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磊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可以說是從小玩到大的知心好友。那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起玩,無話不談,也從來沒有吵過架。然而自從上了大學後,我們各奔東西,幾年間難免生疏了一些。
最近工作壓力很大,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放松放松。正巧這時收到了張磊的短訊,說他老家過年,邀請我去他老家小鎮做客幾天。我當即欣然答應了,一來可以放松心情,二來也可以和老友重溫一下逝去的童年時光。
火車在一路搖晃中終於抵達了目的地,當我下車時,就看到張磊已經在車站等候多時了。看到他還是熟悉的模樣,我不禁感慨道:"磊子,好久不見了!你一點都沒變啊。"張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著我說:"你也是,一點兒都沒變,跟當年那小屁孩一模一樣。"
我們就這樣不停打趣著,有說有笑地走出車站。一路上,張磊就東拉西扯,給我介紹著這座小鎮的歷史淵源和當地風土人情。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我不由得感慨萬千,腦海裏浮現出了無數兒時的美好記憶。
到了張磊家裏,只見他的父母已經等在門口,一見到我就親切地招呼:"哎,是小明啊,好久不見了!快進來坐。"我被他們的熱情深深感動,禁不住紅了眼圈。我們很快就坐下來閑聊起來,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是一晚上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和張磊就像重拾兒時的遊戲,無憂無慮地閑逛、嬉戲、暢談。可是漸漸地,我開始覺察到張磊似乎變了不少。
他不像從前那樣天真爛漫,反而顯得精明老練,話裏話外總是流露出一股子務實的生意人味道。有一次,我們路過一片空地,我隨口說能不能在這裏踢踢球,重溫兒時記憶。沒想到張磊卻皺起眉頭,說這塊地他已經賣給別人開發房地產專案了。
再比如,有一回我們在外面逛街,看到一家小吃店,我提議進去嘗嘗,張磊二話不說就拽著我走了,嘟噥著那家店的衛生環境太差。我們最後是在一家高檔餐廳就餐的,吃的雖然是地道的家鄉菜,但價格高得令人咂舌。
張磊的這些舉止令我頗為費解。我記憶中的他可是個愛熱鬧、不計較錢財的人。現在的他卻是處處小心謹慎,對金錢特別敏感,似乎變得更加世故圓滑了。
我開始懷疑,這幾年是不是改變了他太多?或者說,我們之間是不是產生了太大的隔閡和代溝?明明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無話不談,可現在的我們卻似乎格格不入了。
有那麽幾次,我想直白地問問張磊,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而變了這麽多?但每每到了嘴邊,又覺得語氣太過逼迫和指責,生怕傷了這段友誼,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就這樣,我們之間雖然沒有直接的沖突和爭吵,但已經在無形中產生了一些裂痕。有時我會覺得,張磊只是把我當作一個搖錢樹,處處在刁難我花錢。而張磊或許也覺得我太過窮酸,沒有上進心,總是活在過去的回憶裏。
這些小小的矛盾和隔閡開始積累,雖然表面上我們還是老友相見、無話不談的模樣,但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對彼此產生了一些疏離和陌生的感覺。一陣陰霾籠罩著我們的友誼,但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就在這種的氣氛下,我們的矛盾終於在一次爭執中爆發了。那天中午,張磊帶我去看他新買的一塊地皮,打算在上面興建一個大型商業綜合體。
"磊子,你確定要在這塊地上蓋商場?這可是你祖上辛勤耕耘的家園啊!"我難掩心中的不安。
"什麽祖上家園?現在可是新時代了,你也不能還活在古代思想裏!這塊地是我用重金買下的,我要怎麽利用自然是我的自由。"張磊滿不在乎地回應道。
就這樣,我們的爭論越來越加劇,最後簡直就是在大吵大嚷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短視啊!只知道賺錢,卻看不到金錢帶來的是環境破壞和人心扭曲!你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們兒時的友誼和理想了嗎?"我終於忍無可忍,痛斥出了聲。
"你少來教訓我!就你這個窮光蛋,整天東想西想的,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我這是為了發展和賺錢,你根本不懂!就你這個老古板的思想,永遠也混不到前面去!"張磊被我的指責激怒了,也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哼,原來你是這種人!我們果然是無緣了!你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年的朋友,變成了一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張磊說著就想沖上來,或許是想動手打人。可他剛一踏步,就被絆了一跤,重重地摔倒在地。我正想扶他一把,卻被他狠狠地甩開了。
"你給我滾!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個窮酸書呆子!咱們兩個之間的友誼到此為止!"張磊怒吼著,雙眼赤紅,狠狠地瞪著我。
我的心"噗通"一聲,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渾身發涼。我萬萬沒想到,我們的友誼會就這樣決裂。曾經無話不談的好友,如今卻反目成仇,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我什麽也說不出來,只能憤憤地轉身離開。臨走前,我用力地把張磊扔在地上的帽子踢開,發泄心中的憤怒和失望。
離開的時候,我頭也沒回,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走出老遠,我才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張磊孤零零地站在那裏,遙遙地望著我的背影,臉上的神情已然模糊不清。
就這樣,我們之間的友誼,就如此無疾而終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痛苦萬分。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後悔當初答應去張磊老家做客。如果沒有這一次重逢,我們之間或許還能維持著虛假的友誼,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好朋友的模樣。
可是轉念一想,我又覺得痛快淋漓的決裂也好。畢竟事到如今,我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當年的那份純真友誼,內心早已在無形中產生了裂痕。與其勉強維系一段虛偽的友情,不如就此痛快決裂,免得將來傷害更深。
那天,我正在家裏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突然看到張磊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態,配圖是一張我們小時候的合影。我當時的心"咯噔"一下,舊時的溫情在瞬間湧上心頭。
那是我們六七歲時的照片,照片上我們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什麽,一副打打鬧鬧的模樣。照片下面,張磊寫道:"想起兒時和你無憂無慮的日子,我們曾多麽單純、多麽快樂啊。如今想來,我們是不是已經離那種快樂太遠了?"
就在此時,我的內心開始動搖了。也許,我們並沒有完全無可挽回。也許,我們之間的裂痕還沒到無法彌補的地步。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消除這中間的一些誤會和隔阱。
就這樣,我下定了決心,要為我們的友誼重新註入活力,不讓它就這樣消失。有了這個念頭,我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