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在呂教授身上投射了很多期待，希望導師都能真切地為學生負責，這種情緒是真實的，也值得被每一位導師聽見
近日，西北工業大學航空學院教授呂震宙的教師個人主頁引起關註。她將自己從開始指導研究生到2022年9月（主頁更新時間），所有碩、博士生的畢業年份、姓名、就業去向一一公布，並列出畢業研究生的就業情況表。根據這份統計表，畢業的研究生絕大部份在國企和高校就業。
值得註意的是，在主頁的資訊中，還標註了一個這樣的資訊——「完全統計」，也就是說這份去向表不是挑挑揀揀的光榮榜，而是一份完整的記錄。那這就更讓人感到驚嘆了，呂震宙教授的每一位學生看起來都前景不錯，這是一份了不起的成績。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自信的表達。若不是對自己的教學能力有自信，不是對自己學生的出路有自信，恐怕也不敢這麽巨細無疑地把資訊展示出來。據西工大官網介紹，呂震宙為航空學院教授，1966年出生，已在該校從教三十年。想必她是位經驗豐富、成果等身、備受學生好評的學者。
而這樣的自信和坦誠，也在互聯網上引發了眾多關註。「導師也請卷起來」，這樣的留言很有代表性。人們期望每一位老師都能像呂教授一樣，認認真真地輔導學生，為學生的出路著想，自己跟著導師都能獲得相對圓滿的職業前景。
的確，近些年圍繞導師和學生的關系，出現了不少負面新聞。有的舉報老師抄襲、剽竊，有的反映被老師壓榨，更有甚者諸如性騷擾、性侵也不罕見。鑒於此，教育部曾於2020年印發【研究生導師指導行為準則】，強調導師要精心盡力投入指導、嚴格遵守學術規範、構建和諧師生關系等。這也在客觀上說明，一些導師很難滿足人們對大學導師的期待，所以有了這些社會新聞，也有了相關的政策回應。
在這個背景下，人們更能理解呂教授能夠走紅的原因——從這張表格裏，人們相信她是一位稱職的導師，也應當成為一種大學導師的典範。值得註意的是，在呂教授個人頁面的「榮譽獲獎」裏，前面列出的全是學生獲得的各種獎學金和獎項，她自己的則放在了後面。這說明她確實把教學看得很重，對於當前一些高校「重科研、輕教學」的傾向，她同樣堪稱一面鏡子。
當然，呂教授值得點贊，但人們也不必窄化導師的意義。導師並不只是一個「就業輔導中心」，這可能是一段氣味相投的學術緣分，也可能只是一種平淡如水的偶然相逢。導師和學生彼此成就的方式有很多種，就業並不是唯一的觀察角度。
比如筆者當年有一位同學，他和導師相處很愉快，導師對他也很欣賞，但他最後卻選擇當一位自由作家，而且他現在過得也還不錯，導師也很支持。當然，這個如果公布在表格裏可能會有些難看，可能也會被誤會這是導師不負責。
相信這並非個例。學校、專業、個人誌向千差萬別，恐怕很多認真負責的導師，也沒辦法保證學生都能去國企、高校這種穩定或「有編」工作。學生指望「導師就該解決好工作」，這並不現實。何況導師和學生的相處，也可以是自由的。學生去民企、私企也好，去自由創業也罷，學生只要度過了有收獲的校園時光，都不失為導師的一種成功。
所以， 呂教授確實值得點贊，但人們對導師的評價也不妨保持一種多元化的視角，只要認真地傳道解惑，就都是值得肯定的導師 。無論如何，輿論在呂教授身上投射了很多期待，希望導師都能真切地為學生負責，這種情緒是真實的，也值得被每一位導師聽見。
紅星新聞特約評論員 清波
編輯 汪垠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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