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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國少將拒絕到空軍上班,劉亞樓一招搞定

2024-01-29歷史

自1949年8月蘭州戰役結束後,西北再未發生重大戰事。彭德懷提出了五年建設兩千裏鐵路的宏偉計劃,二十萬一野戰士放下鋼槍,拿起錘頭和釬頭,用雙手開鑿大山。

第四軍第十師一萬將士也不例外,他們負責修築天水至蘭州的鐵路。

雖然生活條件改善了不少,但用慣了鋼槍的雙手開山鑿路,又是新的嚴峻考驗。

指戰員在接收的鐵路工程技術人員指導下,修築路基時遇到高山,要麽打孔放炮,炸開山石,要麽挖山洞和隧道。

比起在戰場上廝殺,修鐵路的危險性是小多了,可體力消耗同樣驚人。

正在鐵路路基一尺尺延伸的時候,到1950年6月,上級突然下達命令,將第十師師長劉懋功調到空軍。

劉懋功夫婦

從在4軍10師30團的前身——紅26軍46師3團當班長開始,劉懋功在10師一幹就是16年。他對這個部隊很有感情,舍不得離開。

更重要的是,當時很多人都知道,當空軍就是開飛機,和陸軍完全不一樣,需要重新學習許多東西。

劉懋功覺得,自己在部隊這麽多年,從一個只識幾個字的放羊娃變成一名師長,平時不是琢磨這麽打仗就是思索怎麽帶兵,什麽開飛機聽都沒聽說過。

雖然他上過「大學」(抗大),進過黨校,住過留守兵團軍政學校研究生班,但文化程度距離空軍要求還差得很遠。

況且,劉懋功已經34歲了,年紀大了,他覺得自己幹不了,也不想幹,還不如繼續在老部隊幹到老。

雖然劉懋功心裏不想在空軍工作,但上級一個接一個地打電話命令劉懋功盡快報到。沒辦法,劉懋功只好帶著家人離開了十師,先到臨洮軍部,見到了第四軍軍長張達誌。

張達誌(右二)

張軍長說:「調你不是軍裏的意見,說實話,我並不想讓你走。不過其實兵團大概也做不了主,這是野戰軍政治部下的命令。」

劉懋功說,他要到兵團和野戰軍反映意見。張達誌說可以,並專門派第四軍參謀長姚知一同誌陪同劉懋功。

劉懋功和姚知一同誌一起去了蘭州,住在第二兵團司令部。首先,他們找了兵團參謀長張文舟。

張文舟一聽,大吃一驚:「怎麽會讓你去空軍,你別走了!在4軍好好的,你去空軍幹什麽?你好好跟野司說說,盡量不去。」

劉懋功還找過政治部主任朱明,朱明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政工幹部,他一聽來意就直截了當地說:

朱明中將

「作為一名黨員、一名軍人、一名領導幹部,能不服從上級的命令和組織決定嗎?」

劉懋功不甘心,又跑去一野司令部找副政委、政治部主任甘泗淇:「甘主任,是你推薦我去空軍嗎?你不推薦,別人怎麽認識我?」

甘主任耐心地對劉懋功說:「對,是我推薦的。空軍司令員劉亞樓同誌請示軍委,從陸軍選調15名年輕師級幹部到空軍。」

「軍委分配給一野4個指標。經過審查,我在第二兵團的九位師長中推薦了你和另一位同誌,並上報軍委。」

「因為另一個同誌比你大一歲,所以軍委批準了你。這是中央同意的事情。如果你不去,這不是讓我出爾反爾嗎?」

劉懋功說:「那怎麽辦?我肯定不能勝任空軍工作,主任能不能向軍委匯報,改一下人選?」

甘泗淇

甘主任想了想說:「好的,我去匯報。但你一定要做好去的準備,中央軍委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空軍也會對你進行考察,如果空軍考察不成功,我歡迎你回來。」

劉懋功無話可說,只好寄希望於軍委改變決定或者空軍考察不透過上。臨走時,甘泗淇同誌說:「你臉色蒼白,瘦多了,最近修路累壞了吧,快去體檢吧!」

劉懋功到野戰軍醫院檢查身體,有幾位蘇聯醫學專家來給他檢查,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然後讓劉懋功在輪椅上快速旋轉,突然停了下來,向劉懋功詢問方向。劉懋功能準確指出來。

當時他並不知道,這其實是進入空軍的第一關。

一周後,甘泗淇副政委對劉懋功說:「不行,軍委的決定不能變,準備好,馬上出發!」

一野專門派了一架C-46運輸機,把選派的3名幹部——第4軍第12師政委劉鎮,3軍8師副師長劉鳳鴻、4軍10師師長劉懋功及家屬送到北京。

C-46運輸機

劉懋功和劉鎮同誌也是有緣的。當天,他們以空軍幹部的身份奔赴蘭州。30多年後,他們回到蘭州軍區空軍,分別擔任司令員和政委。退休後,他們是鄰居。

空軍司令部位於東郊民巷西口。過去,這裏是外國使館區。空軍司令部占的大院原是國民黨華北空軍司令部所在地。

劉懋功等人此時仍不死心,還打算回老部隊,當然不準備報到,而是和空軍劉亞樓司令員當面談一談,請他「高擡貴手」,放他們仨回一野。

此時,空軍正式成立僅8個月。空軍的領導成員尚未配齊。幹部很少,都在東郊民巷的院子裏辦公。劉亞樓司令員正好也在。

三人開門見山,說起了自己想回到老部隊的願望。劉懋功上紅軍大學時,劉亞樓同誌是訓練部部長,是劉懋功的老上級,他也認識劉懋功。

另外,那個階段有大量的人從陸軍調到空軍,與劉懋功一樣遇到思想問題的人大概也不在少數。

所以,劉亞樓不急、不怪、不怒。他在說服教育方面十分耐心、親切,對劉懋功等人早已想好的「理由」一一拒絕。因此,4人談了3個小時也沒有結果。

劉亞樓發現劉懋功說得最多,認定他是三人中「領頭鬧事的」,於是第二天單獨找劉懋功談話,不過說了大半天,劉懋功說服不了他,他也說服不了劉懋功。

劉懋功最後就一句話——我不幹了空軍!劉亞樓苦笑了一陣,也沒不發火,最後請劉懋功回去再考慮考慮。

第二天一早,劉懋功去找新上任的裝甲兵司令員、原第二兵團司令員許光達同誌。他比劉懋功早調任一個月,住在香村餐廳,也在前門外,很近。

許司令善於聽取部下意見,足智多謀,遇事果斷,是劉懋功尊敬的老首長,劉懋功便向他求援。

一聽劉懋功要請他到軍委去提建議,許光達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

「小劉啊,這說起來容易,你在蘭州的時候又沒說服甘主任放你一馬,現在來北京了,又到空軍司令部報到了,我還能怎麽幫你呢?」

停頓了一下,許光達又說:「如果你真的不想幹,也可以來找我,我們一起當裝甲兵吧!我讓你當戰車師師長!(當時共有4個戰車師)」

劉懋功還是想回老部隊4軍10師,也謝絕了老首長許光達的美意。

劉亞樓第三次找劉懋功談話時發火了:「同誌,你怎麽能這樣?你是革命軍人,又是共產黨員,共產黨員要服從組織安排,軍人要服從上級命令,你服從還是不服從?」

劉懋功不服氣:「黨章裏也有規定,允許共產黨員提意見!」

劉亞樓語氣有些急迫:「是軍委調你的,又不是我劉亞樓調你,軍委命令你服從還是不服從?」

劉懋功還是拒絕了:「我文化底子薄,幹不好空軍。」

劉亞樓指著一野對劉懋功的鑒定:「你這是借口,這是一個野黨委對你的鑒定,你看,怎麽能說你不行呢?」

劉懋功說:「那是指陸軍,搞空軍我可學不來!」

劉亞樓無奈地說:「你這個同誌,我已經跟你談過三次了,你怎麽還這麽固執?」

劉懋功仍不松口:「我也求了你三次,你怎麽還不理解我的難處?」

周日,劉亞樓安排空軍司令部派吉普車接劉懋功一家到頤和園遊玩。劉懋功夫婦帶著兒子去了。

去了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劉亞樓的「計謀」。

這天去的人很多,包括總政治部第二副主任肖華,公安部部長、公安軍司令員羅瑞卿,四野十三兵團司令員鄧華等。

劉懋功和他們一起遊了十七孔橋、萬壽山,還坐渡船觀賞昆明湖。遊覽中,劉亞樓對工作閉口不談,所以大家都很隨意。

中午,大家餓了,在頤和園的一家餐廳吃飯,由劉亞樓自掏腰包請客。

劉亞樓笑著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叫劉懋功同誌,是一野最能幹、最年輕的師長。但說起這位劉師長啊,他已經調到空軍了,結果又不想幹,我已經找他談了三次了,還沒談得攏。」

蕭華脾氣好一點,又是第一次見到劉懋功,就溫和地勸道:「劉司令三次請諸葛,去吧!去空軍,大有希望!」

羅瑞卿可做不到。他紅軍時期就認識劉懋功,而且一向對幹部要求嚴格,於是嚴肅批評:

「這可不行,你得服從命令。你以前在紅十五軍團七十八師當團長時表現很好嘛,現在怎麽會這樣?你要服從組織決定,必須馬上報到!」

面對這麽多領導,劉懋功有點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推脫了,只好答應:「好,我服從組織分配,明天報到!」

大家都笑了。羅瑞卿說:「對嘛,革命軍人就該這樣!」劉亞樓也笑著站起來,和劉懋功握手。

後來,劉懋功聽說他的老部下--第十師28團團長張桂金和第十二師營長、戰鬥英雄田啟元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空軍,硬是跑回了部隊。看來,比劉懋功更固執的人還有很多。

一野(西北軍區)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甘泗淇同誌果然言而有信。他將原來的第十師師長職位空缺了半年,直到劉懋功真正紮根空軍,第十師政委左愛同誌才兼任師長。

到空軍報到後,劉懋功到空軍衛生部門診部體檢。負責檢查的是蘇聯醫生,他按照飛行員的條件進行檢查,要求非常嚴格,檢查專案又多又細。

現代空軍體檢

還有幾件特別的物件,比如劉懋功在蘭州坐過的電椅。蘇聯醫生按下開關,椅子原地高速旋轉,再按下開關停止,立刻讓你指點東南西北。劉懋功身體素質好,樣樣都能勝任。

兩天後,劉懋功乘火車前往東北長春市第二航校幹部班學習。

第二航校是蘇聯援建的6所航校之一,其教員多為蘇聯空軍軍官、軍校老師和王牌飛行員,中國教員極少。

航校參照蘇聯航校編制,所用飛機和器材也是從蘇聯買來的。該機主要包括雅各-18初級教練機、烏特伯一2中級教練機、烏特伯一2轟炸教練機、圖2轟炸機等。

劉懋功所在的班是幹部班,有40多名學員。他們大多是從部隊調來的師級幹部,團職很少,沒有營職。

從年齡結構上看,比劉懋功年長的也有年輕的。劉懋功今年34歲,不算大,也不算小。

大多數人文化程度和劉懋功相差無幾,都是只上過兩三年私塾,只有三四個幹部上過中學。

包括劉懋功在內,老紅軍只有兩三個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抗日戰爭時期參軍的,還有一部份是解放戰爭初期從地下黨轉到軍隊的。

幹部班的班主任叫沙克,遼寧丹東人,呂正操的老部下。後來,他擔任空軍訓練部部長,55授銜時成為少將。

進入航校前,劉亞樓要求劉懋功:「必須先學好理論,然後學飛行,爭取飛出來。」

作為空軍的一名新兵,劉懋功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成為一名合格的空軍幹部。

但真正學起來,文化低,基礎差。什麽「飛機結構」「發動機結構」「飛行原理」「引航」「氣象」……真是難讀、難記、難懂。

航校學員在上課

由於蘇聯教師高估了學生的文化程度,急於求成,態度嚴厲(甚至粗魯),轉譯水平差(主要是不懂專業術語),劉懋功聽課就像聽「天書」。

蘇聯的老師(顧問)特別喜歡在課堂上提問,學生害怕提問。一提問就各種抓瞎,極度緊張。答不上來,蘇聯人就生氣了,斥責道:「你還想學飛行嗎?!」像大人訓斥孩子一樣。

大部份學生在入校前都擔任過部隊首長,誰沒有管過千軍萬馬?他們過去常常對底下數千上萬人「發號施令」。誰知到了學校得受「洋人」的氣。

許多人對此一時難以接受,下課後,有人獨自嘆息,有人甚至抱頭痛哭!

不過,蘇聯顧問們雖然要求嚴格,但在休息時與學生們的關系卻非常融洽,周末還經常請學生們吃飯、玩耍。

對於困難,劉懋功已經有了充分的準備。本來之前不想幹,就是考慮到這個「難」字。但現在已經進入空軍,劉懋功就不能再怕了!怎麽辦?沒有好辦法,只有努力學習!

課堂上,劉懋功像小學生一樣端端正正地坐著,認真聽講,一個字、一個術語都不放過。剩下的所有時間和精力,有問題就寫下來,個別請教老師,逐步趕上來。

「天道酬勤」。大概三四個月後,課堂提問、每周例行小考、每月例行大測驗,劉懋功都不會「難受」。相反,對它們倒有一些期望,他再也不怕跟不上教學進度了。

除了理論學習,實踐操作也起著重要的作用。學飛行時,蘇聯老師開飛機,要求學生當領航員。

蘇聯老師故意把飛機從左開到右,偏離航向,讓你馬上回答向左糾正多少,向右糾正多少,偏差幾度,你都得受到訓斥,倒黴者還被蘇聯老師用操縱桿打腿打手。

劉懋功學的是轟炸機,教官是一位以嚴厲著稱的蘇聯上校。由於課上認真學習,課後努力練習操作,劉懋功在實操中就遊刃有余了。

轟炸訓練是在野戰靶場用石灰畫一個大圓圈,裏面有小圓圈,和步兵射靶的圈數一樣,中心靶心插上一個小白旗。投擲教練彈根據炸中的環數得分。

航校教學用的圖—2轟炸機

有一次,輪到劉懋功投彈時,劉懋功按照事先的公式反復計算,把誤差控制在最小,目不轉睛地從鼻子瞄準鏡上盯著目標,算好提前量,迅速按下按鈕。

炸彈直奔靶心而落。「咚」的一聲,小旗被吹倒,最高分——紅色5分。

到了第二學期,劉懋功的學習成績就很好了,9門理論課程拿了7個5分,2個4分。4次實操都是5分。

遺憾的是,由於空軍初建,人才匱乏,劉懋功只在第二航校學習了兩個學期。不到一年他就畢業了,沒有學會獨立駕駛飛機。

1951年7月,劉懋功調任第四航校政委。學校裏有雅各-18、雅各-11和當時最先進的米格-15飛機共80余架,教員150余人。

校長呂黎平同誌是紅軍、西路軍的老幹部。1938年3月在中國共產黨建立的新疆空軍學習飛行。1946年秋,他從延安被派往東北辦航校,飛行技術好,業務熟悉。

呂黎平

學校顧問是一位年輕的蘇聯軍官,非常熱心。他知道,劉懋功在第二航校學過飛行,掌握了地面滑行和空中飛行,還被帶飛過,現在也很想繼續學飛。

他一邊答應一邊說:「我帶你學飛,不用60個小時,40個小時就能保證你獨立開飛機上天!」

他教容易,劉懋功學難,因為學校剛搬來,工作千頭萬緒,政委的擔子壓在肩上,劉懋功整天忙得根本擠不出任何學習時間。

在學校穩定、時間稍寬的時候,不幸的是,空軍某師師長發生了飛行事故。空軍司令部下了死命令:師級以上幹部或35歲以上幹部不準學飛。

劉懋功兩條都沾邊,就這樣被剝奪了學飛行的權利。

有一次他去空軍司令部開會。開完會,劉亞樓把劉懋功拉回來說:「你別學飛了。」

劉懋功說:「為什麽?我上四航校的時候,你說一定要飛出去,現在又不讓了。你曾答應我學飛行,希望你能兌現諾言。」

「沒門兒!現在情況變了,我不能不改變原來的決定,不準再飛了。有個師長摔了,我向中央做了檢討,再出事,我就檢討不完了!」

就這樣,劉懋功再過三四十個小時就能飛出去的夢想徹底破滅,這是他一生的遺憾。

當時,劉懋功所在的第四航校,除了蘇聯顧問外,飛行教官、大隊、中隊幹部大多是原國民黨空軍起義人員。

這些人技術熟練,受教育程度高。在空軍的初始階段,它確實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然而,蘇聯顧問過於重視對他們的使用和培養,輕視甚至放棄培養教育從陸軍中選拔出來的,經過戰爭考驗的工農幹部。

劉懋功認為,這種本末倒置的傾向必須糾正,否則從工農中選拔出來的幹部永遠不會成為行家裏手,掌握空軍指揮能力。

當時,兼任第四航校幹部部部長的劉懋功把這件事提到黨委研究,大家都很支持。

於是,他同黨委委員一道制定了一份培訓名單,由幹部部副部長惠子華與航校的蘇聯政治顧問談培訓這些同誌的問題。

政治顧問看了名單,聽了匯報,武斷地說:「不行!這些人文化基礎差,培養不出來,你這是自殺政策!」

第二天,劉懋功去談,但沒有結果。顧問強調文化啊、經驗啊等,並說:

「史太林同誌派我們來中國,是為了盡快把中國同誌帶出來。我們遠離家鄉和親人,克服工作和生活中的種種困難,為的是完成史太林同誌交給的光榮任務,使社會主義大家庭的中國空軍迅速發展壯大起來。」

劉懋功透過轉譯告訴顧問:「我們衷心感謝蘇聯老大哥的幫助。」

「但是,中國空軍的成長和強大,絕不能單靠少數幾個原國民黨起義人員,還必須依靠廣大的、有經驗的、經受了戰爭考驗的解放軍幹部。」

「你們的所作所為,同史太林同誌和蘇共援助中國的意圖是不一致的。「

話不投機,顧問就生氣了,不知道喊什麽,轉譯也不敢翻。劉懋功壓住怒火,拿著單子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上午,校長顧問向劉懋功致歉:「政委同誌,你的意見是對的,今後要爭取多培養一些從陸軍中選拔出來的戰鬥骨幹。」

1952年冬,上級決定將第四航校遷至石家莊,在太原第四航校舊址上成立第十航校,任命劉懋功為第十航校校長。

上世紀70年代第十航校彩照

第十航空學校還沒有成立,1953年8月,空軍再次下達命令,調劉懋功到空六師任師長。

劉懋功轉到空軍工作剛3年出頭,就換了3個崗位,每個崗位都幹不長,他很不滿意。

空軍副司令員兼參謀長王秉璋找他進行任職談話時,劉懋功不客氣地說:

「你們不讓我學飛行,現在又要我當空軍指揮員,我沒這能力。還是讓我回老部隊吧。如果你們不讓我回老部隊,那就讓我學文化。」

此時,空軍成立文化學校,劉懋功堅持到文化學校學習。

幾天後,王秉璋問劉懋功說:「不要上什麽文化學校,還是去南京軍事學院讀書吧!」

劉懋功對上學感興趣,但仍堅持上文化學校。王秉璋不高興了:「要麽上南京軍事學院,要麽去空六師上任。上文化學校,不批!」

王秉璋

當時,劉懋功認為南京軍事學院是劉伯承司令員辦的,去了就可以回陸軍了。於是他欣然同意。

到南京軍事學院報到時,幹部部接待的同誌拿著劉懋功的介紹信,看了看說:「我給你介紹到空軍部。」說完坐下來給劉懋功轉介紹信。

劉懋功一楞,趕緊攔住他:「同誌,先別寫!我是來學陸軍的!」因為劉懋功不知道這裏有空軍部,所以沒有做這樣的思想準備。

幹部部的同誌頭也不擡:「空軍政治部介紹的學員都是進空軍部的,你怎麽能例外呢?」

劉懋功指出介紹信給他看:「介紹信上沒有空軍部!我是來學習陸軍的,我要求跟部長談談。」

聽了劉懋功的「理由」和要求,幹部部長笑著搖了搖頭:「空軍引進的都學空軍,海軍引進的都學海軍,不用介紹信註明。也不能換軍種,這沒有先例嘛。」

南京軍事學院舊址

看來這個「漏洞」鉆不下去了,劉懋功只好去空軍部報到。

後來,劉懋功才知道,1950年底學院成立時,就準備定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大學」。

負責籌建的劉伯承同誌因考慮設立空軍部和海軍部,建議中央改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

從南京軍事學院畢業後,劉懋功歷任空三軍軍長、空軍昆明指揮所主任、南京軍區和蘭州軍區空軍司令員等職,1955年獲授少將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