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29年,在成都的三橋南街,一家名為「 努力餐 」的餐館開張了。
這家餐館是一棟二層青磚小樓,環境優雅,清香自來,而門口的牌匾上的三個燙金大字「努力餐」,也是意義深刻。
店名之意,來自孫文先生的名言: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
圖|「努力餐」舊照
所以這店裏面還有一個套餐名為「革命餐」,當時這家餐館一開出來之後,便很快在成都的大街小巷中傳開了名聲,這家餐館的菜肴不僅美味,而且價格實惠,適合勞苦大眾的消費能力。
當時,有人還替餐館想了一句口號:「要吃革命飯,就到努力餐!」
這餐館這麽紅火,這背後的人自然是做出了不少的努力。
「努力餐」餐館背後是兩夫妻在操持營運著,這丈夫名叫車耀先,妻子叫黃體先。這丈夫的身份不一般,他曾經做過國民黨少將,在川軍裏面名聲可不小。
但是就是這麽一位國民黨少將,卻在後來被反動當局抓走了,而且至此下落不明。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又為何被國民黨反動當局抓走?
(1)往事
車耀先,1894年生於四川的大邑縣。
圖|車耀先
一開始車耀先識文斷字的時候,家裏人就發現他甚是聰慧,於是父母便把家裏光宗耀祖的重任寄托在他身上,但是沒曾想,車耀先要準備科舉的時候,1905年,清朝便取消了科舉。
這下車耀先父母的寄望,算是全部落空了。
好在家裏是商賈之家,還算有點積蓄,既然讀書這條路走不通了,家裏人便讓車耀先,去了一家商號當學徒。
那個年代,當學徒的,基本上是要師傅遭到剝削和毒打的,但因為車耀先家裏的緣故,車耀先在當學徒的這些日子,基本上沒受過什麽罪。而且車耀先聰明愛學習,所以很快就從學徒裏面學出來了。
雖然他現在年齡是小,可是對經商各種事宜來說,他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正因為這一點,他深受商號師父師母的喜愛。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 ,清朝在紅色浪潮下被壓得粉碎,當時車耀先目睹時代變化,頗受震動,於是他在1912年,棄商從軍。
當時他從川軍二師八團的一名普通士兵幹起,幾年之後,他便成為了一名團長,但在這時候「三三一慘案」猛然爆發。
1927年3月,北伐軍攻占南京。
圖|北伐軍
南京的當地民眾奔走相告,之後眾多百姓聚集舉行慶祝集會,但卻沒有想到,英、美帝國主義為支持北洋軍閥,直接炮轟了集會地點,當時,死傷群眾高達兩千余人。
訊息傳來的時候,舉國震驚。
當時中共重慶地委決定在3月31日舉辦反對大會,聲援南京死傷百姓,但當時軍閥劉湘不懷好意,決定乘機鎮壓革命。
當重慶的一些革命群眾進入會場時,劉湘手下的士兵,開著槍便沖了進來,而且隨之而來的還有很多持鐵棒、大刀的特務,他們進入會場的時候,二話不說,直接對著群眾進行了血腥大屠殺。
當時太過混亂,人群像潮水般散去,好些中小學師生被活活地壓死、踩死,參加開會的同胞,很多人都橫屍會場,鮮血染紅了地面,除此之外,中共重慶地委書記 楊闇 ( àn ) 公 ,以及地委組織委員 冉鈞 均被捕殺害。
圖|冉鈞
訊息傳來的時候, 民眾再度嘩然 ,很多人已經意識到國共兩黨,有了極大的縫隙,整個革命形勢風雨欲來。
而此時的車耀先知道訊息之後,也很是震驚,他在劉湘部隊的時候,便和部隊裏的共產黨員有了接觸,他們帶來的新思想、新作風,以及他們對革命的信仰,對車耀先有很大的影響。
當慘案發生後,車耀先雖然是劉湘的部將,但他也是對這種行為極為憤慨,他覺得這是在背叛革命。
於是他把自己的家人隱秘送回老家後,便找了個機會, 離開了川軍 。
在這之後他出遊國外,去了日本、北韓等地,在這個過程中,他接觸到了眾多革命思想,並且開始學習馬列主義理論,也正是在這段時間的遊學,他的思想發生了根本變化。
1929年,車耀先決心脫離軍閥部隊,加入中國共產黨,而那家「努力餐」飯店也就是這麽來的。
當時「331」慘案發生之後,中共革命活動及黨的各級組織遭到嚴重的破壞,很多同誌都轉入地下工作,革命形勢一時間也陷入了低潮。
中共黨委知道車耀先在川軍中,有一定的影響力和社會關系,便決定讓他繼續在成都做地下工作,然後為了掩護,便支持車耀先在三橋南街開設了一家名為「努力餐」的餐館。
當然這裏不僅僅是他隱藏的地方,還是中國共產黨在重慶的秘密接頭點之一。
圖|車耀先
車耀先夫婦因為都有從商的經歷,所以在他們的操持下,這家飯店很快就做到了享譽全城,食客絡繹不絕的地步,而這期間,一些中共地下黨員則隱藏其中,暗地裏完成了傳遞情報的工作。
當時為了接頭方便,車耀先便制定了一套接頭暗號。
「幾位客人,今天來點什麽菜呀?」
「 一菜一湯 。 」
當有人說了「一菜一湯」的時候,店裏的夥計就會把人請到樓上免費用餐,而這時候車耀先便會和這人見面,完成相應的情報遞送。
很快,車耀先就迎來了他加入黨組織後的第一次大規模行動——廣漢起義。
(2)被捕
廣漢起義 ,也可以叫做漢州起義,是1930年10月25日,中國共產黨在四川廣漢策劃的一場軍事鬥爭的革命戰鬥。
圖|廣漢起義
蔣介石、汪精衛先後背叛革命後,中國共產黨掀起的順瀘起義相繼失敗,於是四川省委便把目標轉向岷( mín )江流域,希望以廣漢為中心,再次發動新的武裝起義。
當時車耀先參與並策劃了,這起震動四川的舉義暴動。
在起義當晚,廣漢起義部隊的先鋒軍,駐紮在北門外的第二團第三營率先鳴槍,直接開啟了起義的大幕。
緊接著城內的部隊,紛紛襲擊敵人各處的據點,然後部隊有序地攻占警察局、電話局、武器庫等重要地點。
駐紮在城內的部隊,是當時國民黨第二混成旅,起義人員與駐旅部的手槍連發生激戰,但面對暴動部隊聲勢浩大的圍攻,敵人很快就被消滅,少部份人 潰敗逃竄 了出去。
次日拂曉,城內的槍聲漸漸弱了下去,起義戰鬥正式結束,戰鬥之後,部隊扣押了一批官僚豪紳,繳獲了各種槍支彈藥。
雖然這次起義勝利了,但車耀先知道,這只不過是敵人松懈了而已,等待起義部隊的將會是敵人 狂暴的圍攻 。
當時廣漢起義後,按照中共中央原定計劃,起義軍分批撤出廣漢,開展「依山遊擊」,建立革命根據地,但是廣漢附近的反動派很快聚起一個師的兵力,在反動民團的配合下,對起義部隊進行了圍攻。
圖|廣漢
當時情況危急,起義部隊轉道攻打綿竹城,希望能跳出包圍圈。
雖然戰士們英勇頑強,不怕犧牲,可是在攻城戰鬥中,仍然沒有很大的進展,因為敵人的城池堅固,起義部隊的彈藥消耗沒法及時補充,一時間,部隊竟然陷入了絕境,無路可走。
不得已,中共前委被迫放棄攻城計劃,下令部隊分散撤離,在後面轉移的過程中,部隊又不斷遭到敵軍騷擾襲擊,為了保存革命力量,最後前委一咬牙,果斷決定放棄行軍計劃,所有人直接轉入地下活動, 所有的外來幹部,分發路費,分散轉移。
就這樣,起義部隊中的很多人在重慶、上海、金堂等地區隱藏了起來,而當時車耀先也是一路波折,回到到了自己的飯店。
雖然這次起義算是失敗了,但是車耀先也不 氣餒 ( něi ),他透過這次起義暴動,已經認識到了黨發動群眾的力量,現在雖然現在力量還不夠,但是他相信,憑借黨的發展勢頭,革命成功是早晚的事情。
在「努力餐」飯店隱藏起來的車耀先,一段時間後,他為了更好地執行組織交給他的任務,也為了能發展國軍中的革命力量,車耀先憑借自己先前在川軍裏面的一些積累,他在國民黨24軍,謀了一個上校參謀的差事。
當時他憑借這個差事,為中國共產黨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很多被抓的同誌也在車耀先的努力下,成功被救出。
1937年, 全國抗戰 爆發後,車耀先的「努力餐」飯店,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重慶抗日救亡的重要據點。
圖|全國抗日戰爭
當時車耀先就經常把餐館裏賺到的錢,全部拿出來秘密資助抗日團體,而且他還主動把這個飯店當成中國共產黨的「接待中心」,當時鄧穎超、老舍等知名人士來成都時,車耀先都在「努力餐」餐館接待過。
而且為了喚起國民抗日救亡的意誌,車耀先創辦了 【大聲周刊】 。
這個【大聲周刊】發行之後,一時間成為了當地影響力最大的進步刊物,許多愛國有誌青年紛紛傳閱捧讀,但【大聲周刊】宣傳共產黨理念的時候,引起了國民黨政府的註意。
在報刊第十三期釋出的時候,國民黨政府以「訊息言論不正確」的罪名將其查封,並且驅散了報社的所有工作人員。
國民黨在抗日這樣的關鍵時刻,卻做出這樣的事情,這自然是引得很多進步青年憤慨異常,而這樣的舉動更是激起了車耀先抗爭的勇氣,他當即決定,換個名字,重操舊業!
不多久, 【大生周刊】 就出現了。
有了先前的經驗,車耀先讓所有的編輯、發行人還有最重要的撰稿人全部采用化名,當很多人看到【大生周刊】,品讀完其中的文章後,便知道「面目不同,聲音卻是一樣」,於是很多讀者便心照不宣地開始捧讀【大生周刊】。
圖|【大聲周刊】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反動當局也就自然註意到了報社,當出到第五期時,報社就直接被冠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查,而且他們還找到了車耀先,嚴令警告了一番。
但是車耀先毫不畏懼,直接將刊物化名為【圖存】再度發行……
但車耀先一人始終是敵不過的,1938年8月,在頑固派的百般刁難和重重壓制下,車耀先的革命報刊被永久查禁,車耀先爭取無果後,只能終刊。
雖然報刊不能再開下去了,但是從創刊到終刊的一年多時間裏,車耀先為革命做出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他在報刊發表的文章不僅對四川的救亡運動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而且還吸引了許多青年奔向延安,參加了共產黨。
當時報刊旗下的「大聲抗敵宣傳社」,社員就有一千余人,而這其中的大部份人都是中國共產黨黨員。
就在車耀先的革命工作做得如火如荼( tú )的時候,這時他卻遭到了國民黨的抓捕。
(3)獄中
1940年3月14日,成都鬧糧荒期間,國民黨三青團,竟然悍然帶領數百名暴徒,直接搶劫了重慶銀行倉庫的大米。
圖|三青團
而且還有預謀地,把這件事情嫁禍給共產黨。
就在這件事情還沒有傳開的時候,國民黨特務直接闖進了「努力餐」,抓走了車耀先,而抓捕的名頭,就是特務稱「搶米事件」是他組織策劃的。
其實車耀先被抓的時候,就有預感,前段時間,有幾個特務就找到了他,說他的餐館裏面有共產黨出沒,要他解釋清楚,但當時他矢口否認,特務們倒也沒拿他怎麽樣。
但是車耀先覺得自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註意。
果然在「搶米事件」之後,特務就把他抓捕了,車耀先根據之前的情報得知,國民黨已經開始密謀破壞國共合作了,他猜測反動派之所以沒有馬上殺害他,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共產黨,只是懷疑。
而他們抓捕他,就是希望他承認自己是共產黨,然後再讓他證明「搶米事件」是共產黨主導的,到時候破壞抗日統一戰線的「 罪人 」就成了中國共產黨了。
圖|車耀先
之後在敵人的審問和誘導中,車耀先也確定了敵人的打算,但他怎麽可能配合?他死活都不認,只說自己是一心抗日的中國人,敵人見他不配合,便對他施以酷刑,但車耀先意誌堅定,沒有任何退讓。
最後,因為拒不「認罪」,他被整整關了6年。
但就算是在暗無天日的日子裏,車耀先也沒有放棄希望,停止戰鬥。他和被關的同誌們一起,秘密成立了中國共產黨的臨時黨支部,在白公館內與敵人展開對峙,他的事跡也被改編到 【紅巖】 中,被後人傳頌。
當然這期間,敵人也沒有停止對他的「攻占」,他們看車耀先是一塊硬骨頭,便對他采取「攻心戰術」,所謂攻心就是要透過各種方式來消磨他的革命意誌。
車耀先應對的方式就是用文字尋求一個精神上的世界,脫離肉體上的折磨。在與他們鬥爭的過程中,車耀先在獄中寫下了幾十萬字的【四川軍事史】及一部未完成的自傳。
而除了這個寫作的方式,他最多的慰藉就是回憶他與妻子黃體先的往事。
圖|【紅巖】
說來,他和妻子能夠在一起,這故事還是頗為曲折的。
上文說道,車耀先有一段當學徒的經歷,他當學徒時,商號對面有個黃姓人家開了一家小雜貨鋪,經常守店鋪的是他們家的三丫頭。
當時街坊都叫她黃三姑娘。
為什麽車耀先會註意到她呢?當時兩家店鋪就在對面,自然是免不了接觸的,而且還有一點,黃三姑娘人長得白凈端莊,而且心靈手巧,別看她小小年紀,她打理起店鋪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雖然車耀先很早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但是在他的自傳裏,他也記錄道,兩人都靦腆,幾乎沒有什麽交流,那幾年他只與黃三姑娘說過兩次話。
有一次,他晚上去給師父打酒,黃三姑娘問車耀先打多少,他回答說一斤,後面他還想說些話的時候,卻發現怎麽也說不出口。
後面兩人熟悉了,說的話便多了起來,黃三姑娘經常找他算賬,因為她沒上過學,小一點的賬目還好,但是大一點的就不行了,但她也有辦法,就是跑到街對面,找車耀先幫忙。
當時作為商號最會算賬的學徒,這點小活自然是小菜一碟,每次黃三姑娘見他輕松地算完之後,眼睛裏都像有星星一般,不停地誇贊他:
圖|商號學徒老照片
「 你真的厲害! 」
後來,車耀先就越發喜歡黃三姑娘了,每次他都站在店門口觀察她,像是丟了魂魄一樣,而且當黃三姑娘有所感的時候,他就慌忙將目光移開,看向別處。
時間一長,很多人都發現車耀先的狀態不對了,白天的時候經常恍神,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最後還是師母出馬,看出了車耀先的心意,然後替他到對面去打探一番情況。
但這不捅破還好,這一說清楚,車耀先便有些失望了,原來黃三姑娘早已被家裏許配給了一個煙販之子,當時父母之命不可違背,車耀先只能把這段感情暗暗地收起了。
不過在他參軍幾年後,母親得到了他當連長的訊息,於是母親就趕緊讓車耀先回到老家,討一個媳婦,傳宗接代。因為她覺得,這當兵了,後面的事情誰也料不到,所以她便急於想讓兒子趕快成家。
圖|成親劇照
車耀先實在 拗 ( niù )不過母親,便回了一趟家,但是回到家的時候他卻傻了,原來母親為他安排的這個人是黃三姑娘。
一番詢問之後,他才知道,母親聽說兒子之前曾喜歡黃三姑娘,便親自登門拜訪了黃家, 看黃三姑娘是否出嫁。
沒想到或許是命中註定,當年黃三姑娘並沒有嫁給那個煙販的兒子,她家裏人見到車耀先的母親找上門來提親,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車耀先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自然興奮得無以言表,因為這些年雖然他征戰在外,但他一直就沒有忘掉黃三姑娘。
很快,他就在老家迎娶了21歲的黃三姑娘,並給妻子取名叫「黃體先」。
圖|車耀先、黃體先合家照
……
(4)終局
在丈夫被捕的時候,黃體先其實肩負了很大的壓力,她這些年跟著丈夫走南闖北,然後經營這家「努力餐」餐館,自始至終她也不知道丈夫究竟是什麽身份,但她知道丈夫一定是在做為國為民的大事,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 她堅信丈夫一定會回來的,所以她咬牙堅持著,努力打理著「努力餐」 。
可是一年一年過去了,丈夫仍然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蹤跡,這些年的打探,她也有些猜到了丈夫的身份、以及丈夫的結果。
但她並沒有放棄這家叫「努力餐」的餐館,她說這是她和丈夫唯一的連線,她不想放棄,或許她能等到丈夫來的那一天,哪怕這種可能很小。
圖|車耀先
……
1949年10月,寒冷的成都三橋南街街頭,來了幾位身著軍裝的解放軍,他們快步走到了「努力餐」,進門之後,領頭的解放軍對著飯館老板娘就說:
「 老板娘,你們店的拿手好菜有什麽? 」
倚在椅子上,楞楞地看著外面的黃體先,下意識地回答:「本店最有名的菜是生燒什錦……」
但是解放軍,打斷了她的介紹,說了一句:
「 我要一菜一湯! 」
黃體先聽到了這句話後一楞,喃喃自語道:「一菜一湯...」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麽,直接站了起來,她顫抖地問道:
「 一菜一湯? 」
解放軍點了點頭。
黃體先眼眶微紅看著他們,這個暗語自從她丈夫被抓了之後,她再也沒有聽過了,她再度打量了下眼前的解放軍,她才發現,中間那個人像是軍區領導。
黃體先似乎猜到了什麽,但她還是忍住了情緒,說道:「 請客人到後廳一號雅間入座! 」
圖|王維舟
幾人到了包間之後,旁邊的一位解放軍叫住了她,給她介紹了中間的軍區領導——西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王維舟。
王維舟說道:「黃體先同誌,我們來是想給你通報個事情的。」
黃體先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1946年8月18日,車耀先和羅世文兩位革命戰友,被反動派在重慶松林坡秘密殺害……」
房間裏沈默了很久,之後傳來了老板娘崩潰大哭的聲音。
圖|羅世文、車耀先
……
新中國成立後,人民政府為車耀先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周恩來總理為他親自題寫了墓碑碑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