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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殺而亡的父親墳頭,三十歲的他泣不成聲

2024-06-17文化

在這個父親節,我們要感謝健在的父親默默的付出,同時別忘了已經故去的父輩們,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同樣關心著我們。

五年前的那個夏日午後,鄰居小剛面色凝重地來我家借鋸子,他說下午準備將地裏的那棵棗樹鋸掉,不然影響玉米長勢。「我爸到底去哪裏了嗎,該不會出事了吧,已經兩天時間不見人影了……」

六年前的那個冬天,小剛媽媽生病了,胃癌晚期,從確診到離世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媽媽的離世對小剛老爸的打擊特別嚴重,也就幾天時間裏,他的頭發全白了,而那時他的年齡只有50歲。

小剛爸爸在工地做瓦工,一天能掙500左右,媽媽在工地做小工,一天也有150左右的收入,即便生病期間,媽媽依然堅守在工地,因為他們答應給小剛蓋二層小洋樓,幫他娶媳婦。那時媽媽已經有胃病了,可她不當回事兒,只有疼的厲害的時候才會吃幾片止疼藥。

那年的秋天,小剛家的二層小洋樓竣工了,這是我們村第一個建二層樓房的人家。全家人臉上掛著喜悅的笑容,可在媽媽的臉上,被病痛折磨的表情很快掩蓋住了所有的笑容——那年的冬天,媽媽被確診為胃癌晚期。一個月後,媽媽帶著病痛離開了這個新建的二層小洋樓,偌大的樓房裏,小剛跟爸爸的身影更顯單薄了。

從那以後,爸爸經常酗酒,喝醉後就去媽媽墳頭傾訴:早知道是這麽個情況,說啥也不蓋樓房了,先給你看病,這個病早發現早治療完全能康復……我真糊塗啊,你那時胃病已經很嚴重了,可我還是沒帶你去看醫生,我有罪啊……

爸爸不喝酒的時候跟平時沒啥區別,下地幹活,回家餵牲畜,只是,他的話比平時少了很多。有一次他跟親戚在電話裏說他的壽命將至,而且他很可能會死在外面,他不想給小剛增加負擔。

親戚覺得他壓力太大了,就在電話賴恩慰了幾句,掛斷電話後親戚又給小剛打電話,說讓他多留意爸爸的情緒變化,多關心關心他,讓他不要一個人去外面溜達。小剛說我會註意的。

可小剛還是疏忽了,就在他來我家借鋸子的兩天前,他爸爸失蹤了。我們全村人出動尋找,一直到太陽下山,沒有任何收獲。有村民說打報警電話,有人反對,說只有超過48小時才能報人口失蹤案,況且我們這邊是農村,沒有陌生人。有人說要不去寺裏占蔔抽簽,問問人去哪了。

小剛聽從了第二個方案,去大佛寺問蔔了,師傅說人去了西南方向,不會有人身危險。這下村裏人緊繃的神經稍微有了些許松懈,但也就過了一天時間,小剛姑姑給他打來了電話,說小剛爸爸給她托夢了,他困在一個山坳裏出不來,渾身難受。

村裏人聽聞再次全員出動尋找,在那個炎熱的午後,在一處土坑下面,村裏人發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有人上前檢視,隨即劇烈嘔吐起來——小剛爸爸已經去世多日了,他的身邊有一個空農藥瓶子,他的身上已經爬滿了蛆蠅……

在村裏人的幫助下,小剛爸爸很快下葬了。幾天後,小剛收拾完行李就去南方打工了。我們村裏唯一的那棟二層小洋樓,徹底人去樓空了。

小剛會電焊,這幾年掙了不少錢,在市裏買了房。這個父親節,三十歲的小剛開車回老家給老爸上墳,卻不承想車子在距離墓地三公裏的地方拋錨了(輪胎陷地裏出不來)。

小剛沒有找村民幫忙推車,而是步行去了老爸的墳頭,燒完紙,他跪在老爸墳頭泣不成聲,說這些年他都是怎麽過來的,很不容易,但還是堅持了過來,前不久他在市裏買了新房,而且他還談了個女朋友,計劃年底結婚,如果您地下有靈,就保佑我們平平安安,對了,我前面開車來看望您的時候車子都陷進地裏去了,您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傾訴完後,小剛發現墓地有兩塊磚頭,「這是您幫我推車用的吧,那我拿走了,以後我會定期來看望您的」……在那兩塊磚頭的幫助下,小剛將車重新開回了路面。他開啟了車門,朝著老爸墳頭的方向跪了下來,磕了仨頭後他又回到了駕駛室。路,就在前方,坦途即將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