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瓜田李的猹
編輯 | 沐語紀史
2001年9月,BBC拍攝的紀錄片【藍色星球】首播。
絢麗的畫面和色彩,獨具特色的海底攝影技術,成為水下紀錄片的標桿,獲獎無數。
但這是屬於外國的水下探索記錄,是外國攝影師的榮譽。
中國,擁有七大水系,超過2800個自然湖泊,473萬平方千米的海洋面積。有著全世界最多的河流、最復雜水系。
卻從未有過一部紀錄片,探秘過中國水下世界。
直到18年後,一部叫 【水下中國】 的紀錄片播出,才使億萬觀眾大開眼界,見識到中國水下的雄奇與神秘。
撫仙湖的水下金字塔,南極村的珊瑚石屋,台灣省的水下沈船,千島湖下的百年古村。
這是中國人拍攝自己的水下世界,是中國五千年文明中從未現世的一角,是獨屬於中國人的古老記憶。
這部紀錄片的作者,不是資深導演,而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湖南姑娘周芳。
她帶著5個攝影師,走遍24座城市,3年磨一劍,冒死拍出了水下古跡,驚艷了全世界。
那麽,她為何要拍攝水下中國,又遇到了怎樣的生死時刻?
中國水下世界又是多麽雄奇壯麗?
女兒身,男兒心
1979年,周芳出生在湖南長沙,是一個地道的「辣妹子」。
不過小時候,用「假小子」稱呼周芳似乎更為貼切,別的女孩兒玩洋娃娃的時候,她卻在老家門口的小河溝裏瘋玩。
摸魚抓蝦,撈螃蟹逮螞蚱,一玩就是一整天,經常一身泥一身水地回家。
看著女兒跟個男孩子一樣瘋,父母雖無奈,卻也只會不痛不癢的責怪幾句,畢竟誰也不舍得吵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兒。
不過雖然小時候和水接觸很多,但讀大學之前,周芳卻從未見過真正的大海。
她只在電視中看到過廣闊的大海,那時候村裏訊息閉塞,唯一和外界聯系的視窗就是電視。
周芳最喜歡的是【正大綜藝】這個節目,裏面兩個女主持是她的偶像,看著她們拿著攝影機全國各地拍攝,周芳十分羨慕。
16歲時,周芳考上北京一所高校,她第一次接觸了攝影。
在大學裏,她加入了攝影社,看著同學用鏡頭記錄美好的、有意義的時刻,周芳迫不及待開始學習攝影。
同時她也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了打算,她一直富有冒險和探索精神,所以夢想是當一名戰地記者。
她想象中,自己拿著攝影機,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記錄下普通人看不到的場面。
沒曾想多年後,雖然沒當成戰地記者,但夢想還是透過另類的途徑實作了。
她沒有成為戰地記者,但是最終卻成為了一名攝影師,不過在真正從事攝影之前,周芳經歷了艱難的抉擇。
放棄百萬年薪,成為攝影師
周芳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孩,而且也有超人的能力。
大學畢業後,周芳出國留學,考取了美國一所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回國後,她又在東北財經大學進修,成為了經濟學博士。
那時候一個大學生都很金貴,更別說周芳這種博士,在社會上十分搶手。
而且周芳為人熱情,性格開朗,很快就收到了不少公司的橄欖枝,最終她進入了北京一家投行。
在2008年之前,周芳一直做金融投資工作,是真正的精英人士, 年薪保守來說都有一百萬。
工作順風順水,周芳的生活十分愜意,但時間久了,周芳卻覺得這樣的生活太過乏味,她不喜歡沒有波瀾的人生。
但好在她還有攝影這項愛好,四處走走,用鏡頭記錄生活,讓她的心靈稍微有了一些寄托。
殊不知,也正是因為攝影,讓周芳陷入了對未來兩難的選擇之中。
2012年,周芳利用休假的時間去澳洲獨家,在那裏,她看見了全世界最好的大堡礁。
此前她從未想過,在水下還有如此壯觀的景象,仿佛一個平行世界一般。
她突然湧起一股沖動,想要拿起相機,記錄下水下的瑰麗景色,她想去世界各地看一看,水下隱藏的神秘。
可她的工作性質,並不允許她世界各地到處跑,這讓周芳很苦惱,她也第一次真正開始抗拒工作。
之後,周芳和朋友聊天時,看到了朋友拍攝的一組寫真。寫真是在菲律賓拍的,環境正是蔚藍的海底。
看完後,周芳終於不在糾結,她要去追逐自己的夢想,上班誰愛去誰去吧!
下定決心後,周芳不在猶豫,她考取了潛水證,辭去百萬年薪的工作,開始全世界跑著潛水。
其實她一直都很喜歡戶外運動,森林、冰川徒步她都參加過,相比起這些,她更享受潛水的過程。
水下是靜謐的,沒有任何雜音,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感受自己的心跳,周芳十分喜歡這種空靈的狀態。
而水下拍攝,更是讓她感到無比享受,有時候為了拍攝,周芳甚至經常處於失聯狀態。
無人區、偏遠海域,是她經常光顧的地方。
而在潛水過程中,她也認識了很多朋友,一次,朋友問了她一個問題,讓周芳產生了思考,並且決定拍攝屬於中國的紀錄片。
古老神秘的水下中國
2017年,周芳在北極冰潛,一個俄羅斯教練問她: 「你知道中國的水下世界是怎樣的嗎?我在那裏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水下世界。」
一句話將周芳問懵了,她拍了5年,卻從未拍攝過中國水下世界,還被一個老外顯擺了。
這讓她很不服氣,就這樣,周芳決定拍攝一部中國水下紀錄片,名字就為【水下中國】。
但想要系統拍攝紀錄片,並不是件容易事兒。
周芳遇到的第一個困難是專業的行業壁壘,為了打破這個壁壘,周芳自費報了上導演班,去學習戶外紀錄片的拍攝。
實際上,在之前,周芳拍的大多都是鯊魚,而且也嘗試著做了25部非專業的紀錄片,所以她學起來上手很快。
資訊來源:天津衛視【非你莫屬】,連結已附文末
學會拍攝後,周芳花大價錢買了專業的防水器材,組建了自己的團隊。
團隊的組建並沒有費太大力氣,一個美國人,五個中國人,4男2女,就這樣因為共同的愛好聚集在了一起。
他們之間有周芳的好朋友,也有她國外的拍攝搭檔,也有一些此前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都熱愛拍攝和潛水,都有超過10年的水下拍攝經驗。
團隊由周芳聯系到一起,所以她被確定為總導演,也是領隊。
2017年,周芳和小夥伴出發了,他們走遍了中國24座城市,北至黃海、渤海,南至南海,還去了台灣蘭嶼島,拍攝了很多中國水下古跡。
但拍攝水下古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有趣。
水下溫度很低,能見度也非常低,對於拍攝中的身體有很大的挑戰。
不僅如此,水下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周芳的團隊主要目的是拍攝水下的古建築,這些正是危險的源頭。
在很多人的認知中,除了電視劇中的龍宮,基本不會有建築選擇建在水下。
事實也正是如此,絕大多數水下建築,都是由於歲月的變遷,地質變化形成的,時間非常久遠,很容易出現腐朽坍塌。
所以拍攝時一定要有周密的準備,拍攝過程也要小心再小心。
用了近三年的時間,周芳和團隊成員完成了6集【水下中國】的拍攝,每一集30分鐘。
很多人看的不過癮,因愛生恨,對周芳和她的團隊發起了牢騷,質疑他們效率低。
對此周芳也很委屈,她覺得3年內能拍出6集的素材,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在周芳之前,從未有人涉及過水下自然記錄片,紀錄片本就難拍,水下紀錄片的難度更是行業中的天花板。
可以說周芳和夥伴,是冒死拍下了如此多的古跡。
或許有人覺得「冒死」拍攝,有些誇大其詞,但只有周芳知道,這一點也不誇張。
無論多麽專業,在深潛或者洞穴潛水時,都可以說將生死置之度外。
周芳也好幾次遇到危險,最可怕的一次,是探索廣西的紅軍洞。
水下洞穴的拍攝難度是最大的,也最具有挑戰性。
洞穴潛水本身就是高危,洞穴的塌陷,未知的漩渦,潛藏在暗處的危機,對於潛水員來說都是致命的。
尤其是尚未開發過的洞穴,誰也摸不清下一秒會發生什麽,復雜的地形,一旦探索過深,迷路後就很難在找到方向。
而周芳在紅軍洞拍攝時,因為太過入迷,不自覺和另一位攝影師離開了引導繩,進入了一個幽深的側洞。
密閉空間潛水永遠不要離開引導繩,這是生命的保障,當周芳意識到時已經晚了。
她迷失了方向,慌亂下踢著腳蹼,引起漫天灰塵,瞬間將洞穴能見度降到最低,那一刻周芳覺得自己肯定逃不出去了。
不過好在她有著豐富的經驗,很快安定下來後,順著洞壁往回遊,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諸如此類的危險,團隊也遇到不少,好在最後都化險為夷。
而他們拿命換來的成果也是可喜的。
他們拍出了水下洞穴、古城、沈船,每一個都古跡都震撼人心。
在河北潘家口,他們拍出了50公裏的「水下長城」,墻磚排列的整整齊齊,仿佛古老歷史的延伸。
在千島湖下,他們探索了被「封印」的千年古城,古城雕塑栩栩如生,保留著當年的秘密。
在雲南,撫仙湖的「玻璃萬頃」讓人著迷,殊不知水下的「古滇國」規模更加龐大。
除了這些古跡,在台灣,團隊還捕捉到了沈睡海底的巨輪,鐵達尼號照進現實。
一次次拍攝,讓周芳覺得,祖國水下的秘密還有更多,自己探索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
而她也表示,這是值得自己一直做下去的事情。
結語
中國的美值得用心記錄與傳播,缺的就是周芳這種鍥而不舍的傳承人。
從一名水下攝影師,到一名紀錄片導演,周芳大步向前,走出了中國水下拍攝的第一步。
她帶來的【水下中國】一定能激勵更多的潛水愛好者,相信未來會有更多的水下遺跡展現出來。
當燈光照亮殘磚碎瓦,古老的記憶瞬間湧入心間,這就是中國的傳承,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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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津衛視:【耗時3年,湖南妹子潛水,水下拍出震撼人心的中國紀錄片】
https://www.toutiao.com/video/6997703716996383239/?channel=&source=search_tab
2.央廣網:【導演周芳:潛入深藍尋找水下中國之美】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35036657696732663&wfr=spider&for=pc
3.參考網:【周芳:探索「水下中國」第一人】
https://www.fx361.com/page/2020/0417/6577844.shtml
4.瓷都公安:【從朋友圈消失3年,湖南女孩冒死拍出你從未見過的水下中國,叫板BBC!】
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6830691188035551752/?channel=&source=search_tab
5.央視網:【水下中國】 第一集 黑暗洞穴
https://tv.cctv.com/2020/08/08/VIDElGRQodHtq8TN2ygMhyPP200808.shtml?spm=C55924871139.PKgX4CXWWE6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