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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说:世间还有笔啊,我把你藏起来吧;他为什么要藏笔呢

2024-06-24文化
#深度好文计划#

汪曾祺在【囚犯】的结尾说,「世间还有笔啊,我把你藏起来吧。」他为什么想藏笔呢?让我们试图在小说中寻找答案吧。

既然本文一开头就提到了【囚犯】的结尾,显然我是不打算细致入微从头到尾的把小说内容还原给读者。这只能让读者自己去阅读原著。

这里我向读者推荐【汪曾祺全集】,这套集册收录了汪曾祺先生早年以及中年到晚年几乎所有的作品。【囚犯】亦在其中。广告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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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年轻时候的作品有一个特点:喜欢以第一人称「我」进入情节。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和父亲在一起出门,从哪来、到哪去,与「我」无关。

「我」只是写「我」在旅途中所遇到的,所看到的,心里所想的;都写出来让读者去看,去想,甚至需要去猜。这样的阅读很费劲,得多读几遍。

在汪曾祺的早期小说中,无论是有明显的故事情节的,还是没有明显故事情节的作品,都涉及个人的生存困境——【囚犯】亦是如此。

在颠簸的公共汽车上,所有的人都在躲避囚犯,「我」克服了嫌恶——任囚犯生满疥疮的手抓着自己的身躯;身前的一位女客拉住了「我」,她要借「我」遮挡她所嫌恶的犯人。

于是,「我」又克服了厌恶情绪为她提供保护。「我」帮助犯人,保护妇女,俨然是英雄。但是,「我」接着反思:

「借了这半点钟你成了托尔斯泰之徒,觉得自己有资格活下去,但你这不是偷巧吗?要是半点钟延长为一辈子,且瞧你怎么样吧。而且很重要的,这两个犯人在你后面;面对面还能是一样吗?好小子,你能够在他们之间睡下来。」

个体在荒谬冷酷的处境中都是孤独而痛苦的。「我」触及到是:当时的人的生存困境问题。

在汪曾祺看来,博爱非常脆弱,既抵挡不住成见的扭曲,也对抗不了现实功利的诱惑,根本无力克服人与人之间的孤立、冷漠和敌对状态。

在这种类似于鲁迅笔下麻木的人群状态下,一个人的清醒是可怕而又极其的孤独。「我」既不想沉沦,又厌恶周遭人的冷漠。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让「我」几近愤怒。

但好在,小说从头至尾都有父亲这个角色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我」。虽然十年没有见面,但血浓于水使一切隔阂荡然无存。父子俩不需交谈,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直达内心。

「我」在心里想:「我非常喜慰于我有一个父亲,一个这样的父亲。我觉得有了攀泊,有了依靠。我在冥冥蠢蠢之中所作事情似乎全可向一个人交一笔账,他则看也不看,即收下搁起了。他不迫胁我,不挑剔,不讥刺我,不用锋利的或钝缺的是非锯解我。」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时让人冷得害怕,那么,让我们感觉到温暖,化坚冰而成涓涓细流的是亲情;只有亲情才能不用防备;才能彼此依赖,才能互相托心。

显然,「我」的胸膛里有一颗正在燃烧着的心,而浑身流淌着的是滚烫的血。他想让全世界听到他心在烧的灼烈声响;他想用血泼洒在冰冷之上。

然而,「我心里乱起来。想起一个举世都说他对于人,对于人生没有兴趣,到末了躲到禅悟中去的诗人的话:

‘世间还有笔啊,我把你藏起来吧。’」

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你,藏的住吗?

哦,写到了结尾,依旧没有交代「我」藏笔的缘由。那就这样吧。想必读者自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