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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月懷孕,庸芮說的理由那麽荒唐,為什麽能嚇退文武大臣們

2024-01-24歷史

羋月懷孕了,各方人士的反應皆不相同。

羋月是歡喜,是意外之喜。

義渠君簡直喜歡瘋了,因為義渠有後了,也意味著他和羋月真正合而為一,成為一家人了。

贏稷、文武大臣和贏氏宗族聽到這個訊息,簡直嚇懵了,給贏氏蒙羞、感到恥辱是他們的第一反應,緊接著是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情,最好是讓羋月打掉這個孩子,只是他們不敢直接說。

兩方截然不同的態度,羋月要想留下這個孩子,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僅要讓朝臣們接受,還要讓他們同意自己生下這個孩子。

羋月在朝堂上給大家的解釋是,「 先王入夢,與自己孕育子嗣 」。

這顯然是一個胡編亂造的理由,掩耳盜鈴罷了,如何能讓朝臣們接受?那就需要有先例可作參考,再帶有一點神秘色彩,真真假假就可糊弄過去。

就像劉邦,草根出身,當了皇帝也要給自己編造一個赤帝兒子的高貴出身。

就像武則天,登基之前,也要給自己編造一個彌勒轉世的出身。

那麽羋月懷孕,編造一個合理理由的這個人就落在羋月心腹庸芮身上。

「天生玄鳥,降而生商。」,這是庸芮給出的第一個先例。

據【史記•殷本紀】記載,殷的祖先是契,他的母親簡狄是帝嚳的次妃,有一天簡狄與兩個妹妹到河邊去洗澡,看見燕子下了一只蛋,就撿起來吃了,因此懷孕而生下契。

契長大成人後,幫助禹治水有功,被舜封在商地,賜姓子氏。

契就是商的祖先,這就是天生玄鳥,降而生商的傳說。

「姜原采巨人足跡而生周人始祖棄」,這是庸芮給出的第二個先例。

據【史記•周本紀】記載,周人的祖先後稷,他的母親姜原是帝嚳的元妃,姜原有一天在野外見到一個巨大的足跡,非常高興就踩了上去,立馬就感到腹中微動,好似胎兒動作一般,十個月之後就生了一個兒子。

姜原以為生的兒子不祥,就把他扔到隘巷,可奇怪的現象發生了,隘巷中過往牛馬都自覺避開,絕不踩到嬰兒身上。後來姜原派人把他丟到山林中去,可山中人多沒丟棄成功。

最後將嬰兒拋到冰河上,又忽然飛來一只大鳥,用自己豐滿的羽翼把嬰兒蓋住,以防嬰兒凍傷。

姜原得知後,以為這是神的指示,便將嬰兒抱回精心撫養。因最初要拋棄他,所以給他起名叫「棄」。

所以庸芮問,契之父在哪裏?棄的父又在哪裏?

他說了這麽多,只是為羋月懷孕,找一個理由罷了,讓朝臣們不要再死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可是朝臣們並不是這麽好糊弄,這兩個神話傳說只是反映了遠古時期母系社會,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的情況,這只是一種圖騰崇拜罷了,哪裏真會相信這種無稽傳說。

庸芮沒有辦法,只好拿出殺手鐧,田齊取姜齊的故事,來威懾朝臣。

據【史記•田敬仲完世家】記載,公元前707年,陳國發生宮廷內亂,厲公被殺,兒子完被貶為大夫。後宣公太子禦寇,被宣公寵妃謀殺,完和禦寇相好,恐禍及己身,便離陳出走,投奔齊國,史稱「完公奔齊」。

陳完到齊國後,齊桓公要拜他為卿,陳完推辭,齊桓公就封他為「工正」,並賜給他一塊叫「田」的封地。為了感恩答謝,陳完改姓「田「,田完就是齊國田氏的祖宗。

從此,田完就開始在齊國進行政治資本的積累,一代一代的一直傳到田成子,即田氏家族的第八任家主時,田成子的封邑,大於齊平公能管轄的地區,田氏已經有了代替姜氏為君的勢頭。

田家雖然有權勢,但是族中人丁單薄,於是就有了歷史上這麽一段記載,田成子選齊國女子身高七尺以上為姬妾(全是高桃美女),後宮以百數,而不禁賓客舍人出入後宮。

在田成子死的時候,有七十多個兒子,田氏因此而非常興旺。

田成子死後,兒子襄子田盤取代姜氏而為齊國之王。

庸芮這個故事貌似在說齊國,但卻把朝臣們嚇得不輕,這是一個人盡皆知的醜聞,也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誘惑。

第一個意思是說,你們不接受先王入夢的理由,難道要公開太後懷的是義渠君的孩子嗎?

封建時代的君子們,張口之乎者也,閉口仁義理智信,無論私底下如何荒唐,如何淫亂,表面上仍要光明磊落,仍要君子坦蕩蕩。他們不能接受太後懷著義渠人的兒子,又不能阻止羋月把孩子生下來,只好勉強接受這個遮羞布,他們不能讓齊國的醜聞在秦國重演。

即使這塊遮羞布根本就遮不住事實,他們也要裝作看不見,只能掩耳盜鈴地接受這個理由。

第二個意思是說,田氏取代了姜氏,是榮耀,還是恥辱?你們自己說。

在春秋戰國時期,諸侯征戰,實力決定一切,只要有實力,黑的也可以說成白的。

就像秦國,以會盟的理由把楚懷王騙到秦國,然後囚禁起來,卻對其他國家說是兄妹多年不見,聚會聊天,這樣的鬼話,哪個國家會信?

這也不過是秦國糊弄其他國家的一個借口罷了,其他國家即使想討伐秦國,沒有實力,又能如何?

其實就是告訴朝臣們,秦國需要義渠,他們需要義渠的騎兵在草原上開疆拓土,需要義渠的騎兵技術,需要義渠的臣服。更重要的是,義渠和秦國已經是一個整體,不能分裂。

秦國和義渠一旦分裂,內部混亂,外部其他的國家又在虎視眈眈,到時候內憂外患,秦國將走向何處,也未可知。

比起齊國田齊後代基本全是別人的孩子,現在秦國只是一個別人的孩子,就能讓秦國更加強大,到時橫掃列國,爭霸天下,指日可待。

有了齊國的對比,秦國的朝臣們總算心理上平衡了一點點。

其實武將們、士大夫們心裏都有一本賬。

武將們征戰列國,建功立業,封疆裂土,家族榮耀,蔭蔽子孫。

士大夫們實作雄心壯誌,秦國強大,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家族也跟著強盛。

一邊是文臣武將們的私心,一邊是阻止不了羋月生下一個影響不了大局的孩子,即使有點屈辱,有點顏面無光,畢竟有一塊遮羞布在那遮蓋著,所以根本不用選擇。

心裏再生氣,再不服,他們也只能接受。

就像樗裏疾,僅僅聽到田氏取代姜齊,就已經想到了一切,二話不說,轉身就走,是一樣的,他已經知道如何選擇。

所以庸芮給的理由看似荒唐,實則大有深意,特別是田氏代齊,看似威脅,實則是誘惑,他們只要接受了這個孩子,未來能得到的好處,是他們想都想不到的。

就連秦王嬴稷,在秦國的強大和自己的私心面前,也選擇了前者,想想心有不甘,又到羋月面前哭了一把,委屈地咬著牙說:「母親要記得,這是兒臣的退讓和遷就。」,為自己找回一點顏面。

所以,什麽情感,什麽羞辱,在權力面前,在巨大的誘惑面前,都要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