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古人雲,清官難得,貪官易見。任何朝代都難逃腐敗之風,唯有少數清正廉明之士,才是國家之幸。唐代,這樣的人物當以陸贄為最。他一生正氣凜然,將清廉奉為至寶。
然而,政治的殘酷與復雜遠非常人可以想見,任他怎樣努力,終究難逃被奸佞算計的命運。陸贄的一生,是那個時代的縮影,也給後人以警示——要守正不阿,唯有自己心中那一盞明燈,才是靠得住的。
一生只為官清如水,倒在奸佞口舌下
公元779年,唐德宗李適繼位不久,便在全國推行「兩稅法」,同時在各地設立黜陟使,以考察地方官員的政績。當時,一位叫陸贄的士人給本地黜陟使上書,建議采用「五術」、「八計」「三科」等方法來管理,黜陟使看後大為贊賞,將奏折呈上皇帝。
陸贄,字伯達,祖籍浙江錢塘,出生門閥世家,家道已沒落。他18歲中進士,曾任縣尉,後來閑居家鄉。這個年僅30出頭的青年學識淵博、見解獨到,尤其在政治經濟方面有許多心得。
他向黜陟使獻策,實屬一片苦心。當時正值北方戰事頻仍,局勢動蕩,地方官員能力參差不齊。兩稅法的推行必須謹慎實施,甄別地方人才,才能收效。因此,陸贄上書建言,無非是希望能為當世社稷盡一份心力。
德宗看後大喜,立即傳召陸贄入京,任其為翰林院學士,經常侍奉左右。起初朝中大臣們對這個才華橫溢的青年並不看好,覺得他長袖善舞,好大喜功。
然而陸贄畢恭畢敬,德宗交給他的任何事務都辦理得無微不至。他處理政事滴水不漏,處處考慮國家利益。朝中大小事宜,德宗常先與陸贄商議,然後再行政令,可見德宗對他的倚重。當時人稱陸贄為「內相」,雖無實際官職,權力卻遠超當朝宰相。
公元784年,朱泚叛亂占領長安,德宗出逃。離宮時陸贄緊隨其後,德宗對他賞識有加。兩人在逃亡路上走散,德宗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撳出來尋找陸贄,還懸賞千金求得其下落。
那時叛軍四處搜捕德宗,危機重重。沒有陸贄在身邊,德宗倍感憂慮和不安。在這艱難歲月中,二人互相扶持,終於闖過難關。平定叛亂後,陸贄請求回鄉守制親母。
德宗知道陸贄是個孝順之人,便準其回鄉。三年守制期滿後,德宗立即傳召陸贄回京,拜其為兵部侍郎。當時的宰相竇參嫉妒陸贄得寵,多次在德宗面前誣陷陸贄貪汙。
其實陸贄清正廉明,從未染指過一分一毫。德宗了解陸贄為人清白不染,立刻將竇參撤職。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當時朝堂上奸佞當道,清流難逢。
此後,德宗提拔陸贄為中書侍郎,就是當今的宰相。陸贄立誌改革弊政,提出許多治國方略,包括減輕賦稅、嚴懲奸佞、儲備軍需等,多被德宗采納。一時間朝局穩定,國泰民安。然而好景不長,奸臣仍是虎視眈眈,只待時機再度陷害。
君王嘆他清窮難堪,只求你也貪一貪吧
然而,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陸贄任宰相多年,仍然生活簡樸,除了微薄俸祿外一分不取。與其他貪得無厭的大臣形成強烈對比。朝中那些腐敗權貴,仗勢呼叫朝廷財力,鋪張奢靡。而陸贄不論入相前後,都過著樸素的生活。
有一次德宗見陸贄衣著襤褸,不禁對他說:「愛卿啊,你就貪一點吧!」德宗也明白陸贄廉潔正直的個性,斷不會去動用朝廷財物。只是看他生活太過清貧,衣食不足,心中不忍。何況朝中大多數官員都靠權力謀私利,陸贄這般高尚之舉,對德宗來說亦屬罕見。
陸贄卻毫不動容,回答道:「陛下所給予官位已經夠了,臣安分守己便是。」他深知權力越大,責任越大。當今之世,民不聊生,自己豈能和那些臃腫貪官一樣追逐金錢。生前的教誨歷歷在目,他必須以身作則,清白做官。
其實,陸贄也曾動過心思,想要稍稍鋪張一番。太宰相的職位實在名利雙收。他想像一下,要是有一處園林別墅,一個溫柔嫻淑的夫人,該會是怎樣的幸福生活。然而轉念一想,這是自己許多年來堅持的信念嗎?生而貧寒又何妨,清白做官才是正道。
明君難得賢臣,才華橫溢卻碌碌無為
曾幾何時,陸贄與德宗在治國方針上有分歧。德宗雖尊重陸贄的才能,但斷不能全聽從他的主張。陸贄也不再像從前那樣頻繁進言勸諫。戶部侍郎裴延齡趁機在德宗面前大肆詆毀陸贄,導致陸贄被貶為忠州別駕。
其實德宗內心並不想貶謫陸贄,當日兩人曾肝膽相照,感情深厚。只是朝中奸佞異口同聲攻擊陸贄,德宗也只能作出妥協。
其實那些奸臣都明白,陸贄的才華遠超他們,只怕自己的所作所為被揭露出來。於是聯合起來,置陸贄於死地。德宗無奈,也只能避其鋒芒。
在忠州的十年裏,陸贄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他白天通讀古籍,晚上註解自己的醫書。52歲那年,新登基的唐順宗欲起用陸贄。誰知陸贄已經病逝,明君難覓才臣啊!順宗不忘陸贄生前功績,追贈兵部尚書,謚號「宣」。
唉,當日德宗若再多信任陸贄幾分,不聽信讒言,或許大唐國運不會日趨衰微。一個明君若不能善待賢臣,想要國家就更加困難。
陸贄在德宗面前大力排斥奸佞,可惜德宗到底沒有完全信服。明君難得,而才臣更難覓得。陸贄這樣的人才,若遇上一個英明的君主,必能盡展政治手腕,功成名就。只可惜,他那卓越的才華,最終只能碌碌無為了。
千古第一廉,一生平平淡淡離世
堪稱第一清官的陸贄,一生努力守正不阿,卻也無法避免被奸人的口舌所傷。正如那句話所說,道阻且長,行且將至。時至今日,我們仍在陸贄當年的道路上堅定前行。
我們再回望陸贄一生,不禁感嘆道阻且長。但他至死都保持著那顆清明的心,未曾為權力所迷惑。成為千古第一廉吏的典範。盡管遭遇多舛,但陸贄不改初衷,始終堅持清正廉明的品格。
其實,當權者若能夠多聽從一些忠諫之言,或許朝局不會那麽風雨飄搖。奸佞當道,使許多忠良之士無處施展抱負。
我們不能一味怨天尤人,而要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光做好本分事。生平最重要的,還是保持那顆赤子之心。即使沒能撼動當世,也可無怨無悔。
結語: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陸贄的一生,平平淡淡,卻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作為千古第一廉吏,他用自身的品行影響著每一個追求公正的心靈。
時至今日,我們仍應記取歷史教訓,不忘初心,踏上那條荊棘路,毫不動搖地走下去。華美的外表往往掩蓋著罪惡的內裏,唯有回歸本心,方得清明。明君難覓,盛世未必永續,但正義的種子一旦生根開花,便可改變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