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图藏日本金冈西三处
金冈西三收藏的朱耷【杂画册】共四开，纸本墨笔，本图为第二开。画幅左下角画山坡，勾墨皴擦，山坡后自左向右上方生出一枝碧桃花，花瓣先勾描，再以淡墨染衬，花叶点墨而成。花枝上立着一只春燕，浓墨勾描其形体，胸部露白，状白色羽毛。全图构图极为简约，笔墨清晰，花鸟造型生动传神，意境清逸雅秀。画幅左上方，画家自题一绝:
今朝已作杏花郎，
天上碧桃谁在傍。
厨耐巢空迎燕雀，
不教燕贺两朝阳。
朱耷的题画诗，颇多寄托，本诗亦然如此。他紧扣画面桃花、春燕的形象，表现诗意，别有深层意蕴，解读时不能停留在表象上。首句写自己，他以杏花的高洁、不染世尘的品格，比拟自己。次句写清廷对汉族文人的利诱，用天上碧桃，比拟权贵人物，用春燕比作汉族文人。「天上碧桃"，取意于唐高蟾【下第后上永崇高侍郎】「天上碧桃和露种"句。第三、四句，点出画意，诗人说，有人用空巢来迎接燕雀，实是可恶；我要劝春燕不能去，不要去祝贺朝见两次太阳。这里全用比喻，以空巢比拟仕途中的官职，以朝阳比拟朝见皇帝。「两朝阳"，就是做两朝的臣子。全诗运用一连串的暗喻，隐去被喻事物，只说喻象，以表达自己的不事二朝，不做贰臣的心意和清高的品格，含意深蕴，赋予这幅富有美感的【碧桃春燕图】以强烈的政治意义，让读画人在诗画的含蓄美中去领悟它的思想内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