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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廣填四川:天府之國的復興之路,四川盆地的涅槃重生

2024-02-29歷史

中國哪個省的人口最多?據人口普查的結果,廣東、山東和河南依然位列前三,分別是12684萬、10170萬、9883萬。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1997年重慶從四川拆分成為直轄市之前,四川才是中國人口排行榜的首位,但更多人不知道的是,如今四川重慶合計達11584萬的人口中,有超過一大半人的祖先都是外來戶,是數百年前,從東南方的湖廣、雲貴遷來,這便是歷史上有名的「湖廣填四川」。

湖廣填四川 油畫 劉遂海

縱觀人類歷史,充滿著因各類緣由而產生的大規模、定向的人類遷徙。戰爭在歷史的深處,往往是人口遷移的第一因素,比如歷史上的「永嘉喪亂」、「安史之亂」、「靖康之變」等幾次大規模自北向南的人口遷徙都是因為戰爭,還有近代因討生活而遷徙的「闖關東」、「走西口」、「下南洋」。而「湖廣填四川」則與之皆不同,它是由清政府政令下的人口遷徙,並非是完全的自發行為,但卻為四川盆地註入了無以倫比的新鮮血液,改變了四川。

湖廣填四川

實際上,「湖廣填四川」並非是四川盆地第一次大規模接納外省人口。作為偏居中國西南、處於高山環繞中的紅層盆地,副熱帶季風氣候下的四川盆地溫暖濕潤,擁有中國最肥沃的自然土壤——紫色土,且遠離古代核心博弈區,在宋代前,一直是一塊遠離戰亂的「世外桃源」。

作為偏居中國西南、處於高山環繞中的紅層盆地,四川盆地在宋代前,一直是一塊遠離戰亂的「世外桃源」。

春秋時期,四川盆地是古蜀國和古巴國的領地。公元前316年,秦國出兵滅巴蜀後,下令「移秦民萬家實之」。此後,不斷有北方移民遷往四川盆地。由於水土豐饒,少有自然災害,四川盆地西側的成都平原很快就成為與關中平原齊名的天府之國。再加上地形封閉,山川險固,直到唐代,四川盆地都沒有多少大規模戰亂,因此人煙稠密,經濟富庶,繁榮程度毫不遜色江南。

天府之國成都平原

安史之亂爆發後,在都城長安危急之時,唐玄宗果斷選擇退往四川避難。

這也是安史之亂爆發後,在都城長安危急之時,唐玄宗果斷選擇退往四川避難的原因,他希望借四川盆地的易守難攻暫避鋒芒,而後憑借四川財富的支撐再殺回關中,平定叛亂,收復失地。然而這一切,在南宋末年時,隨著彪悍的蒙古軍隊從北方草原南下攻入四川盆地後化為泡影,四川軍民盡最大努力堅持了長達半個世紀的抗蒙戰爭,宋蒙雙方在四川盆地內部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致使農田荒蕪,人口銳減。

由於蒙古軍曾先後三入成都平原,蒙哥汗也被死於釣魚城下,以至於"蜀人受禍慘甚,死傷殆盡,千百不存一二"。

由於蒙古軍曾先後三入成都平原,而蒙古大汗蒙哥也被擊傷而死於釣魚城下,以至於"蜀人受禍慘甚,死傷殆盡,千百不存一二"。近50年的拉鋸戰,除了戰火的破壞,長期戰事帶來的農業生產的雕殘而導致嚴重缺糧,所以據史料記載,南宋時四川人口將近1000萬,但到元朝初的1282年全川人口只剩60余萬,而且在元朝統治的97年間,四川也未能得到恢復。據梁方仲【中國歷代戶口、田地、田賦統計】一書所述,元代時四川行省所上交的賦稅僅占全國稅收的0.96%。較南宋時歲入大約三分之一的地位,簡直天上地下。

湖廣行省是直屬元朝的一級省,是當時全國最大的行省,管轄範圍為今湖北、湖南、廣西和廣東、貴州的一部份。

湖廣填四川,而江西填湖廣

1368年朱元璋統一全國後,鼓勵相鄰的湖廣省移民入川墾殖,當然元朝時的湖廣省範圍包括現在的湖北、湖南、廣西、海南的大部份地區以及廣東、貴州的少數地區,明朝建立後,湖廣省的轄區才縮小到現在的湖北、湖南。到洪武十四年(1381年),四川人口才上升到146萬,這次遷徙到1401年才接近尾聲,這就是第一次「湖廣填四川」。

據史料記載,南宋時四川人口將近1000萬,但到元朝初的1282年全川人口只剩60余萬

張獻忠剿四川再次讓四川人口大跌

明朝末年四川人口終於上升到約400萬人,但接踵而來的「張獻忠剿四川」、南明與清軍的戰爭,還有吳三桂反清與清軍的戰爭,導致四川盆地再一次遭受長達三十多年的戰亂和屠戳。據官方統計,1668年即康熙7年,四川成都只剩下人丁7萬人,四川全省剩余人口約為60萬,到處是屍橫遍野和瘟疫橫行。

湖廣人最先入川,但在後續不斷的外地移民中逐漸被稀釋。可是憑借較早入川的優勢,成為了四川移民的代表。

湖廣人在四川留下的銘印最鮮活的體現,就是他們的方言對四川話的影響。圖為湖廣會館

所以在經過明末清初的戰亂後,出任四川巡撫的張德向康熙帝上奏請求朝廷招徠移民時,四川盆地還是滿目瘡痍的荒蕪場景,當清政府決定恢復四川的人口後,便頒下【招民填川詔】的詔書,下令從湖南、湖北、廣東等地大舉向四川移民。這就是歷史上延續了105年的人口大遷移——湖廣填四川,準確說是第二次湖廣填四川。這次遷徙初略估算約有14個省共600多萬人遷入四川。

延續了105年的湖廣填四川,準確說是第二次湖廣填四川。這次遷徙初略估算約有14個省共600多萬人遷入四川。

明代和清代後只轄湖北、湖南,但仍沿用了湖廣這一稱呼

成都為例,清末【成都通覽】曾描述「現今之成都人,原籍皆外省人」;其中,湖北15%,湖南10%,河南、山東5%,陜西10%,雲南、貴州15%,江西15%,安徽5%,江蘇、浙江10%,廣東、廣西10%,福建、山西、甘肅5%。這裏面除了湖廣行省人口最多外,客家移民僅次於湖廣人,比如朱德總司令就曾說自家是祖籍廣東韶關的客籍人,在‘湖廣填四川’時遷移四川儀隴縣馬鞍場。

川菜是中國漢族傳統的四大菜系之一、中國八大菜系之一,以善用麻辣調味著稱。

川劇是融匯高腔、昆曲、胡琴(即皮黃)、彈戲(即梆子)和四川民間燈戲五種聲腔藝術而成的四川傳統劇種。

「湖廣填四川」讓四川得以滿血復活,也讓四川的人口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五方雜處的移民匯聚成了「新四川人」,對上自秦漢,下至唐宋以來所形成的四川傳統社會文化進行了一次重塑。隨移民而來「荊楚與南方文化」與當地的文化融合,形成了頗具特色的巴蜀文化,深深影響了四川的人文特征、生活方式、文化習俗、居民性格,還有川菜、川酒、川劇等,無一不是在這次移民中形成的。

從古至今四川出美女是有傳承的,因為一直很穩定。

後來又隨著上世紀國民政府遷都重慶,以及建國後的大三線建設,陸續有來自於五湖四海的外來人遷入四川,各省移民及其與四川原住民之間這種不斷停的交融,客觀上促成了人們的融合。而遺傳學告訴我們,來自不同血緣的優勢基因可相互交換和融合,在個體進行基因配對中得到優勢互補,從而形成後代在體格、外貌和智商上優異之處。因此四川多美女並非信口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