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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火的郭有才,暴露出當下社會的病態現象

2024-05-21推薦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一個名叫「郭有才」的菏澤小夥子火了,他火得很突然,火得莫名其妙,火得一塌糊塗。憑借一首翻唱歌曲【諾言】,他在短時間內火爆全網,短短幾天時間,粉絲由一開始的19萬漲到如今的一千多萬。

你問我他為什麽會火,我給不出答案。說他有才,我不知道他的才華在哪裏,畢竟成名歌曲還是翻唱的;說他有唱功,唱功其實也就那樣;說他有長相,原諒我審美有限,並沒覺得長相有多突出。

但這些還是阻止不住他的爆火,在他火了以後當地也迅速行動起來,曾經破敗不堪人煙稀少的菏澤南站被連夜翻修。

各大營運商開來訊號車,為全國各地而來做直播的網紅們保駕護航。

為了接住這破天的流量和富貴,當地公安在現場開設辦公點。

大量誌願者來到現場,為外地來的遊客提供礦泉水、道路指引和手機充電等服務。

短短半個月時間,菏澤南站完成了蛻變,由一開始的無人問津變成了日流量突破30萬。

場面盛況,人頭攢動。一個人,楞是帶動了一座城的GDP。

有人說,郭有才的爆火離不開他的努力;也有人說,郭有才的歌聲很觸動人心;更多人,則是被郭有才身上的故事所感動。

這些,確實都是他突然爆火的主要因素,但僅僅這些肯定是不夠的。

從秀才、於文亮、聞會軍、到武漢的黃老師,開封的王婆,再到今天的菏澤郭有才,如果你仔細看,或許會發現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火得莫名其妙,在短時間內爆火又在短時間內沈寂,他們來去一場,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只留下我們這些觀眾在原地狂歡。

而這些,都離不開平台的流量推播,也就是說,這些人之所以火起來,是因為平台的造神機制。平台需要流量,需要話題,需要新鮮血液,需要更多的創作者。

而「造神」,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殊不知,在這個造神機制下,所有人都生活在夢境中。在這個夢境中,人們醉生夢死,娛樂至死,享受著各個平台為了流量而推動和打造的「精神鴉片」。

人們變得麻木,麻木到這個社會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一般。媒體和自媒體們也爭相角逐,似乎流量才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唯一選擇。

為什麽我說這是精神鴉片,看看這幾天的菏澤南站就知道了。

有人搔首弄姿,面對眾人的圍觀,依然做出大尺度動作,絲毫不顧影響和顏面。

有人做出誇張的表演,甚至三五成群,以此為榮。

有人奇裝異服,男扮女裝,不惜扮演小醜,只為接住一點流量。

在這其中甚至還有孩子的身影,在本該上學讀書的年紀,卻放棄學業,加入群魔亂舞的行列中去。

妖魔鬼怪,群魔亂舞。烏煙瘴氣,醜態百出。

說實話,看到這些情景,我只覺得悲哀,悲哀的是這個社會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我更覺得諷刺,諷刺的是一個城市不去參照自己的文化底蘊和地域優勢來招商引資,為老百姓創造幸福生活,反而卻要靠一個網紅賺快錢。

更諷刺的是,如今不少地方的文旅部門依然在大力推崇這種做法,將流量至上、娛樂至死的做法貫徹到底。

這個社會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病了,這種虛假的繁榮,給青少年和這一代人傳遞的,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價值觀和人生觀?

鬧劇過後,這分明就是一場悲劇,一場事關全民的悲劇。

在郭有才直播的菏澤南站邊上,有多所學校,比如菏澤文賢高級中學、牡丹區二十一中牡丹區第二小學等等。日前,當地釋出通報,稱由於春季高考菏澤南站附近學校設有考點,5月17日到19日,菏澤南站廣場停止一切文娛活動。

殊不知,就在網紅門群魔亂舞時,身在校園的孩子們早已目睹了菏澤南站的「盛況」,此情此景似乎在向孩子們傳遞著這樣一種價值觀:

哪怕你沒有好好讀書,只要成為了網紅,同樣也能走上人生巔峰;哪怕你沒任何一技之長,但只要會扮醜和沒有底線,也能夠收獲關註。

985畢業不如當網紅,十年寒窗苦讀不如賣唱。

就這樣,一批又一批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們開始模仿起來;一個又一個年輕人將直播當成了唯一的出路。

四川成都,著名的網紅城市,某高架橋下,主播紮堆。

跑代駕的師傅也不跑了,送外賣的小哥也不送了,男扮女裝,女扮男裝,全都在那想方設法地扭動身體,希望著一夜暴富。

廣西柳州,某立交橋下穿通道裏,一排又一排的年輕男女們蹲坐在地上,一個個手上全都拿著話筒,對著眼前的手機賣力表演,場面好不壯觀。

還有那個「最美女逃犯」,當年因詐騙入獄後,意外爆紅網絡。當問及她出獄後的打算時,她信心滿滿:希望做一名網紅,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我。

在家暴頻繁出現的那段時間裏,有的網紅為了出名,趁機推出了「家暴妝」。

當年疫情嚴重時,又有網紅「大發奇想」推出了「新冠仿妝」。

甚至連濫殺多條無辜生命的勞榮枝被抓後,有網紅曬出了自己模仿勞榮枝妝容的照片。

再看看年幼的孩子們在幹什麽?

有小學生為了一萬個「贊」,直播自己的媽媽去世。

有小學生為了漲粉,偷拍自己的媽媽。

新華社曾釋出過一組數據,再【95後迷之就業觀】中,有超過一半的年輕人理想職業是網紅,比例高達54%!

哪怕貧困地區,那些有了手機的孩子,也將成為網紅當成了自己的奮鬥目標...

這些,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這種悲哀每個人都無法幸免!

在【娛樂至死】中,波茲曼曾說過一句名言:

如果一個民族分心於繁雜瑣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義為娛樂的周而復始;如果嚴肅的公眾對話變成了幼稚的嬰兒語言,如果人民蛻化為被動的受眾;一切公共事物形同雜耍,那麽這個民族就會發現自己危在旦夕,文化的命運就在劫難逃。

深以為然。

當沒有人再註重精神文化的塑造,卻只滿足於那些低階趣味的網絡直播和娛樂,長此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當年輕一輩的人覺得,原來不需要才華,只需要會炒作,只需要整容把自己變好看,就能獲得各種名利時,還有誰願意踏踏實實去努力,去奮鬥,去沈澱?

這個社會到底怎麽了,這個社會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