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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一直看不上我媽,奶奶去世後不再來往,20年後病重卻非要見她

2024-04-12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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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來源於身邊朋友的講述,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4月5號一大早,接到表姐的電話,說大姑生了重病,腦子糊塗誰也不認識了。她說大姑一直念叨一個人的名字,我本能就以為是我爸。結果,表姐略有點尷尬,「我媽一直喊舅媽的名字,能不能讓她來一趟啊。」

我吃了一驚!大姑不是最不喜歡我媽?從我爸結婚到奶奶去世,她看見我媽沒一次好臉色,尤其奶奶走後,大姑就再也不回來了。每年也就春節的時候會給我爸打個電話,平時一點聯系都沒有。

我一直覺得在大姑心裏,是非常討厭我媽的,怎麽現在糊塗了,到天天念叨她?

我媽聽了我的話,倒沒有任何猶豫,趕緊讓我們開車,買了禮物就上路了,一路上,我媽沈默不語,眼神惆悵,我和妹妹也不敢多問。

我媽從來不提任何親戚的不是,從小到大,即便我們都明白她和大姑關系緊張,也問過,可我媽總是淡淡一笑,「老一輩的事說不清,各人有各人的難處。」

三個小時的路程,一晃而過,病房門口,表姐正在焦急的等候我們。

她說,大姑鬧了幾天了,誰的話都不聽,就說要見您,舅媽,萬一我媽說了難聽的話,您擔待一點,她經常犯糊塗,有時候連我都不認識。

我媽很認真的點頭,「放心,我都明白。」

我媽站在病房門口,足足停頓了半分鐘,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大姑老了許多,一頭花白的頭發,面容枯槁憔悴,她閉著眼鼻子插著氧氣管,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大姐。」我媽彎下腰,輕輕喊了一聲。大姑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神茫然的盯著我們,看了好久,眸光深處緩緩浮起一絲光亮。

她一把抓住我媽的手,「你來了。」半個身子竟然坐了起來。

「大姐,您別激動,有事慢慢說。」大姑看了一眼我們,欲言又止,我媽就讓我們都出去了,隔著玻璃,能看見大姑和我媽都哭了,倆人手拉手,淚眼相對,我看著,也很有點心酸,大姑雖然對我媽不好,可她一直很疼愛我們。

視線漸漸模糊,記憶一下子飛回了當初那個年代。

1950年,爺爺和奶奶離開的淶源老家來了保定,租住在南關大街附近的大雜院內。奶奶家在前巷,我媽住後院。

奶奶的五個孩子中,只有大姑考上了中專,我爸讀了勞技校,老叔和老姑小學畢業就不上了,不是奶奶不供,老叔身體不好,老姑不喜歡上學。

爺爺奶奶雖然有工作,可是為了幾個孩子日夜操勞,落下了不少毛病。

69年大姑工作後大半薪金都補貼了家裏,日子還是艱難。

3年後,大姑和我爸都到了要結婚的年紀,大姑說她不急,我爸是長子,就比大姑小1歲,先緊著他娶妻生子。

可我爸早就有了意中人,就是我媽。他們從小在一條街上長大,我媽很能幹,又很懂事。我爸相中了她。

大姑和我媽是小學同學,以前關系還挺不錯的。可當她知道我爸看上了我媽,大姑卻一下子急眼了。

大姑看不上我媽,主要因為三個原因。

第一,她嫌棄我媽個子矮,穿著鞋,勉強也就152,而我爸180,長的又高又帥,還在國營大廠工作,而我媽只是個街道的臨時工。

第二,我姥爺病了好些年,常年吃藥,不能勞作,姥姥也沒有正式工作,在工廠打零工。後來姥爺病倒了,姥姥就在家照顧他,全家就指著我媽一個月25塊錢的薪金過日子。

第三,我媽比我大姑還大一歲,比我爸大三歲,雖說女大三抱金磚,可我大姑還是覺得別扭,讓一個比自己還大的人喊自己大姐,她想想就來氣。

我大姑堅決反對,沒少在我爺爺奶奶跟前鬧,她當時考上了中專,分配了工作,雖然離家遠,可她賺的多,薪金一大半貼補了家用,她的話在爺爺奶奶心裏很有分量。大姑脾氣暴躁,可我爸也很犟,他看準了我媽,誰勸都不聽,不讓他娶我媽,他就不結婚,任憑大姑磨破了嘴也不管用。

我爸耗了3年,馬上24了死活不相看,爺爺奶奶沒轍了,只好松口。結婚那天,我大姑上了禮就回了靜海,一口飯都沒吃。

從那時候起,她和我媽就結下了仇,每次回家都陰沈著臉,各種挑剔。我剛生出來個子小,長的也不好看,大姑說是我媽的基因不好,耽誤了我爸的優良血統。

因為姥爺的病,我媽少不了回娘家過去幫襯,我姥姥姥爺就我媽一個閨女,我媽肯定要出錢出力。當時我和妹妹都還小,我爸媽的薪金加起來才六十多,一個月要交奶奶三十塊生活費,剩下的錢,養著我倆還要給姥爺看病,我媽細的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可依舊不夠用。

那年春節,我媽實在沒錢了,就和奶奶商量少給點,奶奶沒說啥,大姑一下子翻臉了,臘月裏就和我媽吵了起來。

大姑罵我媽不孝順公婆,把家裏的錢都貼補了娘家,是吸血鬼,我媽哭著跑回了姥姥家。後來,姥姥在後院起了一間小房,我們全家都搬過去了,從此以後,和姥姥姥爺一起生活。

盡管不跟著奶奶吃飯了,可我媽依舊堅持交家用,因為奶奶還有老叔要娶媳婦,還得攢錢。

那時候我爸被單位調去了外地建新廠,一年到頭都不回家,我媽每天都去奶奶家溜達一圈,幫著幹點家務,很少空著手去,多少也會買點東西。

一天她進門,看見我爺捂著胃冒冷汗趕緊上前詢問,我爺說沒事,胃潰瘍老毛病,疼一會就過了。我媽覺得不對勁,我爺嘴唇青紫,後背放射狀疼痛,這癥狀,不像胃病,倒像是心臟。

我媽立刻找了輛三輪車,蹬著車帶我爺爺去了醫院,一檢查,居然是心肌梗死。醫生說,幸好發現的及時,要是在家犯了病,真的九死一生。

那件事後,大姑對我媽態度緩和了許多,她偷偷給奶加了生活費,不讓我奶再和我媽要錢了,她說她心疼我爸,才不是因為我媽救了爺爺一命。她是兒媳婦應該對老人好。

大姑雖然嘴硬,不肯給我媽好臉,但對我和妹妹一直非常好。從我三年級起,每到寒暑假大姑都會接奶奶和我一起去靜海,爺爺那時候已經去世了,他闖過了心梗那關,卻還是因為心臟病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大姑很孝順,每天早上都拿著雞蛋油條去給我和奶奶攤煎餅,我倆一人一半,喝熱豆漿。大姑就啃涼饅頭喝粥,我每次過去,大姑都給我做新衣服,買學習用品。我的軍綠色帆布包和軍用水壺都是大姑給我買的,我可寶貝了好多年。

大姑喜歡我,她怕我長不高,天天換著花樣給我做飯,結果,我一口氣竄到了170,妹妹也168,我大姑松了口氣,看見我媽就顯擺,「還不是我弟弟高,倆孩子不隨你就對了!」

我媽雖然個子不高,但特別有膽識。她在街道打工多年,積累了好多人脈,後來,國營糧店承包,我媽第一個報了名。

當時我奶和我大姑都不同意,說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帶孩子,非要學人家開店做生意,拋頭露面不丟人啊,要是賠錢了不是坑死我弟!

我媽不為所動,堅持承包。大姑見勸不了也生氣了,又好幾年不搭理我媽,那時候我已經上了高中,暑假有了自己的朋友就不再去大姑家了,奶奶還是年年去,沒想到病倒了。

我媽找了車過去接,大姑不讓,她拉著臉,「你天天做買賣不著家,哪有功夫伺候媽,你出錢我出力,住院費,保姆費,你都得給我。」

就這樣,大姑伺候了奶奶兩年多,我媽每個月定時給錢,只要不忙了她就過去,洗洗涮涮,給老人擦身,做飯,端屎端尿的伺候。

奶奶去世的時候我才高三,我媽和大姑都哭的特別傷心。看著她倆抱頭痛哭的樣子,我真以為從此就緩和了,沒想到,大姑背著我媽把奶奶的遺產都分了。

其實老太太也沒多少多少東西,她省吃儉用了一輩子不過兩間平房一個小屋,一千多塊錢,一櫃子舊衣服和一包袱我奶攢的毛巾,棉布。

我媽剛承包沒賺錢,街道給塞了好多人,費用太高,勉強才能維持。我家生活還是不富裕。我奶奶活著的時候大姑買的毛線,我媽織的毛衣毛褲,我媽就想要過來給我和妹妹改兩件毛衣,那時候我倆穿著腈綸線織的毛褲,褲腿接了一次又一次,各種顏色,都磨的不暖和了。

本來我媽不是特別在意奶奶的遺產,可她畢竟是兒媳婦,我大姑瞞著她把所有的毛衣,布料,舊衣服都分給老姑,老叔,錢給了老叔一半,剩下的600,幾個孩子平分。雖說我和妹妹也分了一百,可是多一半都給我老叔了。

不僅錢,就連三間房也歸了老叔。大姑說我家有地方住,還是倆閨女,而老叔家是兒子,應該繼承家業。

我媽當時很氣憤,就去找大姑理論,結果大姑也翻臉了。她說毛線是她買的,她想給誰就給誰。

兩人大吵一架,從此,誰也不搭理誰,大姑徹底沒再回過家。

老叔和老姑都怕大姑,她和我媽不對付,也不讓他們和我媽來往。後來的好幾年,我們家春節都很冷清。

我爸有時候就對著酒桌嘆氣,過年了,弟弟妹妹都不登門。

我媽看出我爸心裏難受,就主動去找老叔老姑緩和,她說她不是爭那點東西,就是生氣瞞著她,不拿她當一家人。

老姑哭了,她一個勁的道歉,說大姐也是為了老叔,他先天不足個子矮小,工作不行,媳婦又是農村戶口,大姑心疼弟弟,所以才做主都給了老叔。

她說大姑自己什麽也沒要,衣服都給他們倆分了。老姑嫁的郊區,家裏條件也不太好。大姑擔了罪名,但其實自己什麽也沒拿,奶奶辦事的錢還都是她出的。

我媽聽完,半晌沒說話,嘆了口氣。從此,我媽就再也沒提過這些事,經常去老叔,老姑家走動。

後來我媽改做糧油生意,自己開了門臉,賺了錢以後,老叔老姑買房,她都出錢出力,人前人後的忙活。老姑和老叔和我媽關系越來越好,他們也和大姑說和,大姑死犟著不低頭,還是不回家,不過到底春節開始給家裏打電話拜年了。

但她只和我爸說話,我媽一接電話她就撂,固執的和小孩子一樣。

大姑雖然不和我們來往,可她年年都讓兒子閨女買了東西帶過來,尤其是表姐,大學畢業後嫁到了我們這邊,表姐大學期間還在我家住了四年,和我們關系處的都很不錯。

時間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我眼瞅都要奔五,大姑73,我媽也74了。

我媽身子骨一直很不錯,大姑卻日漸衰弱,一直病病歪歪的。

病房裏,大姑和我媽聊了足足一個小時,這才體力不支闔上眼歇著。

我媽眼圈兒紅著走了出來,手裏攥著一張卡,卡裏有十萬。

她說這是大姐死活都要塞給她的,說當年為了弟弟妹妹她昧著良心分了奶奶的錢,房也給了老叔,沒給我爸我媽,她心裏愧疚,她知道對不起我媽,可是她實在沒轍,那時候我媽做生意有條件了,可小弟啥也沒有,老姑也困難,她只能先顧著弟妹,委屈了我媽。

表姐說,每年春節大姑其實都想來,可她天生犟,拉不下臉。年年準備,年年都不行動,一拖,就拖了這麽多年。

我媽又掉了淚,「這事我也有責任,那個年代都窮,大姐是老大,想平衡大夥也應該。我能和弟弟妹妹緩和,怎麽就不能給大姐先低個頭啊,我倆打小就認識,脾氣秉性都了解,就是一句話的事,我也固執了。真不應該。」

我媽把卡塞給表姐,表姐嚇的跳到了一邊。

「舅媽你可別害我!我要拿了這錢,我媽那脾氣,一準抽死我!」

「那我也不能要大姐的錢啊!咋整!」我媽犯愁,我爸也不知道說啥,還是我妹妹聰明,她眨巴了兩下眼。

「這還不容易,我剛才找醫生問了,大姑這是心病,她堵心這麽多年,心裏不痛快,沒有實質性的毛病,現在說開了,能調理好,等大姑好了,我來訂旅館定門票,咱們帶著爸媽,大姑,包一輛大車,帶著他們出去玩一玩,轉一轉,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雲南,大理,麗江,想去哪去哪,十萬,都不一定夠吶!」

「沒事,不夠,我還出,我有錢。」

不知道啥時候,大姑竟然顫巍巍扶著墻下地了。看模樣,雖然憔悴,但精神真的好多了。

「大姐,你可要好好歇著,早一點把病養好,以後春節,我讓他們臘月二十就接你回家。」我媽趕緊走過去扶住了她。

「好!好!」大姑哭了,哭著哭著又笑了,「我一定好好養病,以後年年回家過春節,我得多活幾年。」

我激動的熱淚盈眶,心潮起伏,不僅僅是因為大姑和我媽誤會隔閡消除,更是因為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家人之間,本就應該這樣,互相理解,互相幫扶,余生相伴,有你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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