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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读书‖山杏儿·回眸—祝贺【我坐在古老的城墙上】新书出版

2024-01-30文化

回 眸

——祝贺【我坐在古老的城墙上】新书出版

山杏儿·文

我认识挪亚,是在小学二年级。那年,我刚刚从山里的高墩小学转入老县城的东关小学。也明白了父亲口中常常说起的大山外的「大地方」,就是我们村子以外的县城以及省城,还有其他大城市。例如唐山。那时我的大姐夫在唐山服兵役,常听大人提及唐山,提及突飞猛进的唐山钢铁公司,还有山势挺拔秀丽、苍松翠柏密布、含有凤凰展翅寓意的凤凰山。我们也会时不时地收到大姐夫从唐山寄来的信笺或者包裹。每次收到信笺、包裹,父亲的心情都会大好,也会给我们讲起他曾经去唐山出差时的一些所见所闻。

父亲口中所叙述出的古色古香的唐山火车站、火车站前摆放的锈迹斑斑的老式蒸汽机车;被老百姓喻为购物天堂的建国路百货商场、商场前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繁华路段复兴路的转角大楼、宽阔的新华路;唐山图书馆、展览馆、工人文化宫这些字眼都曾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所以,我记住了唐山这座城市。第一天到新学校,早课铃声响起时,我小跑着进了教室,忙忙地坐到座位上,老师开始点名。突然,我听到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到!」这声音吸引了我,禁不住回眸张望,这一望,让我终身难忘。我看到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小男孩,灰色的军装,灰色的军帽,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灵气,如电影【闪闪的红星】里的潘冬子。对,这正是挪亚小时候的模样。

初到县城时,父亲就陪我和母亲、弟弟、妹妹在县城的大礼堂观看过这部当时名噪一时的电影。在电影里,我见到过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挪亚的眼睛和潘冬子的一样,如天空上的繁星,荡漾着清水般的光芒,又透彻着不屈和智慧,敏锐和细致,让人眼前一亮。再次见到这双眼睛是初中二年级。同样是一堂早课,同样是我小跑着进了教室,忙忙地坐到座位上。不同的是那天点名的不是老师,而是当班长的我。我在一种鲜花盛开般的心情中开始点名。当我点到挪亚这个熟悉的名字时,我又听到了那个洪亮的声音——「到!」这声音再次吸引了我,禁不住地回眸张望。我认出了那双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是这眼睛里多了几分成熟。对,这就是青春时的挪亚。我盯着他细看,他低下了头,坐到座位上,和身旁的同学窃窃私语起来。我便无趣,扭回头继续点名。下课后,我向同桌打听他的情况,才知道他刚刚转学到我们这个班,很有艺术细胞,美术老师非常喜欢他。只是没过几天又重新分了班,我没有再细究,竟不知道他分到了那个班。

多年后,一个「六一儿童节」庆典,我正站在幼儿园的大门口,领着女儿,手捏身上仅有的十元钞票,和一位照相师讨价还价,想给刚刚结束演出的女儿拍照留影。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我认出了他——挪亚。我刚想开口向他问好,他已闪现而过。随后,我看到了温馨的一幕: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扛着一架摄像机穿梭在人群中为其女儿录像摄影,眼里满满的爱意。他漂亮的爱人紧随其后,给他递水擦汗。这场景深深地刺痛了我,让我的胸膛一阵抽搐。想想自己和爱人两地分居的日子,想想女儿缺少父爱关心的处境,再想想自己迫近窘迫的经济条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感。于是,我抛下紧追身后讨价还价的照相师,领了哭喊叫闹的女儿,径直回家。

又过了好些年,我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应邀参加县作协举办的第二次理事成员的选举大会。在选举会上,我又见到了挪亚。他坐在台上,我坐在台下,他在上面做报告,我在下面回忆过往的点滴。会议结束后,他向我走来,喊着我的小名,叫我同学。他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只是多了份深邃,多了份我读不懂的东西。那时,我的心里似乎有了一丝的安慰,心也温暖起来。我在心里默默想,最起码他还记得我们曾是同学,还记得我的名字,而且是小名。望着挪亚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曾经的那两次不经意间的回眸,定格了我对男性美最初的认知。如同小孩子最初认定糖是甜的,就会认为它永远是甜的,树是绿的,它就永远是绿的。这本能的意识似一股神奇强大的力量,储存在我的身体里,留在了我的岁月里,决定了我的生活态度,以致我的择偶标准也以挪亚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为准。这种思想几乎影响了我的整个人生,我也一直为此买单。

静下来细想,又觉得不曾为这最初的认知后悔过,这让我想起幼小时,在大山里的那些日子。

那时候的我,满脑子的幼稚和无知,常常放纵于田间地头、花蝶之间,游玩在绿树之下、泉水之旁,哼着儿歌赤着双脚踏在牛马羊走过的泥土之中、山坡之上,还时不时地躺在山坡上盯着蓝天白云的变化幻想山外的延伸,山外的繁花似锦,想象着父亲口中所说的大山外的「大地方」是怎样的景致,怎样的激动人心。为此,我曾经翻越几座大山,寻找过大山外的「大地方」。那时,我就认定我生活的这小小的一方土地是如此的美丽。它的美丽在于它的恬静,它的美丽在于它能给予我温饱。所以,它的美丽,它的恬静,以及它的贫瘠对我来说都是刻在我骨子里的珍贵,如同我在挪亚眼里曾经看到的水灵和清澈,看到的不屈和智慧,看到的敏锐和细致,以及这双眼睛曾经带给我对男性美的最初认知,都深深地刻在我的骨子里,很难改变。即使在某个瞬间,也认识到对男性美的认知在人生的各个阶段是不一样的,想否定自己之前的认知体系,觉得自己还会建立全新的思想体系。但是,在努力之后突然发现,刻在骨子里的情怀,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正如唐山,正如故乡,正如那双眼睛。于是,又执着地向前,永不怨悔!直到我加入作协,耳闻目睹了挪亚为工作,为景泰文化事业付出的勤奋与辛苦,以及他在文学创作上精益求精的执着,这种理念越加强烈。至此,我的认知也开始升华,升华为以挪亚为偶像,激励自己。

后来,拜读了挪亚的【落叶飘零】,激起了心中的许多涟漪。他的文笔和他的做人一样,清澈、透明、唯美。「叶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这句话让我思考了好久,感悟了好久。我在书页的空白处留下过这样的文字:「叶的离去,不是风的追求,也不是树不挽留。叶的离去,是它逃脱不了自身凋落的命运,不过是随风而落罢了。」

今天,在冬日温暖的炉火旁,在白茶弥漫的清香里,手捧挪亚的新书【我坐在古老的城墙上】,那两次不经意间的回眸又闪现在眼前。此刻,我的眼眶是湿润的,是挪亚的创作经历感动了我,也是他对文化工作的执着感动了我。

我想起前不久,为了安排一项在微信上就能说清楚的工作,挪亚驱车赶往我打工的地方。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说:「有事情你在微信上说不就行了吗?」

我又开玩笑说:「你看我这土头土脸的,你就这么让我见我的偶像吗?」

挪亚笑笑说:「这怎么能行?微信上能说得清楚吗?」挪亚带上眼镜,一页一页的翻阅着工作日志,认真地给我部署着工作内容。透过眼镜,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多了坚毅,多了刚强,多了远大理想的目标。

那天,我装卸了一整天的辣椒,依附在身上的辣椒味呛得他不停地打着喷嚏。挪亚只是在喷嚏之后揉揉鼻子,继续工作。他脚踏实地的工作态度深深地感染着我。彼时,我感觉自己似乎才刚刚认识他,也才更加明白,曾经如繁星闪烁着清澈光芒、透露着不屈和智慧的那双眼睛留给我的,是一个真正努力追求光明的跋涉者心底最真实的映射,也正是这种侵入骨髓的正气,让他写出了【我坐在古老的城墙上】这样多题材的优秀作品,也激励我在崇拜偶像和达成自我的旅途上愈挫弥坚。

作者简介: 山杏儿,原名张小兰,甘肃景泰红水人,生于1965年3月6日,技校学历,景泰县民政局退休职工,景泰县作家协会常务理事,白银市作家协会会员。作者一直酷爱文学,闲时偶码文字,也有一些文字散见于【景泰文学】,【景泰文艺】,【白银文学】,【白银晚报】,【甘肃科技报】等刊物。

责任编辑:戎峰

图片来源: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