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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體標本制作師:每天在勞累驚恐度過,一年處理50具捐獻遺體

2023-12-27健康

隨著受教育程度的提高,越來越多的中國人願意將自己的遺體捐獻出去,但很多人不知道,捐獻的遺體會進行怎樣的處理或者說用處如何。

2020年一個名叫 王耀 人體標本制作師 公開他的一篇工作自述,才令社會越來越多的人了解並更能直面「屍體」,也令大夥明白遺體捐贈對現代醫學和個人的重大意義。

王耀和人體標本制作師究竟有怎樣的淵源?人體標本制作的工作過程到底是怎樣的?遺體捐贈又有何重大意義?

從普通樓管到人體標本制作師

一個人在漫長的歲月中有無限種可能性,想過怎樣的生活,想讓人生有怎樣的價值意義,啟動按鈕在於自己,看你如何選擇!今天的故事主人公王耀正因為生活所迫且又不甘生活的平庸,從一個普通樓管半路出道,經歷重重困難蛻變成一個偉大的人體標本制作師。

同眾多人一樣,王耀起初平平無奇,找了一份在 華西醫院血管科 樓管 的工作,微薄的薪水只能勉強維持家庭一般溫飽。漸漸歲至中年尷尬時期,一方面孩子讀書要花不少錢,另一方面面臨年邁父母的贍養問題,這可愁壞了40歲還一事無成的王耀。

人非得在關鍵時候被逼一把,才知道自己有無限潛能,只要肯學肯幹,任何時候都不嫌晚。

正當王耀為拮據的生活發愁時,一個機會出現在眼前。2008年,作為華西的老人王耀收到在解剖樓做人體標本的工作邀請。也許乍一聽,正常人都十分忌諱和「停屍間」、「人體解剖」、「屍體」等打交道從而避而遠之。但此刻為生活所迫的王耀卻急需這份高薪工作養家糊口。畢竟, 成人唯一的體面便是謀生 ,妖魔鬼怪算什麽!

誠然,一個年至40歲的中年樓管如何蛻變成專業的人體標本制作師?

王耀多年在華西擔任樓管,經過耳濡目染,對人體解剖和相關醫學專業知識已經頗為了解。要想從事專業工作,必須還得進行實操練習和克服恐懼。就這樣,王耀在教研室苦練兩個月技能,得以上手。

制作人體標本必須經過遺體的接收、運送、處理、制作、保存,方能用於醫學解剖、博物館展覽等。

雖從沒做過虧心事,但直面屍體的現實讓王耀還是感覺到 恐懼 。尤其第一次獨立在四川大學華西校區名為嘉德堂的人體解剖樓處理屍體時,四周昏暗的燈光和古舊的角樓,再加上獨特的福爾馬林味道,引起生理些許不適,竟頗有「分屍」現場的詭異,令王耀不得不將原本關閉的卷門拉開多半。

面對從醫院剛運來的屍體,王耀必須準確判斷其哪些部位還能夠留為標本。這具屍體不知經歷怎樣的變故,已經高度腐爛成「 巨人觀 」,可以說面目全非,王耀硬著頭皮檢查,判斷其骨頭還能做成標本。

緊接著將其用特殊的刀具處理,這個過程十分花費時間,直至將骨頭上的肌肉、軟組織等全部仔細剔除幹凈。之後,還要將這些骨頭放進專門的大鍋裏用小火煮三到五天,再將上面附著的殘余組織刮幹凈。最後用丙酮浸泡,成為人體標本。漫長而驚心動魄的處理過程令王耀汗流浹背,一部份原因竟是因為恐懼。

克服陌生領域生疏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遍遍練習,王斌本著想學一套看家本領的耐性和韌性,硬是在短短時間內拿下這門專業技術,但克服恐懼還要繼續磨煉。

一年處理50具捐贈遺體,每日在勞累驚恐中度過

在王耀的記憶中,時常被 福爾馬林 的刺鼻味道充斥,甚至在制作過程中被福爾馬林濺到衣袖的次數也不少,我們知道,福爾馬林的主要化學成分為甲醛,液體對人的眼睛、皮膚有強烈的刺激作用。可想而知,這份工作並不容易。

起初,王耀為克服恐懼經歷了不少波折,可以說每日在勞累和驚恐中度過。

有一次,王耀一次性接收了兩具捐贈遺體, 因為新鮮屍體的保存期在6小時到24小時,要是未及時冷藏的,最多保存8小時 ,所以,他必須盡快同時處理這兩具遺體。

接下來,王耀武裝齊全開始動手,熟練地用刀劃開肌肉紋理,剔除零碎組織,這具完整遺體生前康健,可以打造成一個完整人體標本,處理完成後,最後一步灌註保存液,完工。

看著自己完美無瑕的傑作,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緊接著,轉身處理另外一具屍體,正在他專心致誌「開膛破肚」時,感受到一只手清晰地觸碰到他背後的皮膚,令王耀頓時全身僵硬,中國人與生俱來的對神鬼的恐懼讓他丟下手術刀立馬慌亂逃出冰冷的標本制作室,久久不能平靜。

可轉念一想,自己一直兢兢業業,從未做過虧心事,並且認真對待每具遺體,如此便不畏懼任何臟東西。想到這,王耀不再恐懼,再次進入獨自面對屍體,發現原來是保存液灌註太多導致標本的手臂自然伸展,這才觸碰到他。

還有一次,王耀和助手從醫院接回一具老人的遺體,因為家屬要求進行告別儀式,所以需要先將遺體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冰棺裏,但正當兩人將放著遺體的裹屍袋擡起來放入冰棺時,袋子裏突然傳出佛教音樂,場面十分詭異。

助手被嚇得立馬丟下遺體跑到門口,留下王耀手撐遺體的一頭,實際上這種情況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頗有「 詐屍 」的意味,被嚇得半死,可王耀又畢竟不是第一次遇到詭異事件了,每次總能「破案」。於是,他硬是克服內心恐懼緩慢開啟裹屍袋,才發現原來是不小心觸發到老人衣兜內放的 收音機 了!

從這些突發的詭異事件中,王耀深深地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恐懼心理和經驗不足作祟,也讓他認識到自己在專業方面還有欠缺,之後,再遇新事件,他總會心裏面暗示自己: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相信科學!

就這樣從技藝生疏到十分熟練,從懼怕獨自面對遺體時突然出現的聲響到順利克服恐懼,都是王耀在長期制作人體標本過程中獲得的技能與成就,如今, 已在此崗位上堅守15年的王耀每年處理捐贈的遺體多達50具,累計處理已經超過1000具

從剛開始的只想賺錢到後來的慢慢認同人體標本制作師職業,王耀已經從一個入門級選手成功蛻變成一個專業的人體標本制作師。接下來就要尋找自己的職業價值了!

人生百態,看淡生死

在王耀的工作中時常遭遇捐贈遺體的家屬打交道,可謂見慣 世間百態 ,讓他逐漸明白人體標本制作師的職業價值,而隨著該職業逐漸面向社會,被更多的人所知,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對遺體捐贈的意義有了更深的認識。

遺體捐贈的家屬們有溫馨也有陌然的。一次王耀去接一個因高位截癱29年而最後多功能衰竭去世女性捐贈遺體,受到全部家屬的熱情、溫柔招待,在寒暄中了解到逝者生前的故事和家屬們傾盡全力照顧的過往,令王耀十分感動,幾乎現場落淚。

29年的臥床卻沒有一絲一毫被壓皮膚腐爛的痕跡,連全身包括頭發指甲縫都幹幹凈凈,足見家人有多麽愛她,雖命途多舛,但她擁有世間最美好的呵護。

還有一次王耀去接一具老人捐贈遺體,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惡臭並看到滿屋一片狼藉,看樣子是老人的幾個兒女在處理後事,王耀的到來讓他們似乎松了一口氣,急匆匆地就讓趕緊把老人擡走。

自知前來最重要的事就是接收遺體,家屬是否態度惡劣就不足掛齒了,王耀按部就班準備擡走老人,才發現其腿部已經潰爛了,盡管如此,幾個兒女也不願幫忙扶自己的老父親一把。

面對這些好或不好的事, 王耀一直本著為捐贈遺體負責的態度,認真送逝者最後一程 。不管逝者生前幸福或者苦難,既然遺體放心交給他,他便虔誠地對待,將遺體仔細制作成人體標本,讓逝者在死後可以有價值、有尊嚴地留存世間。而王耀也漸漸體悟自己的職業價值。

自2020年王耀將自己的日常工作公之於眾後,使得越來越多的人明白遺體捐贈的意義,也願意接受在逝世後不入土為安,而是捐贈遺體為國家醫學事業做貢獻。就曾有老人專程來華西找到王耀,只為簽遺體捐贈書。這何嘗不是時代的進步,人生價值的覺悟!

如今,或許王耀的工作會比從前便利、安全些,因為相關領域專家發明用生物塑化技術來保存人體標本,制作出來的標本無毒無味,對此以往福爾馬林保存標本,既對人體有傷害又氣味難聞。這項技術的進步也給現代醫學事業帶來便利。

縱觀王耀從入門到專業從事人體標本制作師工作,克服技術難關,克服直面屍體的恐懼心理,哪一樣都是常人難以承受的生命之重,但他硬是一路打怪升級,令人敬佩!

人生百態,匹夫有責。作為我們每個人,在各自的崗位上都有自己的職責,從被動幹工作到創造出職業價值,需要我們每個人認知覺醒,如此,國家各項事業何愁不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