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張溥傑

「劉文彩，這個60多歲的大惡霸。每天要6個婦女來餵他奶。他借口頂租，硬逼這個產婦撇下剛出世的孩子去給他餵奶。」

這是上世紀60年代風靡大江南北的電影【收租院】當中的經典旁白，隨著電影的熱播，劉文彩成為了階級鬥爭中地主的經典形象，而劉文彩喝人奶的傳說，也從此流傳開來。

雖然糟老頭子喝人奶聽起來聳人聽聞，但這也不過是他身上的罪名之一。作為中國近現代歷史上，被當成典型的惡霸地主。

然而劉文彩現實生活中，真的如此嗎？還是他被有意「歪曲」了呢？

頑劣少年

劉文彩祖籍徽州，明末時期遷徙至四川，最終在大邑縣安仁鎮定居下來。自那時起，劉家世代都以自耕農為生。

1887年，劉文彩出生了。家中排行第五，而他的弟弟，也就是排行第六的劉文輝，後來成為了四川赫赫有名的「西南王」。

年少時，劉文彩曾被家人送入私塾接受教育，但據說他連【三字經】都未能熟背便選擇了逃學。

無奈之下，家人將他安排到自家兼營的酒坊監工，然而他並不專心於此，常常偷偷溜出去賭博。

眼看這個狀況，家人心想這也不是事兒，就讓他在家照看六弟劉文輝，並負責接送放學。

與哥哥不同，劉文輝是個學習的好苗子，成績名列前茅，最終考入了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從此平步青雲。

劉氏兄弟有個堂侄兒叫劉湘，雖然是侄子，但卻比劉文輝還要大六歲。劉文輝畢業的時候，劉湘已經是川軍第一旅旅長。

在劉湘的提攜下，劉文輝開始了戎馬生涯。

橫征暴斂

逐漸成長起來的劉文輝為了培植自己的勢力，將哥哥劉文彩延攬到了自己麾下。

雖然劉文彩大字不識幾個，但卻擔當的都是重任肥缺。比如敘府船捐局局長、敘府百貨統捐局局長、四川第42區煙酒專賣局局長等職位。

隨著劉文輝地位的提升，劉文彩包攬的職務也越來越多，但核心都是圍繞著錢。

為了更好的溝通，劉文輝和劉文彩二人設有電話專線，每天至少打一個電話。在那個年代，這無疑是非常奢侈的行為。

劉文彩一路做到了川南稅捐總局總辦，鼎盛時期被委任為第二十四軍敘南清鄉總司令、中將軍銜。

他也沒有辜負弟弟的期望，斂錢有道，生財有方，幫助弟弟劉文輝解決了不少軍費的問題。

四川軍閥的斂財手段中，田賦預征尤為臭名昭著，比如楊森征到了1979年，劉存厚預征到了21世紀中葉。

劉文彩因為弟弟劉文輝軍事上慘敗，在1932年退回老家，川南田賦只多征了17年，至1949年。

劉文彩雖未及最極端者，但其在川南地區推行的預征政策也已讓民眾苦不堪言。

如果讓他們繼續幹下去，也難保證說不會名列前茅。

除了這一重稅之外，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更是如同蛀蟲般侵蝕著百姓的生活。

衣錦還鄉

深諳商場之道的劉文彩，並沒有將斂來的錢財揮霍一空，而是創辦了不少實業，幾乎把掙錢的產業全都涉及了。

他先是創立了「義和」銀號，後幾經更名，最終定為「慶源」，以存款、放款和匯兌為主要業務，同時涉足廣泛的貿易領域，如鹽巴、藥材、山貨及棉紗等。

即便如此，劉文彩還是沒有滿足，而是將鴉片貿易作為了其財富增長的秘密武器，名義上打著「禁煙」的旗號，背地裏透過操控鴉片專賣，他不僅將敘府變為了煙館林立之地，更將巨額利潤收入囊中。

1932年，隨著軍事局勢的動蕩，劉文彩雖無奈退守老家，但臨走之前還是沒有忘記再割一茬韭菜。

當時四川官兵調防，都要問當地收一波開拔費，俗稱「打門捐」。劉文彩自然也不願意放過這個斂錢的機會，薅了20萬，搞得當地雞飛狗跳。

出逃前，劉文彩共裝了4500余個大木箱，用20只船運回大邑家中。

回到家鄉後，劉文彩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在1941年創立了袍哥組織，公益協進社。

這個在川西地區聲名顯赫的團體，不僅擁有龐大的分社和武裝力量，更成為了劉家在川西江湖中的堅實後盾。

安仁鎮，這個被劉家視為大本營的地方，仿佛是一個獨立於世的小王國，而國王就是劉文彩。

這裏的生殺大權，全系劉文彩的一念之間。

風燭殘年

風光了那麽多年，1947年年滿六旬的劉文彩在一日歸家途中，腹部隱痛漸顯，及至府邸，竟然口吐鮮血，此後血染衣襟，屢治不愈。家族急召西醫診視，確診為沈屙肺疾。

時光荏苒，轉眼至1949年春，隨著時局的變化，劉文彩深感病入膏肓，於是決意赴成都尋醫，寄居文廟後街之公館，以期奇跡。

然而據其第五任伴侶王玉清憶述，彼時，往昔伴侶疏離，子女亦鮮少探望，孤獨與絕望交織，令其常以淚洗面。

1949年10月17日拂曉，公館周遭鴉聲陣陣，劉文彩視之為不祥，執意歸鄉安仁鎮。

彼時，他已骨瘦如柴，連王玉清亦能輕易抱持。歸途途中，車輛緩緩，未及遠行，劉文彩病情驟變，陷入昏迷。家人恐其客死異鄉，急令司機折返。

歸至公館，眾人輕手輕腳將其安置於階前椅上，籌備後事之際，劉文彩竟奇跡般蘇醒，環顧四周，意識到自己仍未至安仁，遂發出一聲輕嘆，隨後頭垂一側，與世長辭。

彼時，正值解放軍揮師西南，劉文彩之喪事低調辦理，月余後，靈柩方得歸葬安仁。其生前累積之巨額財富，於新中國成立後悉數歸公。

歲月流轉，至1958年，劉文彩之墓本被挖，棺槨啟封，遺骨被棄荒野，昔日輝煌，終成過眼雲煙。

如何評價

那麽回到我們文章開頭的探討的問題，劉文彩喝人奶的事情存不存在呢？

按照劉文彩兒子劉元龍的說法，父親並沒有喝人奶的習慣。但是曾經因為身體的原因，在大夫的建議下喝過一個多月。而且產婦都是花錢雇來的，兩廂情願，不存在壓迫逼迫一說。

那麽現在我們就可以肯定一個事實，那就是劉文彩確實喝人奶。接下來爭議點就在是不是強迫。

但是由於物是人非，究竟有沒有強迫，自然是不了了之。

至於劉文彩家被詬病用來關人折磨的水牢，可以確定的是純屬無稽之談，當初是用來儲藏鴉片用的。

那麽劉文彩有沒有做過什麽好事呢？那就是創辦了安仁中學。

縱觀劉文彩的一生，雖然不像文藝作品裏那般窮兇極惡，但是他的橫征暴斂，對普通百姓的壓榨， 也無法洗白。

參考文獻：

1.大地主劉文彩，鳳凰衛視，鳳凰大視野

2.真實的劉文彩，周末報

3.中國四大地主的真實面目 ，人民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