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华文头条 > 国风

【网络力量】我是家乡代言人|李国彬:煤油灯下吃肉

2024-01-08国风

【作者简介】李国彬,男、汉族、出生1955年5月,张家口市书法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2006年参加全国书法展,作品在河南省甲骨文的故乡安阳展出,2012——2013年参加河北省第一届及第二届网络书画展获优奖,2014及2020年获万印楼国际篆刻精英奖,原石和印屏被万印楼永久收藏。

煤油灯下吃肉

文/李国彬

给大家说个真实的故事,还是插队那年吃肥猪肉一事,记得那年头农村,每逢冬天农闲开始兴修水利工程,县里下指标,公社组织社员大搞水利建设,在各村打井、打地埂、按劳力每人每天取土挖渠,就是平整土地垒土堆,而且还让垒出正方型的,没有强劳力是不能胜任的,至于风雪交加、天寒地冻之类都不在话下。

当时在本公社的大二棚就挖了一条很长的引水渠,那就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全靠人工一锹一锹的挖,那年虽然是个县里知青,也没有干过这么重的活,但是也抢的干,在散工后听队长说给我们吃一顿庆功宴,我们民工听后十分高兴也兴奋。躺在工棚里馋涎欲滴地讨论,是肥肉还是瘦肉,老农叫白肉,肥肉的厚度起码也在三寸以上。社员们熬了一年的肚皮早己没有半点油水了,非此不能杀馋。

然后便是催促火头军,到公社食品站买肉,去的迟了买不上,伙夫也同样心急,每天吃晚饭时都会向大伙汇报,今年杀的猪毛重多少,膘厚几寸。

在第二天火夫背回半扇冻猪肉,有人围上去,看了、摸、嗅又叉开手指看看是几寸厚,还有性急的索性伸出舌头舔一口,冬天冻肉冰碴子把舌头划出血痕,还自以为捞到了油水。

七八十年代,养猪的大部分是农民。那个时候喂猪的饲料不一样,都是刷锅洗碗、洗米水到给猪食盆或猪槽里,然后上面洒点谷糠、麸皮,猪吃过后不久总是饿的嗷嗷叫,在院子里来回跑,有时候给猪喂点乱菜叶或野菜,猪的运动量大它就肥膘小,社员们一家一户养一两头猪,生长周期至少一年才出栏。

记得那年我同屋知青从县里买回点猪肉,晚上炒菜用肥肉和瘦肉,不一会儿就满屋飘着猪肉的香味。

从白肉的厚薄,攀扯到兴修水利工程的进度、个人的气力大小,直至能力的高低。失利的一方,不免要埋怨本队的伙夫技不如人,大伙说了明年怎么也不能再用他,并赌咒发誓,明年的白肉决不能再输给别的队。总之,肉还没吃进嘴里,精神上的享受己经丰富多彩了。

我们干活的十几个人,终于吃到猪肉了,那是比过年还要激动人心的时刻。在傍晚时分,整个工地都弥漫着猪肉的浓香,人人都沉醉在即将到来的幸福之中。队长验工结束后,工具收拢了,天色黑尽了,只等吃完肉就可以上路回家了。

十多人,人手一双长竹筷、一只大海碗,在桌边团团围定,大师傅将煮好的肉连肉带汤盛在一只一大瓦盆里,端到桌子中间放好。没有电灯,在暗淡的煤油灯闪烁下,切成巴掌大的肉油光闪亮,浮在汤面上,微微旋动,虽是寒冬腊月,但可见热气腾起。

正在等待吃饭时,队长大吼一声"看好了啊"?只听一声"吃"十几个人在暗光的油灯下,十几双筷子一起插进了肉盆。只听得噼噼拍拍、叮叮当当、稀里哗啦也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大盆猪肉就没了,只剩下筷子刮盆底的嘶啦声了。即是意犹未尽,心有不甘的人在继续奋斗。待到一切都静了下来,队长才开始问:"大伙都吃好了?"话音里带着心满意足的慵懒。

大伙带说不说的回复:"吃好了"。

谁也没想到,在煤油灯下,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向盆里,大伙都不相信黑暗灯下能把一盆肉捞得那么干净,但事实上就是这样,盆里确实只剩下清溜溜的油汤。

嘴快的人吃的多些,嘴慢的人还没吃香就没了,大多数表示吃得十分痛快,至少大家的嘴唇上都有油光。

如果是在白天,你快了我慢了,你多了我少了,必然要生出矛盾,埋下怨怼,队里花钱还落不好;就是让队长去分,也会大小、厚薄的原因,免不了抱怨他偏心。不患寡而患不均,而绝对平均是神仙也难办到的。其实这顿肉吃得皆大欢喜,汤足饭饱之后,嘴闲下了,民工们会忍不住夸口炫耀,说自己吃了几块肉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比别人吃得少。

因为在完全相同的条件下,你吃少了,吃不到,只能说明你无能。

来源:清远风

编辑:阴中杰 吕文琳

审核:王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