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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弟重逢,郝大通都有什麽奇特經歷?他對邱處機一一道來

2024-06-12文化

長篇歷史小說【問道無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二卷:大宗師

第三十四章 真人不語(上)

前文連結:第二卷第三十三章

隨著門外說話的聲音,只見門口人影一閃走進來三個人。

邱處機的目光沒看別人,只是專註地看著走在最前面的那位。

只見那人五十歲上下,一身深藍色道袍,中等身材微微發胖,頭上道髻高挽,一張圓臉白中透紅,濃眉大眼,直鼻方口,不是師兄郝大通是誰?

「郝師兄!」邱處機一面驚喜地叫道,一面快步走上前去,對著來人深施一禮。

「你,你是邱師弟?」來人正是郝大通。

郝大通看到邱處機,先是驚訝地睜大雙眼,接著連忙一伸手拉住,上上下下細細打量了一番,終於咧開嘴笑道:「噫!這一晃有二十多年沒見了,看你的樣子沒有什麽大變化!我可是老了不少啊!」

「師兄說的什麽話,師兄現在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只比原來更顯精神,可一點兒都不顯老!」邱處機連忙說道。

想起七位師兄弟現在只剩下師兄弟四人,其他兩位師兄現在還不知道身處何地、什麽時候才能夠見到,邱處機眼睛裏就不由微微含了些淚水。

「誌謹,園曦,快來拜見你們邱師叔,這就是我常和你們提起的邱處機邱師叔!」郝大通一向是個爽快人,這時候連忙向身後的年輕道人招手說道。

郝大通身後的兩個年輕道人聽到師父招呼,連忙快步走到邱處機跟前,深躬一禮:「拜見師叔!」

「好,好,好!」邱處機連聲應道,一邊仔細端詳著郝師兄的這兩位弟子:只見這兩位年輕人其中一位身形瘦長,和郝大通的身形恰成對比,長得眉目清秀,一看就透著濃濃的書卷氣;另外一位身材胖大,臉型微圓,膚色偏黑,濃眉大眼,透著一股豪爽之氣。

「師兄高足,各有風采!」邱處機誇獎道,然後看到郝大通目光殷切地看著自己,當即明白他的用意,於是連忙向身後尹誌平等人招招手:「誌平,誌素,道安,你們都過來,快來拜見你們郝師伯!」

這時候,尹誌平等幾位弟子有的在和信眾攀談,有的在院子角落裏忙著幹雜活,聽到師父招呼,連忙都走過來,紛紛對著郝大通行禮:「拜見郝師伯!」「拜見郝師伯!」

郝大通一看面前這齊刷刷的八位年輕人,眨巴了眨巴眼睛,顯然有些吃驚,吃驚過後不由哈哈一笑,把大手一揮:「好了,都免禮吧!」然後眼神一轉看向邱處機,輕聲笑道:「師弟,你的這些弟子看起來資質不錯,修為好像也都不低,想來還是你教導有方啊!」

邱處機淡淡一笑,說道:「郝師兄,他們都還年輕,入道時間也短,還談不上修為二字,以後還要請郝師兄多多教導才是!」說完,兩個人相視哈哈大笑。

寒暄過後,邱處機連忙邀請郝大通帶兩位弟子進到旁邊的客堂裏說話。

進到客堂裏,郝大通才細細說起自己這次行程。

原來,郝大通西入岐山之後拜岐山老丈為師,沒過幾年修道大進。

那岐山老丈雖然自己身處深山,但是他明白,像郝大通這樣的年輕人修道有成之後還是要以度世為要,所以郝大通悟道後就催著他出山度世。

「那時,我聽說你在龍門山、馬師兄在終南山都建起了道庵,在當地都產生了不小的影響。當時我就想著,也要像你們一樣完成師父當年的遺願,不過人單力孤,就想著師父原來是帶著咱們在山東這邊修行的,你我的家鄉也都在這裏,這裏的信眾基礎算是不錯的,所以一心想要回到這裏。結果在途經佛德州的時候,突然心有所感,於是就在那裏住了一段時間。」郝大通說道。

郝大通留在佛德州,既不像王重陽帶他們去山中煉性的時候有煙霞洞可以棲身,也不像終南山中有草庵可以遮風擋雨,他雖然出身官宦之家,可是修道時久,此時早已不戀世間浮華,既然走到這裏心有所悟,就隨地而居,在一座石橋下面棲身下來。

石橋不算太大,僅有三眼橋洞,河床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石頭,平時沒水的時候還可以在橋洞裏面坐臥棲身。

另一眼橋洞裏已經有一個人居住,那是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流落在此的乞丐。

那乞丐剛見郝大通的時候還有些敵意,生怕郝大通會搶了他的「生意」,不過後來他看郝大通只是盤腿在橋洞裏打坐,絲毫沒有出去行乞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那時,郝大通突然想起王重陽師父當年說過的話:「你的修行一向與其他師兄弟不同」,又想起當初與幾位師兄弟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是話最多的一個。後來,他和王處一一起在鐵槎山,王師弟每天打坐,一整天都可以不說話,可是自己卻完全不同,只要一會兒不說話就會覺得悶,總要抽空說幾句出來才痛快。

就算是後來拜岐山老丈為師,岐山老丈平時原本也是難得說幾句話,自己去了之後卻仍然說個不停。現在想來,當時岐山老丈其實多次流露出讓自己閉嘴靜修的意思,不過當時年輕氣盛,總不把這當回事,現在想來,這的確是修行上的一個障礙。

現在走到佛德州地界,郝大通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嚴重問題,既然悟到就要做到,所以當時他就決定在這石橋之下修「不語」二字。

很多人天生不愛說話,一天不說話都很容易,可是對於郝大通來說,這「不語」二字修起來卻實在困難。

尤其是剛開始時,那個乞丐總是有事沒事到自己跟前轉上幾圈,想起什麽就隨口問什麽:「你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問個不停。

這要是以前,郝大通肯定會立刻和他攀談起來,可是此刻他既然已經決定要練「不語」二字,自然就只能強忍著聽而不聞,全當自己身邊沒有任何人,自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只是靜靜地在那兒坐著,保持沈默不語。

「真是個怪人!」那乞丐說道。

這乞丐也是個會討厭的,問了郝大通幾個問題之後見總是得不到回答,於是就皺著眉頭,圍著郝大通轉了一圈又一圈,見郝大通身上掛著的玉佩品相不錯,就拿到手裏摩挲好半天,見郝大通仍然沒什麽反應,最後幹脆就裝進了自己口袋裏。

見郝大通仍然只是靜坐不語,那乞丐就繼續轉,轉了一會兒又停下來用手揪揪郝大通的頭發,要不然就惡作劇般地用手捂住他的鼻子,看他到底會不會忍不住了就和自己說話。

可是這些招數居然都不奏效,即使是鼻子被人捂住,郝大通也仍是靜默不語,甚至連眼皮擡都不擡一下。

「嘿嘿,真有邪的!」那乞丐作弄得夠了,最後甩下這麽一句,去附近的村子討飯去了。

沒有乞丐在身邊搗亂,郝大通就坐得更穩當了。

眼睛微微閉著,身前周圍的景色自然是一點兒都沒有入眼,耳朵裏好像只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

靜。

極其的安靜。

在這安靜之中,郝大通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底同樣是一片寧靜。

心底是清靜的,好像心頭另有一雙眼睛開啟了一樣,用心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清靜為天下正」,原來就是如此。

師父教導的「清修、靜修」,原來就是如此。

一直總愛逞口舌之快,最先擾亂的原來是自己的本心!

在這片寧靜之中,郝大通心有所得,不由怡怡然、悠悠然……

正在這一片怡然自得之間,郝大通突然聽到地上「啪」的一聲響,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掉落到了身邊的地上,然後聽到一個人說道:「吃飯!」

接著,他聽到那個這幾天一直都很熟悉的聲音喋喋說道:「真不知道你是什麽材料做成的!自打你來到這兒,我就沒見你吃過東西,難道真要把自己餓死嗎?你想要餓死,我可不答應,你也不想想,如果你餓死在這兒了,我還怎麽在這個地方呆著呀!快吃!快吃!」

原來,是那個乞丐討飯回來了,他把剛要到的一張餅扔到郝大通跟前,一連聲地催促郝大通快些吃點東西。

郝大通微微睜開雙眼,看見那個乞丐正一件一件從背的袋子裏往外掏吃的,大餅,饅頭,窩頭,看來他倒實在是沒少討到東西。

郝大通拿起乞丐扔到自己跟前的那張餅,慢慢地吃了起來。

「嘿,可以啊,你還真吃起來了?」那乞丐看著郝大通,不由就湊了過來,一張滿是油泥的臉頂著汙濁雜亂的頭發,眼睛倒是亮晶晶的,看著郝大通笑起來:「哎,你來了也有兩三天了,快說說,你是怎麽回事?這是從哪兒來,準備到哪兒去啊?」

郝大通慢慢地咀嚼著餅,眼睛看著乞丐,只是笑了笑,還是沒說話。

「哦,是個啞巴啊,難怪呢!」乞丐恍然大悟般地說道,然後就坐在旁邊的地上大嚼起來。

郝大通仍然沒說話,他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餅,也不管吃飽沒吃飽,又微閉了雙目,打坐起來。

「嘿,行啊,敢情我成管飯的了!」乞丐一邊吃得食沫亂飛,一邊橫了郝大通一眼:「如果不是你那塊玉佩還值些錢,我才不管你呢!」

(未完待續,歡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