他們,心裏一陣酸楚。
小軍低聲對我說:「哥,我真的很怕失去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小軍,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還有我,還有舅媽和舅舅。」
小軍點點頭,眼裏閃著淚光:「謝謝哥。」
幾天後,小姨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們心裏的擔憂也漸漸消散。媽媽特意煮了一鍋雞湯,帶到醫院給小姨補身體。小軍接過雞湯,感激地說:「舅媽,謝謝您了,您總是這麽關心我們。」
媽媽笑了笑:「一家人不用客氣,小軍,你也得好好照顧自己。」
這時,張敏走進病房,手裏拿著幾份檔:「小軍,這是公司寄過來的,可能有些緊急的事情需要你處理。」
小軍接過檔,皺起眉頭:「這些事我一時半會兒也處理不了,公司會不會對我有意見?」
張敏安慰他:「你別擔心,公司知道你家的情況,他們會理解的。」
小軍還是有些擔心:「可是,工作畢竟不能耽誤太久,我得想辦法盡快處理。」
我看著小軍的樣子,心裏有些難過。他總是這麽為別人著想,卻很少考慮自己。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軍,你先處理檔的事情,我和張敏會照顧好小姨。」
小軍感激地看著我:「哥,真的謝謝你們了。」
這幾天,小軍白天在公司忙碌,晚上又回到醫院照顧小姨,整個人疲憊不堪。我看在眼裏,心裏也有些不忍。
一天晚上,小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醫院,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姨,眼裏充滿了歉意:「媽,對不起,這幾天我總是抽不出時間來陪你。」
小姨微笑著搖頭:「傻孩子,工作重要,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
小軍握著小姨的手,低聲說:「媽,你放心,不管多忙,我都會陪著你。」
小姨的眼裏閃著淚光,輕聲說:「小軍,媽知道你孝順,但你也得為自己考慮,不能總這麽累。」
小軍點點頭:「媽,我知道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姨的身體慢慢恢復,我們心裏的擔憂也漸漸散去。小軍的工作也重新步入正軌,生活又回到了平靜的軌域。
一個周末,我們全家一起在院子裏曬太陽,小姨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笑容。小軍看著大家,眼裏閃著感激的光芒:「舅舅,舅媽,哥,嫂子,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
我笑著說:「小軍,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說這些。」
媽媽點點頭:「對,家人就是要互相照顧,互相關心。」
小軍感動地說:「我會記住你們的好,永遠不會忘記。」
生活雖然充滿了挑戰和磨難,但有家人的陪伴,一切都變得溫暖而有意義。
時光飛逝,又是一年春節。這次,我們決定一起回老家過年。大年三十那天,大家忙著準備年夜飯,廚房裏熱鬧非凡。小軍和我一起在竈台前忙活,張敏和小姨則在一旁包餃子,媽媽則在指揮我們怎麽做好每一道菜。
小亮跑來跑去,時不時地搗亂,卻也讓大家笑聲不斷。整個家裏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到了晚上,大家圍坐在一起,享受著豐盛的年夜飯。媽媽看著滿桌的美食,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這才是過年的味道,一家人團團圓圓,最幸福。」
小軍舉起酒杯,深情地說:「舅舅,舅媽,哥,嫂子,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照顧和關心,這一杯敬你們。」
我們也舉起酒杯,齊聲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幹杯!」
飯後,我們圍坐在火爐旁,聊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小軍突然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媽媽:「舅媽,這是我特意給您買的補品,希望您身體健康。」
媽媽接過盒子,眼裏閃著淚光:「小軍,有你這份心,舅媽很高興。」
小軍認真地說:「舅媽,您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媽媽拍了拍他的手,笑著說:「好了,別總說這些感激的話,有你們在,舅媽就已經很滿足了。」
夜深了,小亮已經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小軍幫忙把他抱回房間,輕聲說:「哥,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去拜年。」
我點點頭,看著他:「小軍,你也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小軍笑了笑:「放心吧,哥,我知道了。」
這一夜,家裏格外寧靜,只有時鐘的滴答聲和火爐裏的火焰輕輕跳動的聲音。看著一家人平安健康,我心裏充滿了感激和幸福。
生活的挑戰雖然接踵而至,但只要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我們就能勇敢地面對一切。家,是我們永遠的港灣,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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