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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萬人怒打五星好評,35年再看,經典!

2024-06-20文化

35年後,如果你還是只知道 「哦,船長!我的船長」 ,而從未讀過惠特曼完整的詩篇,更不知道寫作的背景是紀念林肯(雖然片中基廷有提及),放心,沒人會責怪你。

這句詩歌因為 [死亡詩社] 進一步成為流行語,但在所有與這部電影主題有關的詞匯中,詩歌,或者說理解詩歌,都是最不重要的部份。

即便詩歌做不到,彼得·威爾也會用其微妙的調配,將青春的母題包裹在一行行詩句中,讓影片超越一般美式青春片,鼓舞無數適時的觀看者成長的能量。

坐在椅上,尋找我的船長,站在桌上,成為一個船長。

傳統榮譽紀律卓越

由於題材的特殊性,[死亡詩社]的開場既不是某個主角的個人生活,也不是某段精彩動作追逐的演繹。

它試圖建立一個傳統精英學院的樣貌,同時埋下一些反叛的種子。

壁畫、蠟燭與風笛,歷史、儀式與傳統。

1859年創校先驅的歷史故事。75%入學常春藤的當下戰績,無不在告訴我們這所學校的優異。

蘇格蘭風笛的出現並不突兀。

在美國革命和移民史中,不同階層的蘇格蘭人都曾占據重要的位置。

比如第一批簽署【獨立宣言】的59人中,就有19人有蘇格蘭血統。

傳統榮譽紀律卓越的八字校訓清晰直接,本身毫無問題,實是激勵之詞。

旁觀者或覺得古板、嚴苛,但凡事堅持百年,便有了一些底蘊,無從否認。

實際上,威爾頓學院和恪守傳統的老師們是基廷老師的對立面,但並不是那種邪惡設定的反派。

套用片中參照的羅拔·弗羅斯特詩句,「林中有兩條路」,威爾頓學院沒有選擇與基廷一樣的「人跡罕至的路」。

按照彼得·威爾好友夏里遜·福特的說法,[死亡詩社](Dead Poets Society)這個片名距離與票房災難只差一個「冬天」(winter)。

因為這四個詞都是一看就遠離暑期檔的詞匯,而占了三個詞的[死亡詩社]偏偏選在1989年6月9日上映。

人們的確有理由不看好它的前景。

而電影的開始,固然沒有冬天,離之亦不遠。

特拉華州的聖安德魯斯學院的校園景觀是唯美的北美之秋。

這也是大多數校園制度的開學之期。

在威爾頓這樣的預科經營學校,開學也意味著告別,孩子和他的家人告別,充滿了離愁別緒。

不過對於主角群,相比於與父母輩相處的壓力,學校好歹能找到一群說的上話的同輩,即便沒有「死亡詩社」,他們也是一群青春期的少年軍團。

之後,電影展示了傳統教學的「魅力」——化學、拉丁語、數學,直到第12分鐘。

「花衣魔笛手」基廷老師出現了,他不用笛子,而是用口哨牽引著學生們走向未知的領域。

青春為底

在著名的「我的船長」之後,影片第一個正經的詩篇來自 羅拔·赫歷克 【致少女,珍惜青春】

這是一首17世紀的詩,皮茨先生讀了最開始的四句:

趁時采下玫瑰的花蕾,往昔時光不停飛,今日綻放笑容的花朵,明天或將枯萎。

其意若不考慮性別,其實跟中國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相似。

這首詩直接引出了貫穿全片主題的拉丁語諺語: Carpe diem (及時行樂,把握當下)。

在基廷談到「終有一天會停止呼吸」時,畫面配的是尼爾,這不是巧合。

所以說,基廷的理念主要不是針對詩歌,而是 人生

在影片成為經典之後,其實有不少來自人文學科的批評。

他們覺得影片的立意極大影響了人文學科方法論的嚴肅性和有效性。

單純就「理解詩歌」而言,這種批評完全正確。

基廷的方法對於理解詩歌,並不比被撕去序言的傑·伊雲斯·普利查德博士更完善、可行。

脫離了「咬文嚼字」,所謂理解詩歌往往變成自說自話。

基廷的幾次參照,由於只是局部參照,便有點為了自己的理念扯大旗的意思,比如前文提及的「林中路」。

既然基廷被設定為一個文學老師,詩歌是他最重要的武器,那麽對於這種批評,就不能無視。

另一方面,從湯姆·舒爾曼根據自己預科學校生活編撰故事,再到選擇羅賓·威廉士出演老師。

詩歌正如前言所言,始終不是電影的重點所在。

它們的出現,讓影片比約翰·休斯等人的八十年代好萊塢青春片文雅一些,精英一些,卻依舊是封閉浪漫主義的產物。

如果有人說這才是詩歌「課」應有的樣子,你當一笑了之,因為影片的確沒有任何一點回歸閱讀本身的精讀、細讀,這可以說是文學課的歧途;

但如果說影片呈現了青春應有的一種樣貌,便大抵無錯,且因此獲得了超越性的力量。

詩社緣起

學生群像的敘事線索佐證了青春片的本質。

緊接這堂及時行樂課出場的諾克斯·奧斯特崔特,愛上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姑娘。

跟同時期美式青春片不同的是,在一群課後研究三角函數,方程式式,下國際象棋的家夥中,追逐愛情是需要一些額外鼓勵的。

這是詩社的伏筆。

接著便是經典的「撕序言」場景。

編導並不傻,安排的情節不是撕詩,而是撕理論、撕公式——配合的畫面則是撕去理論的偽裝,露出了「詩歌」的大字眼。

傑·伊雲斯·普利查德博士是虛構的,但這套公式並非無憑。

一位名為勞倫斯·佩林的教授曾經寫過一篇【聲音與感覺:詩歌導論】,在他的設計中,的確提及相似的公式測量方法。

拒絕這種教條本身無錯,它也從來沒有成為經典的詩歌閱讀理論。

基廷老師只是在電影裏跳過了後面一步:

回到文字,回到詩歌本身,而直接跳躍到「自己的理解」這一步。

這倒是為我們理解「死亡詩社」的真正意義又做了鋪墊。

在回答詩社是啥時,他直言不諱地表示我們又不是兄弟會,參加詩社是一場浪漫主義的行動,除了男孩,還有女孩。

除了這段解釋,電影歷奇廷從未出現在詩社活動中(有過這樣的情節設計,但最終被舍棄)。

雖然他提及了大量詩人、作家的名字,比如梭羅、雪萊、惠特曼,但是學生們根本沒聽進去,他們談論的是午夜,是冒險,是女人們神魂顛倒,以及一知半解,甚至完全不解的「性」。

這直接縮小了與那些體育肌肉男的距離,實在太美國電影了。

還有一個細節是基廷提到了古老的印第安人山洞。

按照學生的說法,是印第安人當年留下的。

印第安人這個詞在前後還曾多次出現,這涉及到小說的故事背景——佛蒙特州。

該州是北美最重要的印第安部落聚居區。

諷刺的是,按照數據統計,在小說背景的1959年左右,該州的印第安人已經不到60人。

午夜的山洞之旅略有美式恐怖片的影子,低度的黑藍照明,秘密結社的經典袍裝,夜幕中奔跑的年輕人,在貓頭鷹的號叫中,穿行霧影。

還有人嚇人的經典橋段,以及輪流講恐怖故事,距離恐怖片就差一些血腥和靈異事件了。

唯一嚴肅對待詩歌或許只有後來演了【仲夏夜之夢】的尼爾(他讀了丁尼生的詩歌),其他人要麽沒準備,要麽沒投入,要麽抄在了火辣女子畫的背面,要麽把一首帶有殖民主義視角的詩歌變成一段說唱。

同樣不能否認的是,這些言談舉止又都是青春可以培育出的種子,也擁有通往詩歌的原始沖動,如果擁有適當的澆灌,未必不能生長出「如蜜的」(基廷語)花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