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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请别扰乱我的心,给我自由」

2024-01-14文化

【呼啸山庄】是英国女作家艾米莉·勃朗特唯一一部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847年,一年之后勃朗特病逝,年仅30岁。

艾米莉·勃朗特的生命短暂,著作也绝算不得丰富,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英国文学史上稳居一席,甚至将其影响力辐射到了世界的其他地方。

就以我们国内对于勃朗特的关注为例。【呼啸山庄】出版近一百年后,翻译家梁实秋先生于1942年首次将这部名著译介给了我们国内的读者。

但真正提出「呼啸山庄」这一译法,并且让这个译名深入人心的,是另一位翻译家杨苡。

杨苡译本在1956年首次出版,从此确立了【呼啸山庄】这个名字,在她之后又出现了多个译本,可「呼啸山庄」这个书名却被一直沿用了下来。

让我们再回到【呼啸山庄】原版出版的时代,这部在后世被封为经典名著的作品,在出版之初的命运却尤其坎坷,被斥为荒谬绝伦,骇人听闻。

与同期出版的另一部小说【简·爱】对比一下,【呼啸山庄】最初的命运就更惨淡了。

勃朗特三姐妹的代表作均于1847年出版,那一年姐姐夏洛蒂拿出了【简·爱】,艾米莉则是【呼啸山庄】以及小妹安妮·勃朗特的【爱格尼斯·格雷】。

但最终只有【简·爱】大获成功,在短时间内一版再版,以至于出版社为了销售另外两本,将它们的作者也安在了夏洛蒂头上。

大众对于【简·爱】和【呼啸山庄】的不同态度,在这两本小说的内容上可以寻得端倪。

两部小说虽然都写了爱情,可风格却大不一样,夏洛蒂的【简·爱】被许多读者视作是圆满爱情,可艾米莉却在【呼啸山庄】中呈现了一场爱与仇的恩怨,也难怪彼时的读者会称其为「骇人听闻」。

但在经历过漫长时间的考验之后,【呼啸山庄】已经证明了自身的价值,丝毫不逊色于【简·爱】。

甚至艾米莉在小说中采用的某些技巧,要远比姐姐夏洛蒂复杂,同时也超前于同时代的其他作家和作品。

小说围绕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的两家人恩萧一家和林惇一家展开。

呼啸山庄的主人恩萧先生有一子一女辛德雷和凯瑟琳,后又收养了孤儿希刺克厉夫。希刺克厉夫与凯瑟琳相爱,但其卑微的身世却始终被辛德雷欺侮嘲笑。希刺克厉夫愤而远走,三年后锦衣归来,可彼时凯瑟琳已经嫁给了画眉山庄的主人林惇先生。

希刺克厉夫由此因爱生恨,开始了狂热的报复,他先后用计将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据为己有,并且在上一代人死后,将自己的恨意发泄在了下一代身上,甚至不惜牺牲凯瑟琳的女儿与自己的亲生儿子。

复仇成功的希刺克厉夫却没能因此感到痛快,最终在对凯瑟琳的苦恋中死去,呼啸山庄的悲剧因此终结,凯瑟琳与林惇的女儿小凯瑟琳与辛德雷的儿子哈里顿开始了新的生活。

【呼啸山庄】的主要情节围绕希刺克厉夫的复仇展开,这正是它「骇人听闻」的地方。

为了复仇,希刺克厉夫堪称是不择手段,他先是将仇人辛德雷的儿子变为自己的奴仆,将呼啸山庄据为己有;随即又与林惇的妹妹伊莎贝拉结婚,伊莎贝拉几年后死去,她与希刺克厉夫的儿子也落入了这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的手中。

根据翻译家杨苡介绍,上世纪四十年代,有一部根据【呼啸山庄】写的话剧【此恨绵绵】,这个名字倒是抓住了这部小说的精髓,整个故事基本建立在希刺克厉夫的滔天恨意之上。

然而被仇恨吞噬的希刺克厉夫并没因此品尝到复仇的快感,恰如杨苡在解读小说的时候所指出的那样, 希刺克厉夫复仇的胜利必然等于他自己精神上的失败。

小凯瑟琳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她问希刺克厉夫,「 姑父,你一生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吗?

当然不是,希刺克厉夫有多恨其他人,就有多爱凯瑟琳。然而在经年的仇恨中,希刺克厉夫已经任由自己被仇恨吞噬,他的爱意则日渐消弭。

好在故事的最后,希刺克厉夫在哈里顿和小凯瑟琳的眼中再次看到了挚爱情人凯瑟琳的影子,他内心的仁慈与爱意因此被唤醒,让他在走向自己的死亡终点之前,给了其他人一个颇为圆满的结局。

艾米莉·勃朗特曾写过一句诗,「 请别扰乱我的心,给我自由。

这句诗或许可以作为希刺克厉夫生命终点的答案,他的后半生始终被仇恨扰乱,直到死亡来临前,他才幡然醒悟。

能让他平静的,给他自由的,是爱而不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