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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中国古代神话整理成专书的第一人——袁珂

2024-07-11文化

#把中国古代神话整理成专书的第一人:袁珂——兼谈【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的差错#

袁珂(1916—2001),本名袁圣时,笔名丙生、高标等,四川新繁县人。在童年和青少年时代,袁珂就很喜欢神话、传说,后学历(阅历)渐长,涉猎范围也更广了,散布于古书里的神话、传说资料令他惊讶和心动。研究中国神话成了袁珂毕生奋斗的目标。

袁珂先生

「中国神话不但一向没有集成专书,并且散见于古书的,亦复非常零碎,所以我们若想整理出一部中国神话来,是极困难的。」(这话是茅盾在【中国神话研究】一文中说的。)可见其难度。而袁珂做到了、完成了。

1950年出版的【中国古代神话】一书奠定了袁珂在学术界的声誉。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是我国第一部较系统的汉氏族古代神话专著。袁珂还另有【中国神话选】【中国传说故事】【山海经校注】【中国神话传说词典】等20多部著作。1978年袁珂调入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任研究员,1984年任中国神话学会主席。

【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第一卷(张健主编、李怡本卷主编,山东文艺出版社2012年11月第1版)第263页第2行提到了袁珂:

1951年4月「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第一卷第263页

然而,【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的说法是错的。错在哪里?错在「以讹传讹」,错在把别人的错「继承」了。

1951年4月商务印书馆没有出版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

那么「1951年4月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这个说法是如何来的?

我们来追溯一下。

1957年7月商务印书馆在出版袁珂【中国古代神话】增订本时(在版权页)误注了该书初版时间为「1951年4月」。(这是错误的源头。)

我们来看版权页:

此时(1957年7月)的【中国古代神话】已出到第7版。第7版是增订本。版权页上也写明了。印数47001—67000册。但版权页上唯一的错误是「1951年4月初版」,这个信息误导了【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的编写者,他们信以为真。他们没有进一步核实史实,直接采信用于他们的科研成果【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一书中,导致史实错误。

原资料也有错,怎么办?那就把资料(文献)掌握得全面一点,不要片面、单一,工作做得细致一点、深入一点。即可避免「一错再错」。

一般而言,查找、收集到资料之后,还要对资料做「甄别」或「辨别」工作,剔除错误的、存在问题的部分,采信准确的材料运用到研究工作中。这是方法论。但归根结底是科研态度问题。大凡认真一点的人,不会使用「孤证」。

就「1951年4月初版」这个错误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袁珂【中国古代神话】增订本的【序】中写到了该书的初版时间。

袁珂在【序】中说:「……一九五0年年底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国古代神话】。这本小书,尽管还有一些缺点和错误,但因为读者的需要,还是每年都在再版,到五五年底,已经印了六版。在书籍出版的几年中,常想抽时间把它再订正和改写一遍,由于种种缘故,这个愿望很久没有实现。直到去年,才下定决心要实现改写的愿望,经过读者的敦促,出版机关的赞助,领导上的同意和本人为时将近一年的努力,这一愿望终于实现并且改写完成了。」

这就是【中国古代神话】第7版的由来,也是增订本的由来。增订本(【中国古代神话】第7版)袁珂亦作「改写本」,他说「改写本的篇幅,扩大到几乎是原作的四倍左右」。

袁珂的这个【序】很关键地点出了「一九五0年年底」【中国古代神话】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袁珂【中国古代神话】是1950年年底初版,那所谓的「1951年4月初版」说法肯定是错的。

我们还可以找到更多的证据。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袁珂【中国古代神话】在「作者介绍」中说:「1950年,他的第一部神话学专著【中国古代神话】出版,这是我国第一部较系统的汉民族古代神话专著」。

如果华师大版的【中国古代神话】,【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的编写者无缘一见,那华夏出版社出版的袁珂【中国古代神话】离他们的编写时间较近,不难查证。2004年1月华夏出版社出版了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

华夏版的【中国古代神话】即是原商务印书馆第7版的【中国古代神话】,内容相同,且保留了「第7版」的「原序」。

书的勒口有袁珂的小传。小传中有「袁珂先生著作颇丰。1950年,第一部神话专著【中国古代神话】出版」等语。

商务印书馆(香港)有限公司1992年出版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版权页注明初版时间:1950年。

中华书局1960年1月「新1版」袁珂【中国古代神话】保留了商务印书馆「第7版」的序。

「……一九五0年年底在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国古代神话】。」

以上证据足以否定1957年7月商务印书馆在【中国古代神话】第7版(增订版)版权页信息「1951年4月初版」,足以否定【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在第一卷中所言1951年4月「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袁珂【中国古代神话】的「原来面貌」也是直接的、有力的证据。

袁珂著【中国古代神话】,1950年12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中国古代神话】封面

内封

封底有书号「85641·1」

版权页

【中国古代神话】版权页信息显示:书号「85641·1」、「著作者 袁珂」、「发行者 商务印书馆 上海河南中路二一一号」、「印刷者 商务印书馆」、「1950年12月初版,基价6元」等。

【中国古代神话】一年后再版。

1951年12月再版时版权页上注明:「著作者 袁珂」、「出版者 商务印书馆 上海河南中路二一一号」、「1950年12月初版 1951年12月再版」、「定价人民币6,000元」。底下还出现了印数「3001—5000」。也就是说再版印了2000册。(发行者有变化,改为中国图书发行公司。)

【中国古代神话】序:

「一九四六年秋,许寿裳先生」召袁珂去工作,……

需要说明的是:初版、再版有【序一】【序二】,之后(7版前)只保留【序二】为【序】。

【中国古代神话】目次:

共五章。

1950年12月初版

1950年12月初版版权页

1951年12月再版,印数3001—5000册,定价6,000元。

1954年4月第3版,印数5001—21000册,定价5,600元。

1954年10月第4版,印数20001—31000册,定价5,600元。

1955年6月第5版,印数31001—37000册,定价0.43元。

1955年12月第6版,印数37001—47000册,定价0.43元。这版印数和第7版(增订版)印数是衔接得上的。

这1—6版【中国古代神话】都明确「1950年12月初版」,唯独到第7版(增订版)时误作「1951年4初版」。

商务印书馆1957年7月的这个「1951年4月初版」直接导致【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的编写者在【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第一卷中误作了「史实」。

今天,账还得算在【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编写者的头上,一点也不冤。「别人错,错在前」不是你也可以错的理由。「拾到篮里就是菜」的方法不可取啊!对于收集的资料文献要「甄别」(或「辨别」),工作要做得更全面、更深入。

所以【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中1951年4月「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说法存在史实错误。应予删除。【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应把「袁珂的【中国古代神话】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提前到1950年12月。查【中国当代文学编年史】1950年12月的现存内容却无一句提到袁珂其人其著。

【中国古代神话】增订版目次(共十章):

华夏出版社【中国古代神话】:

华夏版中的「袁珂小传」、【缅怀父亲袁珂】(袁思成文)可以作为写「作者传记材料」的参考。

袁珂是系统地研究中国古代神话的开拓者,在中国文学史上应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