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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散文|童言稚語的回味

2024-01-11育兒

文/宋會強

2024年元旦前的一天傍晚,室外漸漸起了大霧,從我家陽台上,可見路邊電線桿上的照明燈燈光也變得模糊起來,能見度僅有十幾米的樣子,妻子聯想起了她的一位同事說起上世紀九十年代生人的兒子,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大霧,他發明的叫法是「蒙」。細想想,不無道理,起了大霧可不就是老天給萬事萬物給「蒙」上了嗎?

妻子的一位侄兒,上世紀七十年代生人,兩三歲的時候,有一天夏天天氣悶熱,他對著正在室外涼快的幾個大人,要「風」,幾個大人一臉枉然,「風」是什麽?旁邊一位大人提醒道:會不會是扇子呢?於是就把旁邊的一把扇子遞了過去。他就學著大人的樣子,搖了起來,可不是,扇子不就能帶來風嗎?

上世紀八十年代,噴霧器是農村家家必備的農具。夏秋季節,村裏的大街小巷經常見到人們背著噴霧器,或去耕地裏或去菜園裏打藥,處在溫飽線上的人們,「打饑荒」也即還錢還物是家常便飯。或許是這個年代「打饑荒」的事兒太多了,自然聽到這個詞就會多。一日,我家大門口路過一位身背噴霧器的老人,兒子說「他去‘打饑荒’……」他把噴霧器和「饑荒」的混淆,源於都帶有一個「打」字。

兒子剛開始認字,我就教他象棋棋子的走法,「馬走‘斜’,象走‘方’,炮是隔山打,車是一桿槍……」,還有軍棋裏的軍長、師長、旅長直到排長,結果到了工兵,被他稱之為「工長」。幼兒階段學習漢字,讀錯、寫錯都很正常,結果他把老家「庫山鄉」讀成了「庫山多」。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社會上曾有一個響亮的口號,叫做「人民教育人民辦,辦好教育為人民」。因為中國改革開放時間不長,中小學校包括校舍、教學儀器在內的教學設施跟不上教育的發展,於是動員社會各界力量捐資助學。鄉中心小學大門口兩邊的水泥柱子上,有手寫體白底紅字的「人民辦教育、教育為人民」幾個大字,或許是調侃或許是無意而為,被兒子說成了「人民辦教育,教育辦人民」,類似於修辭方法裏的頂真,說起來倒是順口,不過並不恰當。

那時,我和妻子都在「補課」,妻子參加臨沂教育學院大專生物專業課程的函授學習,我在參加山東省高等教育自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的考試。所以平時在家都抱著課本學習,兒子似乎感到寂寞,讓我倆都「關上」書籍,陪他玩耍。見我倆都置之不理,也學著大人的樣子,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畫著類似於電腦亂碼符號近乎天書誰也不認識的標記。

還是這個年代,一位親戚家的女孩在家玩耍時,看到一個青年男女親吻的瓷器玩具,被她稱之為「啃」。其實我們大人,有時不也會把親吻說成是「啃」嗎?

前幾年,還有一位親戚家的女孩,一直把「地瓜」叫「瓜地」,也很有新意,同樣,我們大人不是也經常會把話說反了嗎?不過她後來糾正過來了。

我的一位同學的女兒,出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其大姑一家在新疆克拉瑪依油田居住。克拉瑪依是維吾爾語,在漢語裏是「黑油」的意思,「黑油」源於市區東北的一群瀝青丘-----黑油山。克拉瑪依市因油而生,克拉瑪依油田是新中國成立後中國勘探開發的第一個最大油田。一天,我在這位同學家閑聊,在說到新疆時,她忽然插了一句「俺大姑在‘瑪拉克依’……」,乍一聽這個地名似乎沒什麽毛病,但仔細看來,字和字數是對的,錯就錯在變換了這個地名四個漢字的排列順序。

幼兒是指三五歲的小孩,他們這個年齡,處在學習語言的起始階段,在尚未正式學會事物名稱之前,自己發明一個名稱,也屬於幼兒創造力的發揮,自然流露出了這個年齡段的童真童趣。

我們常說童言無忌,正如安徒生童話故事【皇帝的新裝】裏的那位孩子一樣。這種童真式的語言,與幼兒出生的年代似乎沒有多大關系,是幼兒這個年齡段的共同特點。

記得有一家省級報紙,前些年曾經征集並刊登過幼兒這方面的故事,只是未能保留下報紙,那些包含童言稚語的只言片語也忘了。並非只有大人的言語值得回味、揣摩、咂摸,這類幼兒成長初期的有趣語言,會成為一個家庭裏孩子成長過程中多年的內部話題,值得記錄,值得回味。

作者簡介:宋會強,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著有散文隨筆集【鄉情往事】【且行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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