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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假扮成小乞兒求我救他 我貪圖他美色 家裏又缺一個幹苦力的男丁

2024-01-21文化

太子假扮成小乞兒求我救他。

我貪圖他美色,家裏又缺一個幹苦力的男丁。

於是治好了他的病,哄騙他成了我的暖床小夫君。

本以為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了。

沒想到兩年後,他恢復身份,念及這屈辱的暖床生涯。

於是把我打包回京城,囚禁了我十年。

重來一世,我直接把他打暈賣給人當男寵。

他氣笑了,質問我:「誰特麽不要命了,敢寵我?」

1

「江塵月,開開門!來救人啊。」

秀秀的聲音讓我猛然驚醒。

剛開了門,她就扶著一個衣著破爛,渾身是血的小乞兒進來了。

我定眼一看,怎麽又是霍無寂?

是的,我重生了。

回來第一件事,我就沒去當初救他的小巷子。

他為何還沒被人打死?

秀秀喘著粗氣把他放在我床榻上。

「臨睡前聽到有動靜,我以為是有賊呢。」

「結果出門一看,竟是個滿身是傷的小乞兒。」

「他開口就是讓我救他,都到這份上了,我能見死不救?」

她把我拉到霍無寂的身旁指了指他的傷:「你瞧瞧這傷的,太可憐了,塵月,咱們幫幫他吧。」

我沒動。

看著閉著眼睛,還微微皺眉的霍無寂,狠了狠心:「我又不會醫術,怎麽救?何況村裏常年那麽多小乞兒,救得完嗎?」

「萬一他是個賊人,醒來後謀財害命怎麽辦?」

聽到我的話,睡夢中的霍無寂眉毛動了動,但沒醒。

可表情卻十分難受,甚至痛苦地呻吟了幾聲。

不怪我這麽絕情,只是想到我上輩子孤零零死在那冷宮之中,我就恨透了他。

2

上輩子,我賣完茶回來在巷子口遇到了滿身是傷的霍無寂。

有小孩朝他扔石頭,他眼神無辜地看著我,求我救救他。

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就將他帶回了家。

給他洗幹凈臉,我又朝秀秀要了些療傷的藥。

不過數月,他便治好了傷病,恢復了容顏。

霍無寂漂亮得不像是從小過苦日子的人。

秀秀說我運氣好,街上隨便都能撿到美男子。

那時,霍無寂只是額外溫和地看著我,眼裏盛滿了細碎的柔情。

我也不是白救的,讓他跟我一起上山采茶,回來晾茶,再上街賣。

末了還要打掃衛生,劈柴砍柴。

他那俊俏模樣,簡單的粗布衣服都掩飾不住風姿。

為了他不被人惦記,於是我主動為他的身份升級,問他願不願意做我的小郎君。

他同意後,我們便以天地為謀,日月為聘,拜了堂成了親。

自此,他升級為我的暖床夫君。

也晨起為我梳妝描眉,教我識字念詩。

本以為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了。

直到兩年後,萬千軍將堵得我們這窮鄉僻壤水泄不通。

數十名身著威嚴官服的人朝他跪拜。

我才知道啊,我撿到的這小乞兒竟是當朝太子。

當初我本不願去那天高路遠的皇城。

因為話本說了那是吃人的地方,我這種人去了都活不到第二天。

是霍無寂偏要帶我走。

他許下承諾:「塵月,我信我,我會護你周全。」

「也會有一天給你至高無上的地位。」

我走那天,秀秀抹著眼淚祝我幸福。

可迎接我的卻是冷宮十年。

我才明白啊。

他不放我走,是因為我只能是他太子的女人,不能其他人染指。

偏我又身份低微,村裏那兩年於他而言終究是屈辱。

他不愛我,他愛的一直是權勢與江山,我不過是他籌謀的一環。

所以,我斷不會跟他產生糾葛,再次被困於那四方小天地了。

3

秀秀聽完我的話恍然大悟:「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我舒了一口氣。

秀秀卻又皺了皺眉。

「可咱們村從沒發生過你說的這類事,我看他不像是壞人,天寒地凍,不如明日等他睡醒後,我們便送走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不可。」

我實在不願跟霍無寂有任何纏結。

「為何?」秀秀打了一個哈欠,「那把他擡到你家柴房總可以了吧?我爹娘在家,我不好帶男人回去。」

我沈思了片刻。

已經說出見死不救這種話,難保霍無寂恢復身份後會問罪於我。

於是,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不如直接殺了他!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所以我趕緊讓秀秀先回去睡覺,我來照顧他。

秀秀走後。

我卻註意到,霍無寂眉眼舒展,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4

我從廚房裏尋來了匕首。

霍無寂平躺在我的床榻上。

臉上盡是汙垢,身上和腿上都有些傷,血跡幹了,已經凝固。

要找到他的心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畢竟上輩子最甜蜜時,我們也曾抵死纏綿。

他曾帶著我的手撫摸過他結實的胸膛,線條清晰的腹肌,以及更深的地方……

這對我來說,是輕車熟路。

我深呼一口氣,舉起匕首正要刺過去。

床上的霍無寂突然睜開了眼睛。

手偏離了方向,匕首被嚇得落在了他雙腿之間的某個位置。

……

霍無寂驚恐地看著我:「你竟然想讓我斷子絕孫?」

5

曾經,我也想同他生個小娃娃的。

那時我們在石溪村過著尋常夫妻的生活。

我問他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說只要是我生的,他都喜歡。

霍無寂這人生得好看,尤其有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他定定看著你的時候深情又專註。

讓你以為啊,他眼裏的愛意都是為你。

那時他精力旺盛,總是夜夜折騰我,但我們十多年也無一子。

後來我知道,在石溪村,他萬分小心,就是不想日後恢復太子位,我挾孩子圖報。

最重要的是,於他而言,嫡長子不能是我這樣一個鄉野村婦誕下。

住在冷宮時,他常來逼迫我承歡,卻又在事後賜我避子湯。

他比我還會哄騙人。

所以眼下,看著他驚恐的表情,我覺得十分暢快。

甚至後悔剛才怎麽沒拿出菜刀來,那不得直接刀落根除,這輩子都不能人道?

霍無寂抽出那把匕首,看我的眼神有那麽一絲委屈和痛處。

「你要殺我?」

6

如今人沒死,證明計劃失敗。

我只能另尋時機,但霍無寂沒有失憶,所以現下也不能得罪。

於是,我慢悠悠從他手裏拿過匕首,粗暴地刮開他被血粘在皮膚上的布料,沒好氣地說:「你眼瞎了?我在救你。」

又假裝不小心,在他凝固的疤痕上刺了一刀。

他痛吸一口氣,身子都在顫抖。

他痛了,我爽了。

我冷冷道:「燭光微弱,我眼神不好。」

「好,月……」說了一半,他又改口:「月色微涼,多謝姑娘。」

給他清理完傷口,天色已經微微泛白。

我開啟房門:「不必謝我,傷口都已經包紮好了,我也不便留你,你且走吧。」

「可是我還不能動……」他咬著唇,臉色蒼白沒有血色,可憐巴巴望著我,「能否請姑娘多寬限兩天。」

鬼才信他的話。

不過是想跟上一世一樣利用我的同情心在這裏住下。

一來可以隱姓埋名。

二來可以韜光養晦。

我望著他。

臉上的汙漬已經洗幹凈,雖然還有傷口,但也能看出俊朗之姿。

裝作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還配上這樣一副神色。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心思單純,毫無心機。

只是一個身世淒苦的小乞兒。

上輩子,我被他誆騙了。

這輩子,我才不會。

「恕我無能為力,我本孤兒,家中無父無母,自己養活自己已經足夠困難。」

「我沒錢給你治病,也沒多余糧食給你溫飽。」

「看你姿色不錯,現在就去那楚風館,聽說是專門給京城輸送美男的,我瞧你能過上好日子。」

霍無寂臉色一沈,似乎是被氣笑了,低啞道:「你讓我去做男……寵?」

7

那又怎麽樣?

反正他又不知道我重生了。

我說這樣的話,沒有任何不對。

多為他著想。

「你這滿身是傷,去那裏治完全可以。」

霍無寂不動,恨得咬緊了牙關。

但他還是妥協了:「天亮後,我自然會離開,如今一夜未眠,請姑娘許我養足精神再走。」

「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我轉身就進廚房給他倒了一杯加料的水:「喝點東西吧,睡醒後你便走。」

他目光灼灼看向我,然後仰頭喝完。

很快,藥效發作。

我趕緊沖了出去,找楚風館管事的來。

怕藥效不夠,我還在他後腦勺打了幾掌。

很快,幾個人就把他擡走了。

拿著不少的錢銀,我催促他們趕緊出發。

等霍無寂醒來,估計已經在去京城的路上咯。

那就讓他從哪兒來,滾哪兒去吧,嘿嘿。

我回去就開始收拾行李,以防霍無寂醒來後發現是我幹的好事,找我算賬。

秀秀來問我要去哪兒,我說我要去雲遊四海。

她又問我昨晚的小乞兒去了何處。

我說他醒來自己走了。

可秀秀拉著我不讓我走,還哭得稀裏嘩啦說我要是走了,以後就沒人跟她一起嫁不出去了。

我:你禮貌嗎?

等她終於哭幹了眼淚。

說要送我到村頭。

只是,剛開了門,迎面就是霍無寂陰鷙的眼神。

他似笑非笑看著我:「你還真是說賣就把我賣了啊。」

「誰特麽不要命了,敢寵我?」

8

天殺的赤腳醫生,竟敢賣我過期藥!

我還能怎麽辦?

想了想,我也不是無路可走,我還有死路一條。

瞬間,我心態就放寬了。

連情緒都穩定了不少。

「怎的,還準你挑的份?你一個小乞兒哪來那麽多事兒?」

霍無寂被我的話噎了噎,嘆了一口氣妥協道:「姑娘是怕我是壞人,傷害你性命?」

「可我身上這麽多傷,就是一個孩童都能輕易傷了我。」

「而且,姑娘昨晚救了我,論道義,我也該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沒有什麽本領,但好在是個男子,也可幫你幹點苦力活。」

我輕嗤一聲。

這話說的,不就是想借機留在我這裏嗎?

然後又跟上輩子一樣,跟我日久生情,讓我升級他為我的暖床小夫君?

算盤打得可是夠響的。

「不要。我不缺苦力。」

「那我隨姑娘上山采茶,幫姑娘晾曬?」

「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撿柴劈柴?」

「不必,我有力氣。」

霍無寂的眼裏又流露出一絲可憐:「可姑娘救了我……」

我蹙眉:「不是我救你的。」

「是。」

「不是!」

……

「算了算了,你們別吵了,你是我救的,去我家幹苦力吧,傷好了就走。」

我震驚地看著說出這話的秀秀。

她可真是個秀兒啊。

我趕忙拉她到一邊:「你瘋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怎麽敢留啊。」

「他長得挺好看的,不像是壞人,說話也挺有禮貌。」

我差點沒暈過去:「好看的男人最會騙人了!」

「我家除了我值點錢,他還能騙得了什麽?」

竟然無法反駁!

但我深怕秀秀被霍無寂好看的臉給迷惑了,還想要說什麽,秀秀卻打住了我:「我懂我知道,你且信我。」

9

賣人不成,我只好把銀錢退給楚風館的老板。

他笑瞇瞇讓我下次打暈再送來。

別說,人還怪好的嘞。

只是沒了盤纏,我的計劃落空,只有另尋機會慢慢跑路。

所以眼下掙錢最要緊。

我拉著秀秀天天上山去采茶。

霍無寂也來了。

不近不遠地跟在我們身後,名義上是幫秀秀。

可那雙眼睛,總是盯著我的方向。

看我渴了,他好心地遞上水,我沒要。

看我累了,他又雙手作扇替我扇風,我躲得遠遠的。

看我摘得多了,他自告奮勇來幫我背,嚇得我拎著背篼立馬跑下了山。

他的殷勤,我可要不起。

結果他反而找到我,又裝作十分受傷的模樣問道:「月兒姑娘為何總是拒絕我的幫助?我並無惡意。」

上輩子是我不懂事,敢指使太子殿下幫我幹苦力。

這輩子我不理他,他卻還不樂意了。

真是奇怪。

「我自己能幹。」

他訕訕笑了笑:「我是男子,可以幫忙。」

我打住:「不需要,你要幫忙去幫秀秀,又不是我救的你,你報答錯了物件。」

他默默看著我,好看的眼睛微微染上失落。

我背著茶葉快速下山。

在蟲鳴聲中,聽到了他的喃喃低語:「可我要找的一直都是你……」

10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但他心機頗深,在那奪嫡之爭下能順利登基的人,都是人精。

以前那些尋常夫妻的恩愛日常,對於他來說,很容易演出來。

可我不懂我這輩子都已經拒絕救他。

他還想要什麽?

他要的不就是找個地方能安穩躲過兩年。

然後再「假裝」被找到後,做回自己的太子麽。

上輩子,我只是他計謀裏的意外。

這輩子,這個意外沒有發生,他應該按照原計劃韜光養晦才對啊。

何況,救他的人是秀秀,他就算要獻殷勤,不也是朝秀秀去獻嗎。

想不明白,我就不想。

秀秀也勸我:「你別這麽對他,你對他臉色好點。」

我覺得秀秀也是瘋魔了,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他又不是我爹,哪兒來的臉讓我對他好?何況,我連爹都沒有,我更不可能對他好了。」

秀秀憋紅了臉,最後跺了跺腳:「算了算了,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秀秀又在賣什麽關子,但想著她突然留下這個人,還說他長得好看。

又讓我對她好一點,我詫異地問她:「秀秀,你老實說你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話剛說出去,角落裏的霍無寂一個沒站穩,幾乎是踉蹌跑了出來。

他緊張地開口朝我解釋:「沒有,你別誤會,秀秀待我如兄長,我亦待她如妹妹。」

我挑眉,淡淡道:「我誤會什麽?」

他抿了抿唇,又淺淺笑了:「如此便好。」

……

癲公一個,搞不懂他。

11

但我也不再理會他。

因為我要攢足夠的錢,找機會悄悄離開。

所以我沒日沒夜采摘茶葉,晾曬,上街賣。

可奇怪的是,以往懶散的秀秀居然沒問我為何如此賣力。

甚至還有成為卷王的趨勢。

把霍無寂這個苦力利用到了極致,那是一趟一趟地上山下山啊。

而他呢,不僅沒覺得辛苦。

反而樂此不疲,生怕我攛掇秀秀趕他走。

就這麽過去了兩個月,霍無寂身上的傷病好了,臉上的疤也掉了。

整個人如上一世一般,變得清風俊朗,容顏舉世無雙。

惹得村裏一眾小姑娘都來秀秀家看他。

那天秀秀悄悄看著劈柴的他打量:「現在這個樣子才對嘛。」

我問她:「你說什麽?」

她笑笑不說話。

霍無寂卻跑到我旁邊來。

不經意地扯了扯衣服,淺淺露出了半截胸膛出來。

又裝作不知道般看著我:「月兒姑娘累不累?秀秀家的柴我砍完了,我幫幫你。」

恰好這時,有同村的大嬸路過,調侃了一句:「塵月,秀秀撿來的哥哥真俊,你快留下做夫君,別便宜其他姑娘咯。」

我余光看到霍無寂嘴角揚起了弧度。

然後澆了一盆冷水:「嬸子不要亂說哦,這樣村裏單著的男人都不敢朝我提親了。」

霍無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一把拉住我:「誰要給你提親?」

12

「你幹嗎?」我掙脫開他的手。

霍無寂茫然無措地看著我手腕上泛起的紅。

似乎連眼尾都有些潮濕:「月兒姑娘是想嫁人了?我可以……」

我打斷他的話:「村裏到了年齡的姑娘自然是要嫁人的。你該不會以為你臉好看一些,我便看上你了吧?你可是個小乞兒。」

霍無寂猛然擡頭,不可置信。

他喃喃道:「小乞兒……」

看他不快,我便很舒服,扯了扯唇戳他的心窩子:「我本孤兒,自然要找一個家庭圓滿,疼愛我的夫君。石溪村的男子一生只會娶一個娘子,如此甚好,我可不會跟人共享夫君。」

他眸光一閃,微微怔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恢復尋常表情,低啞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等我回過神時,他已離開。

可不知為何,我卻有一種他好像也是重生的錯覺。

心裏猛然一驚。

我的計劃要提前了。

「他喜歡你。」秀秀望著他的方向淡淡道,「想做你的夫君。」

我挑眉示意她繼續說。

秀秀卻一臉神秘:「我知道你不想,放心吧,事情馬上就要結束了。」

13

第二天秀秀說她有事要安排,我便自己一個人上了山。

下山的時候我想著霍無寂的神色,越發不安。

想趕緊回去,結果心急踩滑,不小心就跌落山崖。

可我卻好像聽到了霍無寂喊我的聲音。

一定是幻覺。

還好這裏的地形不算陡峭,有大樹和落葉緩沖,我只翻滾了幾下就停住。

剛要準備爬起來時,發現腳崴到了。

突然一陣疾風而過,我被來人粗暴地攬入了懷中:「嚇死我了,月兒,還好你沒事,還好……」

不是幻覺。

確實是霍無寂。

我猛然推開他,只覺得被他碰一下我都惡心:「男女授受不親,你越界了。」

「霍無寂,我會自己起來。」

他不依不饒,死死抱住我,仿佛下一秒我就會消失。

「不,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裝了這麽久,我累了,月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這個「也」字讓我心臟漏跳了一拍。

果然,果然!

他親吻我的頭發,緩緩道:「那日我來冷宮尋你想告訴你,你終於不用住在這裏了,沒想到你已經沒有了呼吸,連一字一句都沒有留給我。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我在那裏守著你,替你描眉,替你梳妝,我多希望你能睜開眼睛調笑地叫我一聲,暖床小夫君。」

「你下葬那天我重生了,我開心壞了,我甚至比前一世更早去了那個地方,我想見你,一刻都等不及了。」

「可是等到日暮西沈,等到月亮升起,你都沒來。」

「我知道你是恨我困住了你,可我愛你,我真的忍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月兒,我太害怕你會走,所以這一次,哪怕你沒救我,厭棄我,我都受了。」

「能不能不要放棄我,能不能不要嫁給別人?」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在哽咽:「我會娶你,會護你……」

14

霍無寂上一世也是這麽說的。

我滿心歡喜跟著他一起來到京城。

卻看著他娶了丞相之女林霜為太子妃。

至於我,連個側妃都沒有撈著,只是他的通房丫鬟。

他們大婚那晚,我孤零零守在偌大的房間裏。

想起他教過我的一首詩:「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如今,星星墜落了。

霍無寂去暖別人的床了,他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暖床小夫君了。

後來林霜來見我。

她長得明艷張揚,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貴氣,不是我這個鄉野村婦能比的氣質。

我剛行完禮,她便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沒有任何準備,瞬間跌倒在地。

她又擡起我的下巴,言語輕蔑:「你可知我是誰?我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貴,我與太子殿下從小就認識,殿下流落民間倒是被你這小賤蹄子勾搭上了,如今殿下帶你回來是他仁心寬厚,但你是什麽身份自己可要記住!」

「不要妄想去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不然你可無福消受!」

我那時年輕氣盛力氣也大,飛快爬起來還了她兩巴掌:「你以為我稀罕?我管你是丞相還是奸相,得罪我的下場我也告訴你,我會加倍還給你!」

我回屋就開始收拾行李。

我做不到跟別的女人共享男人,而且這裏每個人都不好。

我想回家。

回石溪村。

我還沒收好行李,霍無寂就沈著臉走了進來:「月兒,別鬧了,去跟林霜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道歉?霍無寂,你做夢吧!」

隨即他目光落在我的行李上,皺了皺眉來拉我:「別不懂事,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霍無寂,我本不想來,你偏要讓我來這裏,你說你會娶我,護我,這就是你的承諾嗎?」

他啞然。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竟然流了下來:「你放我走,我在這裏一點都不開心,我想秀秀了,想石溪村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我不喜歡你這裏。」

他走過來小心翼翼抱住我,語氣裏都是心疼:「你再等等,再等等好嗎?」

但轉頭他便禁足了我三個月。

三個月後,是秀秀信送到的日子。

也是我在這裏唯一的念想。

可那封信被林霜拿走了。

我去找她,讓她把信給我。

她手裏夾著信件,譏笑:「那你跪下來求我啊。不過是一個通房丫鬟,禁足了三個月都學不會給太子妃行禮,那我便好好教教你規矩。」

突然冒出來的丫鬟狠狠踢了我的膝蓋幾腳,我便跪了下來。

「把信還給我。」我咬了咬牙,看著那封信。

林霜勾起唇角:「你讓我給我就給啊?我讓你跪那,你怎麽還不聽話呢?」

我死死盯著她:「霍無寂我不要了,你把信還給我。」

她笑了:「你舍得嗎?你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

「我舍得,我只要這封信。」

聞言,林霜起身走過來,在那封信要遞給我時,她突然大笑著撕掉了。

一下又一下。

然後拋到了天上。

我拼命去接空中的碎紙,去地上撿零碎的字跡。

卻被林霜一腳踩在了手上,她發狠似的旋轉了幾圈:「你要,我偏不給你。」

劇烈的疼痛從我的手傳到了我的心。

我真該死啊,連一封信都護不住。

秀秀不會寫字,都是找村長邊念邊給我寫的。

要是知道我沒收到,她肯定會傷心的。

也是這個時候,霍無寂從外面沖過來抱住我肩膀。

他面色陰鷙,死死看著我:「什麽叫霍無寂,你不要了?」

「江塵月,你有沒有心?」

我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劃下,一句話都沒有說。

石溪村兩年尋常夫妻,東宮兩年通房丫鬟。

我跟他也曾有過一段只有我們倆的美好日子。

不過短短四年,他就有了林霜。

他變成了別人名正言順的夫君,他說我不懂事,他站在了別人身邊,他時常禁足我。

他的眼裏不再只有我。

我倦了。

霍無寂從來沒見過我現在的樣子,他嚇壞了。

當場禁足了林霜,護著我安撫:「你別哭,你別哭啊,你這樣,我害怕得很。」

可禁足還沒結束,皇上駕崩,他便登了基。

然後,林霜成了皇後。

而我身份不好,只封了一個貴人。

後來,林霜又假意來找我,把我一起拉進了水池,想汙蔑我害她。

於是我將計就計,扯著她的頭發就往水裏按。

很可惜,她沒死,但霍無寂卻以我殘害皇後為由,把我打入了冷宮。

這是我跟他的第五年。

我也終於明白了,霍無寂是不可能放我自由了。

後來我在冷宮住了七年。

這裏很好,沒有是是非非。

只是好冷清啊,我自己跟花花草草對話。

我這麽笨,連大字都認不得幾個的人,居然學會了看書識字,還弄起墨來。

霍無寂很開心我能自己解悶。

可是他從來沒問過我,我開不開心。

想起上一世那十幾年的孤單生活。

我便渾身發冷。

我不願,再重蹈覆轍了。

15

我狠狠推開了他。

「霍無寂,我不想跟你好了。」

「冷宮太冷了,我喜歡溫暖的地方。」

「皇宮太大了,我一個朋友也沒有。」

「京城人太多了,可是每一個人都不喜歡我。」

「我不想孤零零死在那裏,我本來就是孤兒了,在石溪村我還有秀秀……」

他打斷我:「不,你有我。跟我回去,我們把秀秀一起帶上好不好?有她陪你就不會無聊了。」

我搖頭。

上輩子的傷害已經形成了。

怎麽可能回得到最初呢。

如果當初他不帶我走,或許我會念著他的好,只當那是一場夢,感謝他讓我安穩一生。

可是那十年背井離鄉,心灰意冷的生活磋磨了我的意誌。

我承認那兩年他可能真的對我動過心。

但在他的心裏,我並不是第一的選擇。

他要有江山,要有社稷,才會有我。

「月兒,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我無時無刻不後悔當初沒有好好陪你,你給我個機會,這次我知曉了事情走向,會護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