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天，75歲的老父親突然生病，我哥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醫院一趟。
來到醫院後，我爸和我哥的意思是，讓我留下來照顧。
我提出：「照顧可以，但每天必須給我500元辛苦費，否則免談！」
「一天500，你怎麽不去打劫啊？再說我是你爸，你伺候我天經地義！」
我爸便開始罵罵咧咧，他認為我們父子血緣，伺候他是應該的。
「這會兒想起你是我爸了，早幹嘛去了？我家兩個孩子小時候讓你和我媽照顧，你怎麽說的？你說照顧可以，一天300，否則這事免談！」
那時我一天才掙130元左右，我爸媽不想給我看孩子，便來了獅子大口子這一套。
「我和你媽又沒閑著。」我爸開始辯解。
我沒吭聲，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一再為當年的行為狡辯，讓人聽膩了。
「我先走了，你啥時候想通，給我打電話。或者你們找護工也成，護工比我便宜。還有，工錢得提前支付，我才會來！」
留下這麽一個看似無理的要求後，我便離開了醫院。
剛坐上車，我的眼淚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這麽多年所受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
02
說起我爸媽，用「狗眼看人低」五個字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當年我哥學習優異，爸媽便把全家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我哥本科畢業的第二年，提出要結婚。那時，我家還挺窮的，父母沒有別的本事，只會在地裏刨食。
「爸媽，人家女方父母的意思是，得在城裏買房，才會同意這門親事。」
聽到此事後，我爸在院子裏抽了一宿的煙，我媽坐在床頭發了一夜的愁。
第二天，爸媽便提出：「老二，要不你這學還是別上了吧！出去打工，咱們全家給你哥湊房錢。」
那年我剛上高一，父母咬牙給我辦理了退學手續。
我在外面沒日沒夜的幹，3年的時間才把我爸媽借的外債還清。
後來，我哥覺得本科文憑在社會上也沒啥優勢，便提出想再讀個研究生。
正好那兩年，我們村開始發展大棚經濟，爸媽也加入了其中的行列。他們二話沒說，就倆字「支持」。
我哥研究生畢業那年，我領著大肚子的女朋友進家門。
爸媽說家裏所有的資金，都投在了大棚上，就委屈一下我女朋友，暫且在爺爺奶奶留下的那三間老房子完婚。
03
原以為我們的善解人意，能換來爸媽今後的補償。
誰知，當我哥拿到高校老師的入職申請書後，爸媽的雙眼變得只向上看。
他們逢人便說，我家大兒子怎樣怎樣的厲害……
我媳婦坐月子的第三天，我哥打電話說，嫂子懷孕了，剛查出來的。
我媽聽到此事後，丟下我媳婦和兩個雙胞胎孫子，立即坐上了去城裏的汽車。
之後，兩個孩子經常同時生病，我又在外地工作。於是，我讓我爸媽幫著照顧一下，誰知他們提出：「照顧可以，一天給300元就成。」
我哪裏能拿得出一天300元，索性只好辭去工作，回到老家謀生。
我媽自從去了城裏後，再也沒回來過。
有一年，家裏大棚大豐收，一下子掙了20萬。我原以為，爸媽會把掙的錢補償給我們一部份。畢竟結婚時，我媳婦一沒要彩禮。
誰知我爸把大棚出租出去後，便拿著那20萬也去了城裏。
這些年，我爸在城裏打工，我媽給我哥看了老大看老二。他們既出錢又出力！
我仿佛就像個孤兒一樣，活在這人世間。
有人也曾側面問過我爸媽，為什麽不留一個在老家，幫幫老二兩口子。
我爸當時是這麽說的：「老二兩口子沒啥文化，將來肯定沒出息。我即使幫他們，到老了也不見得指望上。」
我媽也說：「好兒子不用多，一個足夠，我們這後半輩子，就指望我家老大了。」
04
都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可我爸媽覺得這話不對。
「之所以要送炭，還不是因為沒有掙錢的能力，那養這個孩子有啥用？還不如把所有的賭註，都壓在有本事的孩子身上。」
爸媽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把所有的人力物力全用在我哥家，就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但聽說，嫂子一直對農村來的我爸媽有微詞。人家甚至一個好臉色都沒給過。老兩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就拿這次生病的事來說，我哥完全可以請幾天假，在醫院伺候我爸的。但他還是找了各種借口，一會兒說大侄女這會兒在找工作，他得全程跟蹤；一會兒說小侄子高中學業重，他得在家當煮夫，保證孩子的一日三餐。
總之一句話，這醫院他待不了。我爸反正有兩個兒子，就讓老二來醫院伺候吧！
想到我爸媽這些年的作為，還有當年我的犧牲，我才提出這麽個要求，就想試探一下我爸和我哥的態度。
05
人心不是一下子涼的。
他們明明求著人，卻沒有求人的態度。
我今年45歲，從17歲那年便開始自力更生。父母一份力，一點資金都沒給我贊助過。
若是當年我不退學，或許現在的我是另一番情景吧！
還有我那些年掙的錢，換到現在，怎麽也能買上80平的房子了。
後來聽說，還是我爸動用自己的小金庫，找了一個一天300元的護工。
由於我爸又高又壯，加上又有便秘，太折騰。
「再加100元才幹！」護工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爸給我打電話，「老二啊，你來吧！我聽說你一天掙300元，我也給你300，如何？」
我沒說話，不是因為錢少，而是因為我爸終於要拿錢給我了，盡管這是逼來的。
後來，我還是去了醫院，伺候了我爸3天。至於錢什麽的，我也沒要，我就是想讓他看看，到老了，我這個窮兒子到底能不能指望上？
人心復雜，慣會捧高踩低，有的父母亦然。但他們不知，很多時候，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