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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後的生活
, 用老街坊的話說 ,就是「清閑得都快長毛了」。不過我倒挺享受這份靜謐,每天種種花草,逗逗鳥,日子過得也快活。尤其是女兒和兒子都在身邊,周末經常帶著外孫女和孫子回來,更讓我覺得生活充滿了盼頭。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的外孫女叫靈靈,是個特別招人疼的丫頭, 水靈靈的大眼睛 ,笑起來還有兩個甜甜的酒窩。兒子媳婦工作忙, 靈靈從小就愛往我這兒跑 ,一來二去,跟我這個外婆比跟爸媽還親。
「外婆,我想吃你做的水晶糕!」靈靈每次來,都會纏著我給她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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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外婆這就給你做。」看著她那期盼的小眼神,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這不
,上周末,兒子兒媳帶著孫子, 女兒女婿帶著靈靈又一起來看我。我樂得合不攏嘴 ,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了新鮮的排骨、魚,還有靈靈最愛吃的雞翅,準備做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圖片來源於網絡
當然,少不了孩子們最愛的甜點——蛋糕。
我做的蛋糕, 可不是外面買的那些鮮奶油蛋糕 , 而是用自家磨的米粉 ,配上紅棗、桂圓、核桃仁等食材, 用蒸籠慢慢蒸出來的。這樣做出來的蛋糕 ,不僅香甜松軟,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米香,吃起來健康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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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多,孩子們都到齊了。看著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圍坐在餐桌旁,我的心裏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來, 這是給你的。」我笑瞇瞇地切了一塊最大 , 裝飾最漂亮的蛋糕 , 遞給了我的孫子 ,小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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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今年五歲, 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 ,接過蛋糕,迫不及待地就往嘴裏塞, 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謝謝奶奶 ,奶奶做的蛋糕最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點。」我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 然後拿起另一塊蛋糕 , 正準備給靈靈 ,卻突然聽到女兒不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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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怎麽給小石頭那麽大一塊,給靈靈的就剩這麽小一塊了?」
我楞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蛋糕, 又看了看靈靈面前那塊明顯小了一圈的蛋糕 ,心裏頓時有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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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不是還沒切嗎?靈靈想吃多大,外婆就給她切多大。」我邊說邊拿起蛋糕刀,準備給靈靈切一塊更大的。
「不用了,媽。」女兒的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您還是留著給您的寶貝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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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了,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你這說的什麽話?靈靈和小石頭都是我的孫子孫女,我怎麽會偏心呢?」
「您沒偏心?那您怎麽不問問靈靈想吃哪塊,就直接把最大最好看的那塊給了小石頭?」女兒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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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 女婿 一直沒說話, 但臉色明顯也有些不悅。 我的兒子媳婦 則 一邊 哄著 小石頭 , 一邊 尷尬地 笑著 , 誰也不敢插嘴 。
「靈靈, 告訴外婆 , 你想吃哪塊?」我壓抑著心裏的怒火 ,轉頭問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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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 她媽媽 , 怯生生地 說:「我……我不吃了。」
「你看,孩子都被你嚇著了!」女兒說著, 一把拉起靈靈 , 「走 , 靈靈 ,咱們回家,外婆這裏沒有你喜歡吃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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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女兒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
女兒帶著靈靈頭也不回地走了, 女婿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 一言不發地 跟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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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熱鬧的 家庭聚餐
, 就這樣 不歡而散 。 我 呆呆地 坐在 餐桌 旁 , 看著 滿桌 的 狼藉 , 心裏 五味雜陳 。兒子媳婦 見狀 , 也不敢 多 待 , 草草地 吃完飯 就 帶著 小石頭 離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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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 房子 裏 , 只剩下 我 一個人 。 我 無力地 癱坐在 沙發 上 , 腦海裏 不斷 回放著 剛才 發生 的 一幕幕 。
我 真的 偏心 嗎 ? 我 真的 不 愛 靈靈 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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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一遍遍地回想
,這些年來,我對兩個孩子的態度,真的有區別嗎?小石頭從小就體弱多病, 兒子媳婦工作又忙 , 所以我對這個孫子格外上心 , 總是變著法地給他做好吃的 ,給他買新衣服,生怕他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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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靈靈,從小就聰明伶俐,身體又好, 我一直覺得她不需要我操太多心。再加上女兒女婿工作穩定 ,收入也不錯, 所以我對靈靈的關心 ,確實比不上小石頭。
難道,這就是女兒所說的「偏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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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想起 自己 小時候
, 也 是 家裏 的 女孩 。 在 那個 年代 , 重男輕女 的 思想 根深蒂固 , 父母 總是 把 好 的 東西 都 留給 弟弟 , 而 我 , 只能 穿 弟弟 穿 小 的 衣服 , 吃 弟弟 剩下 的 飯菜 。那時候 , 我 也 曾 無數次 地 感到 委屈 和 不甘 , 也 曾 暗暗 發誓 , 以後 自己 有了 孩子 , 一定 要 一視同仁 , 絕不 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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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 我 真的 做到 了 嗎 ?
我 以為 自己 已經 走出了 童年 的 陰影
, 可以 公平 地 對待 每一個 孩子 。 可是 , 在 潛意識裏 , 我 還是 不自覺地 偏向了 男孩 , 偏向了 那個 更需要 關心 的 孩子 。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 錯了 , 我 真的 錯了 。
我 拿起 手機
, 想 給 女兒 打個電話 道歉 , 可是 , 看著 螢幕上 女兒 的 號碼 , 我 卻 怎麽 也 按不下去 。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 不知道 該 怎麽 跟 她 解釋 , 不知道 該 怎麽 彌補 我 對她 造成 的 傷害 。
我 只能 一遍遍 地 在 心裏 默念 : 女兒 , 對不起 , 是 媽媽 錯了 , 你能 原諒 媽媽 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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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去了,女兒沒有主動聯系我, 我鼓起勇氣撥通了她的電話 , 卻只聽到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微信上 ,女兒依然沒有回復我的訊息,仿佛一堵無形的墻,將我們隔絕在兩個世界。
我陷入深深的自責和悔恨中
,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曾經熱鬧的房子, 如今空蕩蕩的 ,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和遲鈍。圖片來源於網絡
我開始明白,有些傷害, 一旦造成 , 就再也無法彌補。即使我給靈靈買再多漂亮的衣服 , 做再多美味的蛋糕 ,也無法抹去她幼小心靈上的傷痕。
我多麽希望時間能夠倒流, 回到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會親手切一塊最甜美的蛋糕 ,送到靈靈面前, 告訴她:「我的寶貝外孫女 ,你和小石頭一樣,都是外婆最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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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也沒有重來。
我只能默默承受著這份錐心之痛
,像一根刺, 深深地紮在我的心裏 , 提醒著我犯下的錯誤 ,警醒著我不要重蹈覆轍。圖片來源於網絡
也許, 這就是生活給我的教訓 , 讓我明白 , 愛 ,不是一句簡單的口號,而是需要用心去體會,用行動去證明。
而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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