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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被杖杀后,我送仇人争宠求子香

2024-09-27文化

我和姐姐会制香。

区别是姐姐的香能救人,我的香会杀人。

五皇子的准王妃出嫁前,突发急症寝食难安,姐姐入府为她调制安神香。

几日后,姐姐因毒害准王妃被乱棍打死。

我在乱葬岗找到姐姐面目全非、脊骨折断的尸体。

她紧握的掌心,写着一个血字:「逃」。

三年后,已嫁入王府的王妃去观音庙求子时,带回来一个善于调香的胖丫鬟。

1

今日初一,正是进庙烧香祈福的好日子。

各府的贵妇千金烧完香之后,观音庙会请一顿斋饭。

只不过这些人嘴巴向来挑剔,很少会有人会特意留下来吃碗素面。

我正在扫地,远远地看见瑞王府的裴王妃被主持等人簇拥着,往内堂的方向去。

看样子裴王妃会留下用斋饭。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听到内堂中起了嘈杂声,主持站在门口喊我:「章小居士,快来。」

我放下扫把,跟着主持走进内堂。

众人簇拥着一脸薄怒的裴王妃,有人托着她的微微红肿的右手呵斥主持:「明知道王妃今日要来,为什么没有早早清理内堂。」

「贵人登门,自然是打扫了的。」

主持一边解释,一边将我推上前:「不知虫豸从哪里跑出来,叮了王妃的手,你快给王妃看一看。」

我刚上前一步,王妃身边的丫鬟拦下我:「等等,这人是谁,怎么能随意接近王妃。」

主持说:「这是来庙中借宿修行的小居士,擅长调香。她所制的香膏可以治虫豸的叮咬。」

裴王妃半信半疑,但她的手越来越肿了,疼得她只好说:「让她上前。」

我上前,刚从身上掏出一盒药膏,就听到丫鬟骂了一声:「哪来的野丫头,没规矩。」

我想了想,跪下打开了盒子,用指甲挑出一块药膏抹在王妃的手背上。

丫鬟见王妃直皱眉,又呵斥我:「小心一些,你的药如果没用,到时候仔细你自己的手。」

等了片刻后,王妃疼痛难忍的表情变得舒展满意:「确实有用,立竿见影不疼了。」

王妃低头打量我:「还真有点本事,起来吧,桃香,赏。」

我现在胖得好像一截藕,腿弯处站不起来,双手撑地才顺利爬起来,双手接过丫鬟递来的一锭银子。

我这幅笨拙的样子惹笑了裴王妃:「主持,你们庙里靠清汤寡水的斋饭也能养出这么肥的尼姑?是不是背地里偷吃了。」

当我往后退时,裴王妃的鼻子微微抽动,问什么味道,怎么跟大殿上的香气一样。

我当即站定,捧着挂在腰间的香囊说:「这是小人做的,香气相似,功效却不同,小人身上的香能安神静心,疏肝清淤。」

主持说:「这半年里章小居士在庙中制香,之前王妃您在大殿内夸赞的求子香就是她做的,其中添了不少药材,对妇人有大好处。」

裴王妃双眼一亮,看向我说:「想不到庙里还有你这样的人,你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原本在南方,今年发水患和姐姐逃难到京城,姐姐半路没了,我也无处可去,幸好主持收留,给我一顿饭吃。」

主持附和说:「她原本瘦伶伶的,逃难一路上饿狠了,吃饭不知饥饱,这几个月把自己给撑胖的。」

裴王妃问我愿不愿意去王府伺候她。

「庙里的斋饭都能养得这么胖,在王府那么多好吃好喝的,你还不得吃成一个球。」

我惶恐地跪下:「奴婢嘴笨,怕伺候不了王妃这样的贵人。」

裴王妃笑了:「嘴笨可以,人不笨就行了。」

2

我靠着一盒药膏,一把求子香进了王府。

之前训斥我没规矩的丫鬟桃春,酸溜溜地说我运气好。

我低头不语,心道为了进入王府,我在庙中等了半年,又把自己吃成这幅旁人认不出来的胖模样,哪一件都和运气没关系。

我对裴王妃说的身世中,除了「姐姐没了」这句以外,全是假的。

我本就是京城人,从祖上经营香坊,提到原店的名号,京城中不少人知道。

我和姐姐从小跟着父亲学习调香制香。

小时候,父亲让我们调制驱虫蚊的香,姐姐调制的香能让虫蚊不能近身,而我制的香,却能把附近的虫蚊吸引过来,然后通通用香气毒死。

父亲教训我:「我们开门做生意,你怎么能用这些有毒的东西调香?」

我振振有词:「驱虫是驱,杀虫也是驱,而且杀了它们一了百了,可见我的香比姐姐的更厉害。」

父亲气得要打我,被我判定不厉害的姐姐拦着父亲,让我赶紧跑。

父亲死后,香坊由我和姐姐继承,但旁人只知道姐姐,很少有人听说过妹妹。

因为姐姐根本不会让我调制的香接近客人。

香坊中最出名的是姐姐调制的安神香。

我只在姐姐的安神香中加了两味药,闻着无异,却能让人寝食难安,夜夜惊厥。

姐姐无奈,她不管我制什么香,只求我不要卖出去,不然我们百年老店的名声不保。

三年前,姐姐被裴丞相的女儿裴清婉召进府内制香。

裴清婉与五皇子早有婚约,临近出嫁,宫内的皇太后薨殁,宗亲服孝,五皇子的婚事延后。

裴清婉随后病倒,姐姐便是为她去调制安神香的。

然而几日后,我却听说姐姐下毒谋害裴清婉,被乱棍打死,尸体已经扔到了乱坟岗。

我哪里能相信这种传言,可当我赶到乱坟岗,看到姐姐的尸体后才不得不信相信。

单薄的姐姐被打断脊骨,像一支被折下的嶙峋虬曲的梅花。

她左手握紧成拳,我掰开之后,看到掌心用血写了个「逃」字。

等我埋了姐姐赶回香坊后,香坊起火,还烧死了一位客人。

我在南方待了两年,学会那里的一口吴侬软语,一年前才回京。

裴清婉嫁入王府后未有生育,求子的心难免着急些,每月来以求子出名的观音庙中烧香。

我利用自己的孤女身份和制香的手艺待在庙中,将吸引虫豸的香粉涂在内堂的桌椅上。

裴清婉用斋饭时,被虫豸咬伤,我趁机献药膏,又用香囊引出求子香。

裴清婉听到「求子」二字,就已经上钩了。

桃春还在教我府内的规矩:「你记住,你是王妃的人,没事不要往王爷身边凑,王妃最讨厌心高的狐媚子,你最好老实点。「

桃春说完,上下打量我,嗤笑道:「不过就冲你这一身的肥肉,谅你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我这身肥肉是特意撑出来的。

香坊中虽然是靠姐姐露面经营,很少有人知道我,但毕竟在京城生活多年,难免会碰到熟人。

如今胖成这幅模样,没人会认出来我是香坊的二小姐。

姐姐曾经说我的香卖不了。

确实,银子买不来我的香,得用命来买。

3

王府内,除了裴清婉这个正妃之外,还有十几房侍妾。

其中有一位柳夫人,是王爷从花船上赎回来的歌伎,近日最受宠。

裴清婉表面上大度温婉,五脏六腑都被醋意腌透了,脾气阴晴不定,连带着伺候的人跟着倒霉,不下心就要挨罚。

「废物,只是让你把王爷请过来,人呢?」

「王妃,王爷一回府就去柳夫人那里了,奴婢压根没见到王爷。」

裴清婉愈发生气,把手里的热茶泼过去,桃香被烫到,但忍着没说话。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顶嘴倒是厉害,你就给我跪着,跪到王爷来为止……」

我点上一粒舒心凝神的香塔。

片刻后,裴清婉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地摆摆手,对桃香说:「算了,你再去请一次王爷,就说我不舒服。」

桃香退下前,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桃香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的将王爷请来了。

裴清婉心情顿时好起来,缠着他抱怨撒娇,要他留下用晚膳。

用膳时,王爷忽然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戏谑:「婉儿,你这房中怎么还有这么胖的丫鬟,她能做什么?」

裴清婉笑道:「这丫头是从南方逃荒来的,饿伤了脾胃不知饥饱,给她多少便能吃下多少。」

「倒是跟那能撑死自己的鱼一样,没有脑子,天生的穷贱命。」

我虽然不是真的逃荒来的,但也见过饿殍千里的惨状。

这些人吸着民脂民膏,心里却没有半分黎民为本。

王爷似乎香看我到底能吃多少,竟然直接让我去喝桌上的一盆鱼汤。

那盆中光是汤水,就有两升之多,我若喝完,肚子非撑炸了不可。

裴清婉见我没有动,立刻说:「王爷赏你的好东西,你磨蹭什么,快喝了,再把那鱼也吃了,好让王爷瞧瞧你的饭量。」

我慢慢的走近,手藏在袖子中捏碎了一枚香丸。

当我抬起手去端那一大盆汤时,王爷的鼻子突然动了两下。

「王妃,你可曾闻到什么幽香。」

王妃没有多想,指着我说:「定是这丫鬟身上带的,王爷,我带她入府可不是因为她这一身的肥肉,而是因为她会调香。」

王爷仔细嗅了嗅,然后让我到近前去。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汤盆。

刚一靠近,王爷忽然抓住我的手说:「这样细看之下,皮滑脂细的,倒也有趣。」

裴清婉顿时变了脸色,看我的眼神如一团死肉。

不过,她嘴上却说:「既然喜欢,那妾身就把这丫鬟送给王爷,她能伺候王爷是她的福气。」

「可这一身的肥肉,本王不喜欢,不如婉儿你先把她调教好了,等她瘦下来后,那姿色应该是不差的。」

王爷跟裴清婉用完膳之后,心里还惦记着柳夫人,不顾裴清婉暗示他留寝的话直接走了。

裴清婉一肚子火没出撒,看见我在旁边站着,一耳光扇过来。

众人都等着她撒火,如今看我先挨了耳光,一面庆幸不是自己,一面又同情地看着我。

「我倒是没看出来,就凭着你这一身的肥肉,居然还敢肖想别的。王爷不是想等着你瘦下来吗,我今天就先帮你剐下来二十斤肥油,看你美不美瘦不瘦,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