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朗軍隊對以色列境內重要軍事基地和情報設施發動大規模襲擊後,以色列軍方就不斷對外公開威脅,要讓德黑蘭當局「承擔襲擊行動的後果」。當地時間15日晚間,內塔尼亞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明確表態,特拉維夫當局將「理智且非情緒化地」回應伊朗的軍事挑釁。隨後不久,在以色列聯合執政多黨會議上,內塔尼亞胡更是誓言,「接下來,他要讓伊朗承受和以色列一樣的巨大壓力」。
另據以色列當地媒體報道,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哈雷維中將當天對外承諾,以軍將對伊朗的襲擊行動作出「強有力的回答」。據悉,內塔尼亞胡領導的以色列戰時內閣目前已經原則上同意,對伊朗作出「果斷且必要的反擊」。
值得註意的是,做出上述反擊表態時,哈雷維專程視察了以色列南部沙漠地區的內瓦提姆空軍基地,該基地在伊朗襲擊行動當天,被7枚高超音速彈道導彈擊中後,受損嚴重。他對基地內的以軍官兵發表講話時強調:「伊朗軍隊意圖摧毀以軍的戰略打擊能力,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與此同時,屬於伊朗阿拉伯文化與媒體基金會的社交媒體賬號發文聲稱,伊朗導彈給內瓦提姆空軍基地造成了「巨大損失」,他們成功命中了機場內一座用於停放「間諜飛機」的機庫,這裏是以色列情報機構摩薩德設立在以軍軍事基地內的大型情報設施,據稱至少44名以色列摩薩德特工和工作人員被導彈擊斃。
分析人士認為,以色列軍隊在本輪伊朗空襲中可謂「顏面盡失」。一方面需要重點看守的關鍵軍事基地被伊朗導彈「輕易洞穿」,讓以方多年嘔心瀝血構建的多層反導防空系統備受爭議。另一方面,伊朗的導彈襲擊正在將以色列拖入「反導消耗戰」當中,以方若陷入其中,恐怕各項損失將遠比伊朗要大。據以軍前財務顧問阿米諾齊估算,為應對伊朗無人機和導彈,以軍在一夜之間耗資高達97億元,而伊朗方面的總花費不及以色列反導攔截作戰總消耗的10%。
分析人士指出,伊朗革命衛隊在本輪襲擊行動期間,同時使用自殺式無人機、戰術彈道導彈和巡航導彈對以色列境內目標發動攻擊,這顯然是為了測試自身的協同攻擊能力,同時也是檢測以色列綜合反導能力的一種手段。
事實上,伊朗與以色列領土相隔上千公裏,最短距離也達到970公裏左右,需要飛越兩到三個國家的領空才能抵達以色列空域。換句話說,僅僅以直線距離計算,低速無人機從伊朗本土飛入以色列境內需要數個小時,亞音速飛行的中遠端巡航導彈需大約1.8個小時,而戰術中程彈道導彈則只需要10多分鐘就可以抵達。正因為如此,伊朗首先使用無人機發動打擊,同時在無人機起飛後不久就公開襲擊行動已經開始,可以說是故意「做球」給美國和以色列。
然而,即便大量無人機和導彈被陸續擊落,伊朗依舊展現出極強的導彈多編隊、集群作戰和協同作戰能力,伊朗革命衛隊透過詳細分析以軍反導系統的部署情況,對幾種武器的航路進行了精確計算和布局規劃,這些武器在不同時間發射,最終卻可以在同一時間抵達以色列目標上空,其目的就是掩護後續導彈命中以色列目標。
分析人士指出,以色列缺乏足夠的戰略縱深,其領土面積狹小,大多固定目標裸露在沙漠和半幹旱荒漠上,缺乏山地和密集植被保護的地區,很容易受到周邊各類別導彈或大威力火箭彈的襲擊。海灣戰爭期間,以色列境內目標多次遭到「飛毛腿」短程導彈的打擊,與此同時,部署在以色列境內的美軍「愛國者」防禦系統對「飛毛腿」導彈的攔截成功率最終不足17%,這極大刺激了以色列建立本國一體化防禦系統的企圖心。
為此,以色列最近幾屆政府傾全國之力,打造了一個由「鐵穹」、「大衛投石索」和「箭」系列構成的高、中、低三層區域導彈防禦體系。與此同時,美國為以軍打造反導系統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其主要目的並不單純,以色列的反導系統發展,實際上被美國視為其反導技術的重要試驗場,同時,美方也將以色列的反導體系看做「鉗制伊朗」等國導彈威脅的有力地緣工具。
然而,本輪襲擊行動期間,「鐵穹」並不具備攔截伊朗戰術導彈的能力,在防禦作戰中僅能攔截部份無人機,而「大衛投石索」末端攔截系統看似天賦稟異,但也存在諸多不足。比如,「大衛投石索」只能攔截彈道相對固定平滑的目標,若面對具備變軌能力或者擁有電子對抗手段的對手,該系統的攔截效果會非常難看。
另外,受限於雷達效能,「大衛投石索」對彈道導彈的攔截能力也不算太強,最多對伊朗「泥石」系列和「流星」系列的老舊導彈有較高攔截能力,一旦面對機動變軌能力相對較強,且具備末端加速能力的伊朗新型導彈,「大衛投石索」的防禦幾乎形同虛設。此外,以色列的「箭」系列反導攔截彈雖然效能出眾,但其價格昂貴,制造速度遠比不上伊朗新型彈道導彈,如果陷入反導消耗戰,以色列最終會因為「彈盡糧絕」而陷入非常被動的局面。
正所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武器裝備也講究攻防相克。以色列積極構建導彈防禦體系,妄圖謀求單方面的壓倒性優勢。但是,這種將自身安全建立在他國的不安全基礎之上的行事作風,勢必不會長久,隨著伊朗導彈突防能力的不斷精進,透過數量、質素和技戰術疊加的導彈打擊戰略,必然會讓以色列「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