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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七三一細菌部隊:侵華日軍的另一座魔窟五常背蔭河中馬城

2024-01-14旅遊

這個冬天,「南方小薯仔」帶火了哈爾濱,「爾濱」也掏出家底招待遠道而來的遊客。 隨著哈爾濱旅遊的爆火,全國各地遊客蜂擁而至,哈爾濱各個景點的人流量達到了峰值。大量外地遊客的到來,給美麗的冰城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的同時也帶來了全國各地的文化差異。哈爾濱是一座美麗的城市,他的魅力不只是表現在冰雪上,同時也是一座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名城。哈爾濱地處祖國東北,受俄羅斯文化影響很深。大街小巷遍布俄式建築,來哈爾濱旅遊的遊客不單單只欣賞了美麗的冰雪奇觀,還能感受到不同於其他城市的外域風情。

哈爾濱有個地方,它不能算是旅遊景點,這個地點位於平房區新疆大街的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由於這裏距離哈爾濱主城區很遠,平時哈爾濱原生的人都很少去。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段時間來,這個地方的遊客卻在這裏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寒風中長長的隊伍綿延百米,很多遊客都把這裏當作哈爾濱之行的最後一站。凜冬 中排起長隊的遊客,感動了哈爾濱,也感動了無數網友,不少原生的網友留言,感謝他們能來到這裏。據統計,元旦至今,七三一陳列館參觀人數超10萬人次,單元旦三天假期來到這裏的遊客就超過3.6萬人次。

這裏是迄今為止世界戰爭史上規模最大的細菌戰遺址群,依托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總部遺址建立的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是一座遺址型博物館,多年來用歷史鐵證向人們講述著戰爭的殘酷和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的反人類的罪行。這裏是人類痛苦的歷史見證,也是殘酷的戰爭留下的特殊遺址和記憶。

大家來參觀七三一罪證陳列館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知道在他之前還有一個同樣是日本人制造細菌生化武器殘害中國人民的地方—-中馬城。為什麽現在很少有人提起中馬城,這個中馬城在哪裏?又是怎麽消失的?在這裏我把大家不知道的另一段日本人反人類的罪行用文字描述出來。

1932年夏,石井四郎受日本陸軍參謀部的派遣來哈爾濱組建了「關東軍防疫給水部」。即「加茂部隊」的前身。不久正式成立「加茂部隊」。創始人和部隊長是醫學博士石井四郎。(加茂,正是石井四郎的出生地,所以又稱加茂部隊)。「加茂部隊」是一支特殊的部隊,說它特殊是這支部隊專門研究細菌和化學武器為日軍侵華服務。

石井四郎正式成立部隊後,開始實施一項絕密的計劃,這個計劃當時只有日本關東軍的幾個高層知道。據日本1970年度出版的稻葉正夫編寫的【岡村寧次戰場回想錄】中供述:「關於石井機關的創設,在本省(陸軍省),大概只有大臣、次官、軍務局長、軍事課長、醫務局長,在關東軍只有小磯[國昭]參謀長和我(岡村寧次)知道,是絕密中絕密事項......

1932年秋,「加茂部隊」派出各組隊員尋找可以實行這項絕密計劃的場地。當派出的黑田大尉和手下來到五常拉林背蔭河村,立刻就看中了這塊寶地,當即決定在這裏設「兵營」。於是1932年秋,「加茂部隊」派黑田大尉在背蔭河鎮圈定了500多平方公裏的範圍,他們透過偽滿拉林當局,強征附近村屯幾千名勞工和幾百輛馬車,就地取材伐木燒磚,日夜不停的修築「兵營」。

背蔭河距拉林鎮不遠,原來是一個100多戶居民的山村,距離哈爾濱城區大約七十多裏。自從拉(法)濱(哈爾濱)鐵路路線建成並在這裏設立車站,隨著人員往來增多,這裏的居民在背蔭河橋以東辦起了一些雜貨店、大車店、飯館,等買賣鋪號,漸漸的形成了農村小城鎮。

1932年12月8日,石井四郎陪著關東軍參謀遠藤三郎來此視察。遠藤三郎看過這裏正在施工的工地後說:「初具規模的大兵營,令人產生一種好似要塞的印象。’‘同時也對石井四郎給予表彰和獎勵。

背蔭河侵華日軍兵營遺址

中國勞工在日本人刺刀逼迫下經過接近一年的緊張施工,到1933年夏天,這裏已經建成了100多棟磚瓦的建築和通往背蔭河火車站的鐵路專用線以及軍用飛機場。「兵營」建成後堵塞了這裏唯一的一條公路。使其變成了與世隔絕極端秘密的軍事城堡。它修建有三米多高的圍墻,在圍墻最上面架設著兩道鐵絲網,中間並設有高壓電網,圍墻四角各修築一座堅固的炮樓,安設兩盞活動式探照燈,崗樓上架設這輕重機槍,有日本士兵日夜持槍站崗放哨。在城墻四周挖有兩米半寬四五米深的護城壕。兵營朝北開門,一座木頭吊橋橫跨在護城壕上,吊橋裏側是兩扇黑漆城門,城內外各有由兩名日本兵持槍把守。負責營區管理的是一名對外叫做「中馬」的大尉。因此,不知底細的老百姓又稱這裏叫「中馬城」或者「大兵營」。

從1933年開始,日軍對背蔭河鎮開始實行軍事管制,所有經過背蔭河火車站的旅客列車,必須放下車窗簾,一律不允許旅客探看車窗外的情況。「中馬城」不僅不允許中國人靠近, 日軍哨兵對進入警戒線的中國居民格殺勿論。同時「中馬城」內也不允許日本人員擅自外出。石井四郎在此帶領的三百余名日本人,都使用假名,他們與日本國內通訊都必須經過關東軍嚴格審查。背蔭河鎮夜間一律實行戒嚴,商戶到了晚上必須早早關門,街道上不允許有行人,如果巡邏的日本兵和偽警察發現夜行人,不管你什麽理由都會被他們抓進「中馬城」。從1933年冬天開始,背蔭河附近村屯的老百姓有很多人神秘失蹤,這些失蹤的人毫無蹤跡可尋。

由於當地老百姓對於「中馬城」內的所有情況都不了解,再加上夜間時常到來的日本軍車,還有偶爾從大墻內傳來的一聲聲慘叫聲,所以在坊間又有人管它叫「東滿大監獄」。

關於背蔭河「中馬城」的一些內幕,東北抗日聯軍領導人馮仲雲著的回憶錄【東北抗聯十四年苦鬥史】 中的【背陰(蔭)河車站的殺人工廠】一文中記載:

「中馬城」裏關押的人都是日偽當局從中國東北各「矯正院」、收容所秘密運來的。在這裏蹲監獄,生活上受優待,夥食很好,頓頓飽餐大米、白面,有時還能吃到肉食,逢年過節還給酒喝。這些營養豐富的飯食都由日本看守定時地送進牢房。但他們沒有人身自由,盡管他們不是重犯,可是都給戴著手銬、腳鐐。更為奇怪地是,監號裏的人經常被提出去,卻很少有回來的。當監號裏的人減少後,又有新的犯人補充進來。每當被提出的人不見回來時,日本看守總是作著解釋:被帶走的那些人因患有疾病,送到外邊治療去了。為了證明這是真話,日本還特意把拉出去的人送回幾個,不過都是「病得奄奄一息了,並被監押在單設的牢房裏。」

「血是每天都得抽,有時人們實在受不了,也停止幾天,接著再抽。抽到實在支持不下去時,就把他從監房中拖到院子裏,然後在淒慘的叫聲中,用斧子把他頭殼打破。作工廠中的‘原料’,誰也脫不過這一斧子。以後經過了醫生的解剖制煉,把殘余的骨肉送到爐裏煉了,那高聳的煙突[囪]中就冒著死人的氣息!」

資料照片,石井部隊部份成員合影

另據遠東國際法庭庭審記錄檔案記錄岡村寧次供詞中記錄: 「 昭和八年某月某日, 我曾到背蔭河視察, 石井研究機關在北滿哈爾濱東南方靠近拉濱線上一個車站的河畔,設立關押匪賊的監獄。機關的長官石井軍醫少佐,穿步兵少佐的軍服,部下的軍醫也穿相當於步兵級別的軍服,下面部份辦事人員,集中采用了石井從農村中選拔出來的青年,以該禁止外出....

正因為使用總歸要死去的活人的生命來代替試驗用的豚鼠,那當然會收到效果的。而據石井在戰後直接透露的情況來看,取得專利特許權的成果的件數,大約在二百件以上。.......這些都是使用了活人,或者弄死、或者使他又活下去,以這樣寶貴的實驗為基礎」。

岡村寧次在東北作戰的時間比較長,他對東北的嚴寒天氣很熟悉。所以他對凍傷實驗最為關註,因為關東軍在中國東北鎮壓抗日武裝及與蘇軍作戰時,面臨的嚴重問題就是嚴寒下的凍傷威脅。這次視察後,時任關東軍參謀長岡村寧次給上司的報告書中寫道 :「凍傷最好的治療方法是在37攝氏度的水中浸泡」,這一發現是「根據使用人體用各種方法經過反復的試驗所獲得的寶貴的數據而得出」。

圖為日軍細菌部隊野外實驗。此照片是七三一部隊隊員秘密帶回日本的一張照片

另據日本關東軍參謀遠藤三郎的日記中,也記載了關於「中馬城」中一段事實:「下午8時半,與安藤大佐、立花中佐共同前往交通中隊內實驗場視察實驗實際情況。」「第二班進行毒氣、毒液試驗,第一班進行電器試驗,各自使用匪賊兩人進行實驗。」

「第二班的一個實驗物件放置在光氣的毒氣試驗室內5分鐘,引起嚴重肺炎,比昨天的實驗物件嚴重,但是存活。第二個實驗物件被註射了15克氫氰酸20分鐘後喪失意識。」

「第一班的一個實驗物件被數次施以2萬伏高壓,然後註射後使其死亡。第二個實驗物件多次進行5千伏電流的實驗,也不使其死亡,最後連續透過數分鐘電流將其燒死。」

侵華日軍人體解剖實驗

關於背蔭河「中馬城」的一些情況,從中央檔案館、遼寧省檔案館、吉林市檔案館、黑龍江省檔案館:【東北地區革命歷史檔匯集】甲47第167/168/169頁中都能查到以下記錄:

「在背陰[蔭]河設立這個殺人場,是最秘密的,人所不知道的。在殺人場的設立,修了數百間房子,窗戶是鐵的,犯人在內裏向外看不出去,在房子裏使鐵條修了無數的鐵籠子,將犯人裝在鐵籠以內,一人占一個鐵籠,在鐵籠內能看見別的犯人,允許說話,亦許小聲唱之玩。」

這裏的日軍細菌試驗品主要來源是在東北各地抓來的反滿抗日義士,還有一些是敵人抓捕來的,他們是因為打架鬥毆、耍錢、或非當地常住人口等原因被抓來的無辜群眾。

「到這裏的犯人不準是犯了該處死的罪,連兩個打架或耍錢的,還有面生可疑的,胡子、反人(日)分子,日本都送到這個殺人場裏來。這個殺人場不光殺雙城縣的及雙城縣附近的,由奉天、長春、哈[爾]濱、三姓、佳木斯等地抓的都送於這來。」

在這個食人的魔窟裏,日寇為了獲取健康的試驗品,他們給他們的犧牲品「一天三次粳米飯和白面饅頭,鹽不與吃。」為他們的實驗獲取最大的經驗和數據。他們強迫「犯人得一天有次大便,如沒有大便,日本決不允許,大便以後日本很詳細驗看大便的成份。」

更為令人發指的是「三天一次使玻璃管子吸血,每次吸一茶碗血。日本幾天一次使小刀刮耳朵唇,刮完以後很細心的看,還有一個膠皮管子;日本使手拿之,叫犯人向肚子裏吞,將膠皮管子頭吞在肚內心的左右為止。在這時間日本使膠皮管向回抽氣,由皮管帶出肚內白的東西為止,也很細心看這個白的東西。由犯人吸的血,由耳朵刮的東西,肚內抽的白東西,日本都拿去。犯人身體好的,抽血十五、六次,身體不好的抽血八、九次就不抽啦。」

當「犯人」因抽血過多,身體狀況下降後,日本人則「讓犯人洗澡,得洗的身上很幹凈,日本又說啦,說犯人你的病的有了,打藥針吧。日本拿來很大藥針,不論頭、腳、身的前後,惡恨[狠]的就是一下子,打上藥針不過幾點鐘舌頭說話不好使,混身難受,日本又說他的病不行啦,趕快拉出去,以後不知這個去向。」

這些被關押在 「中馬城」的人員被長期折磨,直到他們被折磨衰弱到不再具有研究價值後,有的則被註射毒液或者被槍殺,然後被拖到解剖室解剖,日本人得到相應的數據,最後都被送到由化名細谷的(石井四郎二哥石井剛男)負責管理的焚屍爐焚燒滅跡。據後來背蔭河老一輩人回憶說,當年日本人的大營裏面大煙囪從早到晚一直在冒黑煙,黑煙隨著風飄到很遠的地方。煙囪裏面飄出來的味道就像烤豬頭烤焦的味道一樣,聞起來讓人嘔吐,到了冬天的時候黑煙落到雪地上黑糊糊的一片。

另據【五常文史資料】中記載,「中馬城」自建立之始,到底慘死在這裏的中國人民和愛國誌士有多少,已無法考究。只知道「中馬城」自使用之日起,監內押人每天都在600至1000人左右。背蔭河「中馬城」魔窟開始運作後,禍害我中國無辜百姓的人數有多少至今已經成迷。

關於「中馬城」後來是怎麽覆滅和被日本人遺棄的,我尋找了好多資料,有多種說法,其在「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官方網頁上,記載著這麽一段往事:

「1933年9月30日,‘中馬城’發生暴動,12名抗聯戰士成功逃出‘中馬城’,此後抗聯三軍多次襲擊‘中馬城’。石井四郎感到把細菌實驗場建在抗聯遊擊區是錯誤的選擇,他確信‘中馬城’的秘密已暴露無遺。1934年夏季的一天,‘中馬城’武器彈藥庫突然爆炸。」1934年12月,化名「東鄉」的石井四郎與時任關東軍參謀遠藤三郎從當時的偽滿洲國首都長春出發,途經哈爾濱也未做片刻停留,直奔背蔭河「中馬城」。此行過後,石井四郎向日本參謀本部報告,以「意外火災」為借口,請求搬遷擴建。在拆除「中馬城」器材,把關押人員秘密殺死之後,「加茂部隊」短暫撤回哈爾濱本部。之後,石井四郎又選中了距哈爾濱市區約20公裏的平房地區,圈定6平方公裏範圍,營建新的細菌部隊設施。

另一種說法就是當時的東北抗日聯軍第三路軍率領抗日的部隊攻破了「中馬城」,日本人被抗聯打敗,最後「中馬城」被抗聯隊伍破壞。

無論什麽原因「中馬城」最終都走向了淪陷。歷史是最好的審判者,那些反人類的罪行最終都會被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盡管我們民族熱愛和平,但過去的戰爭烙印在我們的記憶中,讓我們的內心充滿了悲痛。這一切都是我們不願回憶的過去,但我們需要記住這些歷史,以便於我們珍惜和平,永不重蹈覆轍。

最後,借用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講解員的一句話來結尾:別回頭,向前走,出口有光,有人間煙火,有國泰民安!別忘記,來時路,有民族苦難,有國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