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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北京知青與陜北農家女惜別,40年後再重逢,已物是人非

2024-06-03歷史

命運捉弄,歲月蹉跎。1968年,北京知青王躍林赴陜北插隊,結識了當地姑娘郭艷艷,兩人相知相惜,疏淡伶仃。

1977年,王躍林獲返京通知,臨別之際兩人深情告白,但最終因種種際遇錯過佳期。數十年後,一場婚禮使他們驚鴻重逢,但已物是人非。

1

1968年,19歲的北京知青王躍林走出校門,踏上了前往陜北插隊的列車。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黃土地,在陽光的映襯下,泛起金色的波紋。王躍林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和不確定。

列車在甘泉縣米家溝村停下,王躍林和其他幾名男知青被安排住進了村西頭臨時搭建的牛棚屋。

頭一天的午餐是一位四旬婆姨送來的,她靦腆地說不要嫌棄,便匆匆離去。

後來王躍林才知道,這位婆姨丈夫臥病在家,家中還有老人和兩個未成年孩子全靠她撐起。隊裏便安排她為知青做飯,靠著微薄的柴火費維持一家生計。

婆姨常帶著18歲的女兒郭艷艷一同來幫工。郭艷艷生得標致秀麗,在米家溝這片土地上堪稱絕色。

她在大鍋竈上忙前忙後,每天只能掙三個工分。一雙纖細的胳膊每天要扛著柴火水缸,忙進忙出的身影讓人心疼。王躍林每次看到都主動去幫她的忙,兩人就這樣結下了緣分。

日子一長,郭艷艷感激涕零,熬夜給王躍林納了雙新布鞋。王躍林舍不得穿,深怕惹人閑話,便將鞋藏在箱底。每當郭艷艷來到知青點,她眼中總會流露出失落,看到自己辛苦做的鞋依然沒被主人珍視。可她出於自卑,不敢開口詢問原因。

1973年,王躍林不小心割破了手。郭艷艷慌亂之際將他的手拽進自己溫暖的懷抱,細心包紮著鮮血淋漓的傷口。王躍林呆呆地看著她認真的側臉,突然開口說:"跟我好吧。"郭艷艷羞紅了臉,驚慌失措地跑開了。

時間來到1976年,王躍林收到了一張返城招工表。他找到郭艷艷,誠懇地說:"只要你同意,我哪裏都不去了。"郭艷艷紅著眼睛痛罵他傻,人家都巴不得回城,你偏要留在窮鄉僻壤。

郭艷艷的母親也勸說女兒,讓王躍林一個人先去城裏謀生,不要再顧及她們這個窮家。可郭艷艷想通不能就這樣拋下一家老小,也無法眼睜睜看著王躍林錯過機會。

最終,她還是拒絕了王躍林的心意,而他因為名額滿了也沒能順利返城。

2

1977年,王躍林收到了返鄉通知。臨行前,他給郭艷艷留下了一封信,希望她能改變主意來北京找他。

可兩人從此在暮然兩年後的1979年,王躍林頂替父親的工作在煉油廠當上了工人。次年,在家人的再三催促下,他終於娶了一位從東北回來的女知青為妻。

肩負著家庭重擔,王躍林只得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從此再也沒有空暇去回想那一段青春年華和心頭的那個芳名。1983年,他的兒子出生後,生活便化作了一場無盡的奔命。

世事難料,1995年王躍林的妻子舊日的國外初戀重新出現,執意要將她接走。兩人和平分手,妻子每年回國都會抽空和兒子相聚。而王躍林就將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了兒子的身上,用自己的勤勞來彌補缺失的母愛。

就這樣,在兒子2001年考上西安建築大學、2005年畢業後在北京工作。2008年兒子決定和相識多年的女友在春節結婚。

王躍林才終於松了一口氣,仿佛是盡了最後一份人生重任。可命運卻又在這時開了一個玩笑。

3

就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兒媳婦拿出一個舊手機,翻開相簿裏有幾十張陳年舊照。王躍林看著那些影像,只覺得一陣陣的回憶如潮水般襲來。

最後定格在一張照片上,那是一個將近六旬的老婦人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面容憔悴,眼窩深陷,似乎備盡了世間的疲憊。但在那雙並無神采的眼睛裏,王躍林依稀看到了幾分熟悉的神韻。

看到王躍林依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位老婦人,兒媳婦輕聲說道:

"這是我姑姑,她一個人過日子可太不容易了。要不是她多年來一直資助我,我也沒機會讀完大學,更別提嫁入你們這個好人家了。"

王躍林凝視著照片,腦海裏閃過一個個朦朧的畫面:那是幾十年前的一個陽春白晝,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站在池塘邊,纖細的身姿在陽光下投下一襲斜影......

原來,兒子的媳婦竟是自己老家陜北甘泉米家溝人,她的姑姑就是當年那個待王躍林如親人的郭艷艷。

一晃幾十年過去,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姑娘如今已是個行將步入老年的孤單身影。

"艷艷......"王躍林喃喃自語,眼眶不禁濕潤起來。多少年了,他從未想到這個陪伴自己整個青春歲月的姑娘的結局會是如此苦澀。

當即,他對兒媳婦說:"不管怎樣,婚禮一定要請艷艷姑姑來北京,我親自去陜北接她。"

4

但接下來一路上卻是困難重重。從北京到延安的列車因暴雪而停運,5月時又遭遇了512大地震影響,一度全線中斷。等到八月奧運期間,想買張機票都要被一擁而上的人流給擠了出來。

在焦急和仿徨中度過了數月,終於在10月的一個深秋日子裏,王躍林在北京火車站看到了艷艷乘坐的綠皮老式列車緩緩駛來。

車門開啟的那一刻,王躍林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用力擠開人群,終於在熙攘的人海中看到了艷艷的身影。

那個容顏嬌好、明眸皓齒的姑娘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臃腫臉龐。她蓬頭垢面,弓著腰,身上的棉衣陳舊得發白,背著一個破舊的行李袋,腳步維艱地往前走著。

"艷艷!"王躍林叫出了這個幾十年沒有喊出口的名字,聲音都有些哽咽。

艷艷顯然沒有認出他來,她費力地睜大眼睛,瞇起雙眼仔細打量。

過了良久,她終於嘶啞著嗓子開口:"是你...王躍林?"

王躍林點了點頭,一時間百感交集,竟不知從何說起。過去的種種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他們年少時的相遇,相知,相愛,還有最後的分別和無疾而終的愛情。

"我一直等你來找我......"艷艷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感傷,似乎在說給自己聽。

王躍林被這句話深深地擊中了,當年的諾言如同一把尖銳的鈍刀,無情地插進他的心頭。

他沒有等艷艷來找他,反而將她遺忘在了人生的角落,任由她就這樣雕零、消瘦。

"對不起,我很抱歉......"王躍林哽咽著,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艷艷只是搖了搖頭,扯出一絲幹笑:"都過去了,沒什麽好後悔的。"她轉過身,拿起行李箱便向前走去,仿佛要將這一切徹底拋諸腦後。

5

婚禮那天,艷艷看上去十分疲憊,但仍然勉強打扮了一番。當新娘子被人簇擁著走進禮堂時,她突然格外專註地註視著她,眼角甚至溢位了一絲淚花。

新娘的美貌確實出眾,容色白皙如玉,嬌軀婀婭多姿。而艷艷此刻的模樣,反而顯得格外蒼老和落寞。

儀式結束後,新娘特意來到艷艷身邊,拉著她的手說:"姑媽,是您讓我有機會改變命運,我才能嫁入如此良緣。您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從今往後就和我們一起生活吧。"

艷艷顯然被新娘的真誠所打動,點了點頭,眼角又滲出淚來。

酒過三巡,人們都有些微醺。王躍林捧著一杯酒,小心翼翼地走到艷艷身邊坐下。

"艷艷,我在上個世紀就欠你一個婚禮。"

他有些結結巴巴地說,"今天就當是補辦吧,明天我們就是領證,你說好不好?"

艷艷怔住了,隨即綻開一個釋然的笑容:"我們都老了,有什麽必要再領證呢?"

"有必要。"王躍林堅定地說,"我要用余生來彌補我當年對你的虧欠。不過這一次,你可得答應我了。"

艷艷沈默了許久,眼睛裏的神情黯淡漸漸被欣喜所取代。她輕輕點了點頭,伸出手,與王躍林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

就這樣,在喜慶的氛圍中,一對年過六旬的老人重新走進了他們年輕時曾經廝守的愛情。

"等老了,我們就到鄉下的老房子住。聽說村子裏修了路,到鎮上只需半小時..."王躍林語無倫次地說著,眼裏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那裏已經變了,可能你都認不出來了。"艷艷打斷了他的話,笑著說,"但我們還是可以常去看看,走走從前的老路。"

"好。"王躍林點點頭,心中無比踏實。

命運常在出人意料時開開小小的玩笑,但只要我們懷揣善良和誠摯,總有一天會得到它的祝福。就像米家溝裏的那個春天,兩個青春年少的心靈之花,終於在冬去春來時盛放綻放了燦爛的芳華。

生命如同一盤暖糊糊,看似平凡,卻飽含酸甜苦辣。我們每個人都是這人生大鍋裏的一粒小米,在歲月的涮燙中時而躍躍欲試,時而蜷縮木訥。

誰都難以完全實作夢想,但只要學會知足,就一定能在至暗時刻品出一線光的馨香。

就讓我們仔細聆聽、品嘗這碗糊轆轆吧,也許能聞到過往芳華的氣息,那最後的余暉必將溫暖所有行路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