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時間6月19日淩晨，伴隨著葡萄牙終場前絕殺最終2∶1逆轉捷克取勝，歐洲杯首輪最後一個比賽日落下帷幕，24支參賽球隊全部亮相。
在葡萄牙和捷克的比賽中，39歲的C羅正選上陣，成為歷史上首位達成連續出戰6屆歐洲杯的球員。而與C羅共同出任正選球員的葡萄牙後防老將佩佩，也以41歲的年齡成為歐洲杯歷史上年齡最大的上場球員。
最終為葡萄牙打入絕殺球的小孔塞桑（法蘭西斯科·孔塞桑），今年尚不足22歲，在他出生時，C羅已經完成了自己職業生涯的首秀。
小孔塞桑（左）與C羅（右）慶祝進球 圖/視覺中國
在本屆歐洲杯小組賽首輪中，球迷眼中的傳統強隊幾乎都拿到了3分，但從比賽內容上來看，年輕人正在逐漸接管比賽，這個訊號已經釋放得非常明顯了。
時間從來不會為誰而停留，無論那個名字曾經多麽輝煌。
青春風暴
率先感受到青春活力的是蘇格蘭隊，他們在揭幕戰中遇到了東道主德國隊。這兩支本屆歐洲杯平均年齡最大的球隊，卻呈現了完全不同的比賽畫面。
開場第10分鐘，德國隊21歲維爾茨推射破門，打破了隊友哈弗茨保持的德國隊歐洲杯最年輕進球紀錄。隨後第19分鐘，21歲的穆斯亞拿幫助德國隊將比分擴大至2∶0。正是這兩位效力於德甲聯賽的年輕人，讓德國隊的戰術打法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最終德國隊以5∶1擊敗蘇格蘭隊迎來了開門紅。
隨後西班牙16歲小將亞馬爾再次重新整理了歐洲杯的歷史紀錄，成為歐洲杯歷史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雖然亞馬爾並未在自己的歐洲杯首秀中貢獻進球，但他跑動拉扯帶來的空間讓莫德裏奇領銜的克羅地亞隊在上半場結束時，便3球落後西班牙隊，早早奠定了敗局。
亞馬爾成為歐洲杯世上最年輕的出場球員 圖/視覺中國
和塞爾維亞的比賽後，英格蘭主帥索斯蓋特應該給21歲的貝林厄姆磕一個。如果不是貝林厄姆在開局不久插上頭球破門，最終令英格蘭獲得勝利，英格蘭很有可能成為本屆歐洲杯第一個因為「主教練完全不會」而丟掉勝利的傳統強隊。
說到年輕人，自然不能漏掉法國隊的姆巴佩，這位現效力於皇家馬德裏的超新星，在2018年俄羅斯世界杯和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中兩次證明了自己。在今年的歐洲杯中，姆巴佩以絕對核心的身份出現在法國隊的正選陣容中，雖然在與奧地利的比賽中鼻骨骨折血濺當場，但姆巴佩已經無須在歐洲杯上證明自己。
首輪最後一個比賽日中，率先亮相的土耳其隊，是本屆歐洲杯最年輕的幾支球隊之一。在經歷過20世紀初期黃金一代的輝煌後，土耳其悄然完成了換血，本屆歐洲杯大名單中有3名2005年後出生的球員。其中19歲的居萊爾和19歲的伊爾迪茲成為土耳其進攻的爆點，兩位小將絲毫沒有怯場，土耳其也憑借年輕人的出色發揮，輕松拿下了格魯吉亞。
當然還有力挽狂瀾的小孔塞桑。作為葡萄牙名宿之子，他一直活在父親的光環之下。2003年老孔塞桑最後一次入選國家隊，那時我們這邊的轉譯還將他的名字譯作康西卡奧，那次，有一名年輕人首次入選葡萄牙國家隊，他叫做基斯坦奴·朗拿度。
就在小孔塞桑破門前，C羅曾經在球門遠端伸起右手示意要球，但傳中球仍然彈在了小孔塞桑的面前，他沒有絲毫猶豫，將球打進。
諸神黃昏
相比起閃耀歐洲杯的年輕人，部份遲暮的英雄們則有著不同的境遇。
最悲壯的莫過於克羅地亞的老將莫德裏奇。他已經用高超的足球智慧和不服輸的鬥誌成為世界足壇的傳奇。在達沃·蘇克曇花一現後，接過了克羅地亞足球復興的旗幟。在莫德裏奇職業生涯初期，他和他的克羅地亞取得好成績後仍會被視作「黑馬」。而如今不會有任何對手低估克羅地亞的能力。
但就在本屆歐洲杯上，克羅地亞主帥達利奇使用莫德裏奇、布羅佐維奇、科瓦契奇組成的「三老中場」，被年輕的西班牙沖碎了。開場後前15分鐘，西班牙用拉瑪西亞式的「tiki-taka」迷惑了三位老同誌，隨後亞馬爾和尼科·威廉士的兩翼齊飛，不講武德，令克羅地亞難以招架。
克羅地亞丟球後，沮喪的莫德裏奇（左） 圖/中新社 劉占崑
下半場64分鐘，莫德裏奇被換下，克羅地亞也宣布了鳴金收兵，放棄了比賽。球迷很難想象，克羅地亞隊倘若遇到如法國、英格蘭、德國這般沖擊力更強的球隊，將如何面對。
或許沒有多少球迷奢望莫德裏奇能在本屆歐洲杯上率隊拿到驚人的成績，只是希望曾經優雅的他，能在球場上少一些狼狽，多一些體面。至少能像自己的前隊友德國隊的中場老將東尼·克羅斯那樣。
克羅斯在本屆歐洲杯中更像是在享受足球，他成功盤活了德國隊。事實上，正是因為德國隊如今具備維爾茨、哈弗茨、穆斯亞拿這樣的年輕人，他們足夠有體力、有沖擊力，東尼老師才得以實作閑庭信步式的仙人指路。
和克羅斯相似，令人欣慰的還有法國隊的坎特。此前坎特因為手術錯過了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去年這名33歲的老將離開歐洲加盟了沙特吉達聯合俱樂部。
在不少人眼中，法國隊人才濟濟，坎特年事已高，又遠離歐洲足壇，將不會再代表法國國家隊出場。但就在本屆歐洲杯前，法國主帥德尚將坎特招至麾下，即便如此，人們仍然認為坎特僅會被德尚視作某種後手或者備選參加比賽。
但在與奧地利的比賽中，坎特戴上隊長袖標正選出場並無處不在，33歲的坎特證明了自己仍然是對手無法逾越的那道「坎」。
還有41歲的葡萄牙老將佩佩，這位曾經令歐洲足壇聞風喪膽的「惡人」，如今成為了葡萄牙後防最值得信賴的那一位。根據數據統計網站Opta公布的數據，佩佩在本屆歐洲杯首輪比賽中有11次獲得控球權，比其他任何球員都要多。
從目前來看，傳統強隊們均大概率將進入淘汰賽階段，這也留給了老將們更多的謝幕演出時間。
教練也在變年輕
如果說年輕人的出色發揮是歐洲杯首輪比賽的一大亮點，歐洲各國采用年輕教練員，也釋放著某些訊號。「老帥」一詞，似乎正在從歐洲足壇消失。
2024年歐洲杯，德國隊主帥納格爾斯曼以36歲327天的年齡成為歐洲杯歷史上最年輕的主教練，這個紀錄之前是由現任荷蘭主帥朗奴·科曼保持的。此外，38歲的比利時主帥特德斯科和47歲的格魯吉亞主帥薩格諾爾在主教練隊伍中同樣顯得格外年輕。
事實上，早在20年前，各歐洲俱樂部便已經開始嘗試給一些資歷較淺的少帥機會。曾經的哥迪奧拿、施丹、阿爾特塔以及本賽季在德甲聯賽大放異彩的哈維·艾朗索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更有甚者如意甲球隊AC米蘭，一度把隊內名宿霍霍了個遍。
相比起老一輩教練員，年輕教練員的優勢明顯。首先絕大部份年輕教練崇尚進攻和高位壓迫的戰術，這使得比賽的觀賞性增強；其次年輕教練員更懂得利用錄像數據分析以及運動醫學等前沿科技輔助戰術和訓練的安排；更重要的是由於年齡原因，年輕教練們的學習能力和精力更強，也更容易接受足球在發展中的新變化。
而和俱樂部相比，國家隊主帥則多了「黏合球隊」「溝通球員」「安撫情緒」等諸多工作，所以絕大部份國家隊主帥選擇用本土教練員來實作，因為他們有相同的語言和文化，相似的成長背景，更容易獲得球員的理解。本屆歐洲杯中，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主帥國籍和執教的國家相同，足以說明問題。
從首輪比賽來看，年輕主帥們的境遇並不相同，最別扭的應該是比利時少帥特德斯科。世界排名第3的比利時在首輪便爆冷不敵世界排名第48名的斯洛伐克。比賽中，31歲的前鋒盧卡庫「沒」開二度，比利時全隊迷失。比賽中轉播鏡頭給到特德斯科，他望著腰間抖動著肥肉的盧卡庫頗為無奈。從結果上看，特德斯科的指揮畏手畏腳，並未展現出一個少帥應有的活力。
盧卡庫（右）的肚子已經不像是職業球員了 圖/視覺中國
反觀65歲的朗尼克，仿佛回春了一般，在他的排程下，奧地利隊全場撕咬法國隊，令奪冠最大熱門全隊始終處在極度不適的狀態下，雖然最終沒能在法國隊身上拿到分數，但是奧地利隊的頑強拼搶仍然贏得了球迷的尊重。
當然，本屆歐洲杯僅僅是結束了小組賽首輪的比賽，進入淘汰賽之後才是各支球隊展示真正實力的機會。
從玄學上來看，過早呈現實力的球隊，往往無法走到最後。「大熱必死」也是足球大賽中的常規操作，那些偷偷摸摸、不聲不響、磕磕絆絆前進的球隊，往往更可怕。
比如在本文中，意大利這三個字，就從未出現過。
作者：虎克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