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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遠舉敢訓斥劉安國,吳敬中和林偉儔都會給他一耳光:你敢惹他,不想活了?

2024-04-25歷史

在電視劇【特赦1959】中,徐遠舉一直桀驁不馴逮誰懟誰,他跟周養浩一唱一和,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住黃維,弄得黃維不勝其煩但又無可奈何——黃維在黃埔系有「書呆子」之稱,單打獨鬥也未必是徐遠舉周養浩的對手,徐周二人聯手,一向自詡武功不錯的沈醉,可能要用忌憚三分。

真正不慣著徐遠舉周養浩的,還是宋希濂、邱行湘、鄭庭笈、周振強等正規將軍:宋希濂朋友眾多,邱行湘力大無窮,鄭庭笈是鄭介民堂弟,周振強臉黑手黑,「軍統三劍客」的老大沈醉尚且不敢惹他們,就更別說老二老三周養浩徐遠舉了。

周養浩打破鄭庭笈腦袋,那是電視劇根據「董益三掌摑黃維」的事實進行的藝術加工,如果周養浩敢打鄭庭笈,在老蔣那裏當「國防部常務次長」、「 參謀次長兼大陸工作處處長」、「國家安全域」局長的鄭介民,會有一百種辦法整治周養浩的家眷。

實事求是地說,在功德林戰犯管理所,軍統(保密局)的特務,一般都不敢招惹正規軍將軍,因為那些人不但比較抱團,而且在外面也有很多要好的同學,特務慣會看人下菜碟,惹不起的人物,他們是不會招惹的。

原軍統局第電訊處少將副處長董益三敢扇黃維的耳光,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一,黃維性格比較孤僻,人緣也不太好,打他不會被其他黃埔系將領圍毆;其二,董益三被俘時是康澤的手下,也就是第十五綏靖區司令官康澤的第二處處長,而康澤是跟戴笠、巡城齊名的特務頭子,在軍、特兩界都有很廣的人脈,董益三有康澤撐腰,其他黃埔系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董益三打黃維,沈醉看著很氣憤:「誰敢打我一下,我就會奉還他兩下。這兩下,可能會像魯智深拳打鎮關西一樣,叫他臉上開花!就是可殺不可辱!」

沈醉甚至希望黃維把董益三打死:「那位組長(董益三時為學習小組組長,後來跟沈醉又同為文史專員,所以沈醉沒有直呼其名,算是給‘老同事’留了一點面子)既打人在先,黃維也就決心還擊於後;只見他劍眉倒豎,怒眼圓睜,右手握拳朝對方腦門猛力擊去。如不是梁司令官(梁培璜)手疾眼快,把那位組長向旁邊一推,那一拳落在頭上不死也得重傷。」

董益三欺負黃維人單勢孤,徐遠舉卻萬萬不能惹、不敢惹、也不會惹劉安國,如果吳敬中聽到徐遠舉怒斥劉安國,肯定會上去給他一個大耳光:你的東北區區長官帽,是誰給的?你敢惹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吳敬中當然沒有進戰犯管理所,他在天津解放前就跑掉了。吳敬中的歷史原型就是畢業於莫斯科中山大學,曾任軍統臨澧特訓班教官、中蘇情報所總務科長、軍統西北區區長、東北區區長、天津站站長的吳景中,劉安國的歷史原型,則是曾任軍統北方區區長、東北辦事處處長兼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東北保安司令長官部督察處處長的文強。

文強是正經的黃埔畢業生,在淮海戰役被俘時是徐州「剿總」前線指揮部中將副參謀長、代參謀長,在軍統期間,一向與老蔣的大兒子經國、二兒子緯國兄弟相稱,戴笠對他也是尊稱「念觀兄」而不直呼其名。

文強在【口述自傳】中講述了他和經緯兄弟的交情:戴笠墜機後,經國曾邀請文強當自己的副手,緯國一輩子都拿文強當大哥,「緯國比我小十歲左右,我是少將的時候,他是上尉。所以他一直到死,都稱呼我為‘學長’,他自稱‘後學’,我給他寫信,稱他為‘緯國弟’。」

文強的人脈關系,有些可以說,有些不可以說,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功德林戰犯管理所,所有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杜聿明和王耀武,跟他的感情都很鐵,「劉安國兩番話撂倒兩個中將司令」,說王耀武那次是真的,說杜聿明那次是不可能的,因為劉安國的歷史原型文強之所以去淮海前線,就是杜聿明力邀、老蔣特批的。

說起來很有意思,文強在黃埔四期的同一個宿舍裏,出了至少四個名人:兩個姓林一個姓周,二林在平津戰役中相遇,甲林抓了乙林,乙林就是1961年第三批特赦的 十七兵團副司令、六十二軍軍長兼天津防守副司令林偉儔。

徐遠舉要是敢跟文強乍刺,別說吳敬中會扇他耳光,就是林偉儔也會一拳打過去:敢欺負我舍長,就是放出去,校長也饒不了你!

林偉儔其實應該是很感激文強的:當年在黃埔四期宿舍,林偉儔下鋪同學槍走火,把林偉儔的枕頭打了一個洞,文強跟那位下鋪同學打架,有一半也是為了林偉儔。

在電視劇【特赦1959】中,徐遠舉怒懟劉安國,放在真實的歷史中就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當時的情況是劉安國對剛轉來的沈醉、徐遠舉、周養浩表示關心和擔憂,徐遠舉卻瞪著眼珠子梗著脖子犯渾:「劉安國,你胡說什麽呢?我們幾個再不怎麽樣,也比你強吧?你是叛徒……不用你為我好,我一個快死的人,我怕你啊我?」

「快死的人」,徐遠舉確實曾有過這樣的畏懼,但是到了北京功德林,他已經知道自己死不了了——他和沈醉是1955年高級戰犯集中後才到的功德林,可能是1955年底或1956年10月以後才跟早他好幾年進入功德林的文強「重逢」,那時候他對文強,只能是尊敬和感激,當眾怒懟,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

徐遠舉在軍統的時候人緣就不好,在行動處當副處長的時候,就跟正處長程一鳴(也是吳敬中和小蔣的同學)不對付,後來文強在北方建立了完整的特務體系,而自己要去東北當督察處長和主任,就把全套機構都交給了徐遠舉,這件事在【文強口述自傳】中有明確記載:「 日本人一投降,我那個北方局移交給了徐遠舉,我接手東北,任軍統局東北 辦事處處長,對外的身份是東北行營督察處處長。 參加受降後,第八 戰區司令長官胡宗南和第十一戰區司令長官孫連仲兩個人打電報給蔣,說文強抗日功勞很大,應該晉升中將,蔣正式批準我升為中將,這 一年,我三十九歲。

1946年5月,少將徐遠舉任從中將文強的手裏接過了第一戰區長官部調查室少將主任兼軍統北方區區長的官帽,他對文強應該是十分感激的,後來因工作關系見了已經晉升中將的文強,是要畢恭畢敬行禮的。

文強在功德林戰犯管理所,身邊有很多「好友」,無論是杜聿明還是王耀武,都跟他過從甚密,杜聿明還把自己的十包駱駝牌香煙送給了文強,就連沈醉,也是主動與文強拉關系。

沈醉對文強是十分佩服的,盡管沈醉自詡武功高強,但也知道自己不是文強對手:沈醉在上海當情報員的時候,文強就已經作為戴笠的副手,領導上海「忠救軍」與日特進行生死搏殺,是在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文強曾把一個帶著手槍的日特少將三拳兩腳打得跪地痛哭求饒。

我們看歷史照片就知道,文強的個子比沈醉還高,在紅軍時期,被捕的文強曾把一個江洋大盜打得睡在馬桶邊,在黃埔四期,打架也沒怯過場。

文強在黃埔四期跟誰打過架,熟悉那段歷史的讀者諸君都知道,但是他跟蔣家父子為什麽關系也那麽好,連筆者也沒鬧清楚,最後就只好請教讀者諸君了:文強在我方有很多親友,老蔣和戴笠為什麽還那麽信任他?

文強離開軍統的時候,連毛人鳳都有些眼紅:「 你這個人很難得,很自愛,我們不像你,你的面寬,你到哪裏去都有人歡迎你。我們是跟戴笠起來的,靠著他,他又死了,沒路走啊。

鄭介民留不住文強,但還是要跟文強保持親密關系:「 你要離開一下也可以,你一定要在我們這裏掛一 個名,我們這裏有個設計委員會,你就做設計委員會的中將委員,如果你連這個 名都不要,那就不好啦。你保留一個名義,願意回來的時候你還可以回來嘛。」

徐遠舉是戴笠和毛人鳳接力提拔起來的,他在戴笠毛人鳳的「朋友」面前敢囂張,別說吳敬中、林偉儔不答應,就是出去了,島上的小蔣也饒不了他——雖然文強一直呆在戰犯管理所,小蔣卻沒停發他的中將薪水和補貼,二十多年居然存下了一百多萬美金。

文強最後沒要那一百萬美金,徐遠舉卻沒能活著走出去,如果他也能等到特赦,就是進了文史專員辦公室,依然還得歸文強領導——實際負責文史專員工作的「學習組」,文強是正組長,沈醉是副組長,在文強特赦並擔任文史專員之前,該組長一直是政協幹部擔任,是文強的出現才改了規矩。

讀者諸君可以試想一下:受各方重視且脾氣更加倔強的文強,是徐遠舉敢招惹、能訓斥的嗎?如果徐遠舉真的跟文強沖突起來,結果又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