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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遺憾裏面也許帶著幸福;有些事情必須要經歷了才會懂得

2024-09-28生活

天為被、地為帳的感覺一定很美好,可惜蚊子太猖狂

白天的時候外邊烈日當空,太陽曬在皮膚上火辣辣地疼,我一跨進我的小房間裏面就是一股涼爽的感覺,再把電風扇開啟人還是算比較舒適的。

到了夜晚,地面上蒸散的暑氣褪去了,我家的院子裏面涼快下來,相反地跨進自己的房間就有一陣熱浪撲面而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昨晚我在院子外邊站了好久好久,耳邊聽著蟲鳴蛙叫,眼睛看著天上的繁星閃爍、月亮在雲層裏面忽隱忽現,腳邊是可愛的肉松狗子。

如果不是那一波又一波向我發起沖鋒號角的該死的蚊子,院子外面待著真的好愜意啊!

弄個小床在外邊睡覺該有多舒服呀!大自然為我奏響著催眠曲,睡不著的時候我還可以數星星,光是想一想都美得直冒泡泡,可惜遭瘟的蚊子大軍攪碎了我的美夢!

沐浴著月光入眠、在清晨的鳥叫聲中醒來,不去想今天吃什麽幹哪裏的活、不心焦還有啥需要用錢的地方,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可惜夢只能是夢,不管是睜著眼做的還是閉著眼做的,該醒來的時候還是得醒來,醒來了該幹什麽還得幹什麽。

今天最高溫度38度,我六點不到就起來了,半邊月亮高高地掛在樹梢上,這樣的天要幹活就得趁早。

天再不下雨我就要失業了,茶葉幹得不怎麽發芽了

我今天采的是被水淹過的那塊地的茶葉,茶葉不是很好,這茬采了之後我估計就沒有了,天這麽幹壓根發不出芽來了。

地裏我認為要全軍覆沒的黃豆除了東一棵西一棵的死掉了,大多數都長得蠻好的已經開始掛片了,過不了多久就能剝來炒肉丁吃了。

我在茶葉上發現了一只小「油蚱蜢」,有的地方叫禾蝦,以前種水稻時可多了,我們一邊割稻子一邊抓來把腿折了放進口袋裏,到中午大家湊一湊也不少,放點油煸一煸香得不得了,比牛羊肉好吃多了。

一般的蚱蜢頭是平頂的,這個是尖頂的,長大後的它嘴唇紅紅的,逼急了會咬人,有綠色和褐色兩種,自從不種水稻我就沒吃過了。

這個品種的螞蚱沒有其他品種的多,抓住以後口裏吐出來的東西看起來是幹凈的,不像其他品種吐出來的都是一些黑乎乎的玩意兒,所以我們就只抓這個品種的來吃。

回想當年,水稻割得只剩下最後一小塊時,整塊稻田的螞蚱都跑到了那一小塊的稻子上,就到了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幾個人圍著那一點稻谷揮舞著雙手把能抓的「油蚱蜢」都抓了,剩余的螞蚱們有的跳、有的飛,到處逃躥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們將最後的陣地完全攻陷。

沒想到這麽多年不種水稻了,我今天竟然還在茶樹上發現了一只,不知道這段漫長的歲月它們是靠著什麽生存繁衍下來的。

鄰居家樹上的柚子又長大了一圈,有幾顆生了蟲子掉在了地上,還有幾顆看樣子用不了幾天也得掉,上邊有蟲眼冒著蟲屎。

我們這裏的人種水果種得都很隨意,不打藥、不管理讓它自然生長,到時候有幾個算幾個,一個沒有也算了。

看!那邊有個橘子,瞅著顏色是熟了,其實它是要壞掉了,這個季節還不到橘子成熟的時候。

一塊那麽大的地采完,才一點點茶葉,我也不怨茶樹,這麽惡劣的天氣能保住命都不錯了,不能一味地索取。

看時間還早我又轉身去另一塊地,一枝紫薇花努力地探著頭朝路上伸,大有你不欣賞一下我的美麗就不許從這過的意思,面對這樣的要求我總是會欣然滿足。

恰好這裏被樹蔭著曬不著我,花也太漂亮,我忍不住和它合了個影,有一個朋友說這花聞多了會爛鼻子,她們那裏叫爛鼻子花,這名字可真難聽呀!

隔了這麽多天,這塊地的茶葉按照正常道理來說應該很好了,可是卻只有東一顆西一顆的,既然來了我還是像小雞撿碎米一樣尋找著,撐到了十一點才回家。

正午的陽光毒辣辣地照耀著大地,我一邊走一邊欣賞著路邊的風景,一朵孤獨的黃瓜花、一條頂著花的小絲瓜紛紛落入了我的鏡頭。

這朵黃瓜花在一棵樹上繞著,正午的樹蔭替它遮住了太陽

扁豆有的已經結出了豆莢,有的還開著花,那紫色夢幻般的顏色啊,就像我穿著童年的紫衣裳在田野上奔跑。

幹了一上午的活是又累又熱的,但想到有一下午的時間可以隨意安排又是開心而又興奮的,先美美地睡上一覺再幹自己喜歡的事——碼字,哪怕一天只有十幾塊錢,畢竟太陽不曬雨不淋就掙到了,這點我還是滿意的。

我炫富來了!我的鄉間財富

我家房子周圍有些地方五點來鐘就陰著了,我要去摘點今天晚上吃的菜,來到我家小房子的拐角處,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才幾天沒來這豇豆結得實在是太好了!

不得不說這個品種的豇豆真的好,抗旱能力也很強,我以為可能黃不拉嘰快下茬的豇豆居然正當時,吃不完根本吃不完!終於看到了往年的景象。

它們和黃瓜都爬到了小房子上面一派碩果累累的畫面,光看看就感覺好滿足,好像自己成了富翁一樣。

你以為光是頂上結嗎?錯!這種豇豆連腳根處都結得很好,簡直是個神仙品種,怪不得我媽一種就是幾十年,美中不足的是哪怕每年都是嚴格選種,總有一部份會變種。

在農村雖然有吃不完的菜,但有局限性,地裏有什麽就吃什麽,有些菜吃得夠夠的了還是得吃,不像城裏一樣買一點可以換著口味來。

我早就不吃黃瓜了,我媽每天吃一點點,導致我家現在有好多條老黃瓜,幾只母雞都吃不過來,今天又發現一條特別黃的。

不是我吹,我家的黃瓜硬是黃

夕陽的余暉打在黃瓜身上顯得它更黃了,皮糙肉厚的它即將走完自己的一生,這是一條幸運的黃瓜,雖然它的肉身即將消失,但它的影象將永遠活在我的鏡頭裏。

今年我家只有一個冬瓜,還不是自己種的是隔生起來的,它長在母雞們平常活動的地方卻沒有被刨掉,真算得上是爪下留瓜了。

這個瓜不大,已經開始在上粉了,再過段時間就可以吃了,兩次就能把它煮完,我家之所以不想種冬瓜是因為我媽說冬瓜是舔肥菜,沒有肉煮就不好吃。

冬瓜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以前我家種過一種像黃瓜一樣大條的冬瓜,一頓吃一個剛好,但味道是甜的我覺得不好吃。

也有的冬瓜是酸的更難吃,我家有年地裏隔生起來很多冬瓜大大小小有四十多個,實在是吃不了有菜販子來收才一毛錢一斤,還專挑好的。

全家累出一身汗搬回家才賣了二十幾塊錢,就這我媽他們還挺高興以為是白撿的,反正也沒種過、沒管過就費了些力氣搬而已。

除了這些我家這兩天最多的菜就是南瓜了,大小不一各式各樣的南瓜,有的好吃有的不好吃。

前幾年我家還有一個很好吃的南瓜品種,後來給弄絕種了,那南瓜特別長條得有一米多長,豎著放能到我腋下。

但它有個缺點:響應計劃生育號召,一根藤只結一個瓜,我選過一條最大的稱有十八斤多,想砍一節下來吃都挺不容易的,刀口被卡著進不去也出不來,只能找其他東西敲擊刀背才能砍下來。

那南瓜又甜又糯像放過白糖一樣甜,可惜再也找不到那個品種了。

圓南瓜烙印著我過去的恥辱,走錯了路必須要記得回頭!

各式各樣的南瓜是最近十多二十年才流進我們這旮旯的,以前我們這裏只有圓的南瓜,帶著紋路分成一瓣一瓣的,有人管這種南瓜叫瓣瓣瓜。

正因為以前的南瓜是圓的,我們這裏土話又管南瓜叫胡瓜,我前夫「踏削我」(貶低、諷刺我的意思)才有了無窮的詞匯:「你看你那個批樣子!長不像冬瓜、圓不像胡瓜,世人腳肚子上擠出娃來了你也生不出一個!我是眼睛長在胯下才看上的你!」

當年聽見這些話我是暴跳如雷的,而今回想起來卻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雖然家還是一如既往地窮,但兩個孩子的到來治愈了我最深的那一道傷口。

那個自詡為那一片山最帥氣的美男子謫仙一樣的存在,把眼睛從胯下挪出來放在頭頂上重新挑的女人還是沒能把自己歪嘴子、呷舌子的好品種留下來,成為了地地道道的絕戶,我真的想放一掛鞭炮慶祝慶祝!

很多時候我都在仔仔細細地想,幸福其實都是比較而言的,以前沒孩子時幻想有人叫自己媽媽該是何等的幸福!一定是給全世界都不換的那種幸福。

當孩子這樣也是媽、那樣也是媽,所有的責任都堆到自己一個人身上時卻又覺得煩,感覺自己就是遇上了專業討債人員。

我想有些遺憾裏面也許會包含著絲絲縷縷的幸福吧?沒有結果的等待、得到了又失去、一轉身就是一輩子全部都是遺憾。

等待的過程中都帶著無窮無盡的希望,那希望裏一定有幸福的微光在閃爍;得到的瞬間幸福值肯定拉得滿滿的;雖然轉身了但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也算不枉此生。(註:此話適用於大多數人,不適用於我,我的回憶很苦澀。)

對於我來說,走錯了路必須要回頭,看錯了人一定要懂得放手,哭過才知道心痛的感覺,痛過才明白自己其實很脆弱,一身的傷只有讓漫長的歲月去撫平。

從幼稚到成熟、從單純到復雜、從沒心沒肺到充滿防備,喜歡直來直去的我幾經歲月流轉終究不再是從前的模樣!

可惜很多事情必須要經歷了才會懂得,而那懂得卻是浪費了自己的青春、幸福、快樂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