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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3篇(散文)【烟雨丁香】

2024-04-27文化

北方的四月,丝丝雨幕时常就会在悄无声息中密密斜斜地地拉开。

细雨,很缠绵,既如烟似雾,又似幻如梦。为北方小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个季节的北方,有些清瘦,看似就是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尤其是那房前楼后淡淡的丁香花的清香,很是沁人心脾。

我所居住的小区里,各个角落里长满了丁香。每到这个季节,丁香花就会盛开。每天晨练时,我都会先去看看丁香花。

记得在若干年前,我与妻雨中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区甬道上,妻的高跟鞋与石面的磕碰声,在青石板上,很有节奏地敲打着平平仄仄的韵律。那轻柔的雨丝顺着屋檐串串珠儿似的洒落,淅淅沥沥地飘落在烟雾蒙蒙的青石板上,不一会就流到了低洼处积成一个小「潭」雨丝滑落,「潭」里会绽开一个个晶莹的细小的水花,还有一层涟漪,那种感觉真是美极了。

四月盛开的丁香花很美,而雨中的丁香更美。清冷中透着一丝柔和,高洁中透着一丝娇艳。小区的林巷既深幽也短促,深幽的是她的气息,不知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短促的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已就走到了尽头。

林巷的树丛旁,长满了密密麻麻丁香,紫色的含蓄使林巷更加神秘。即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漫无边际,空气中仍蔓延着丁香的香气和泥土的芬芳。

几天前的一场雨中,我在雨中拍摄丁香花。忽然,不远处有一位撑着雨伞,独自彷徨似和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悠然地出现在我视野里,当与我擦肩而过时,我侧目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姑娘约摸二十出头的样子,高高纤细的身材,略施粉黛的装容和一袭素衣,显得十分精致得体。当她从我身边飘过时,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烟雨的背影中,如同一个美丽精灵般,慢慢离开了我的视线。

这人在画中走,画在雨中湿的美景,一下子定格在了我的镜头里。也因此这小城的雨,才成了俊男靓女们那扯不断的情丝,那诉不尽的缠绵;是诗人默默的情怀,更是痴男怨女们多情的眼神和低调的沉思,这样的美,不着一字,却尽得风流!

潮湿的雨季让林巷中的过往者很迷惘,也很感叹巷中的这份安宁,这份详和,这份和着丁香花香的粲然,不觉心中也已变的潮湿了。吸一口气,会更多一份眷恋,只是不觉已到巷口。丁香花不言不语的展示着她的迷茫的风情,在林巷中静静地绽放着,孤单着。

「烟柳扶风,幽深雨巷丁香结。小桥楼榭,曼妙琼香屑。此物多情,羁绊离歌阙。声声叠,念柔心切,曲曲不停歇。」雨巷中的丁香花是惆怅的,那个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徘徊在这寂寥的雨巷,是在等那擦肩而过的惊鸿吗?那渺茫朦胧的期待,缭乱多少诗人的情怀。那绵绵的雨丝像永远也扯不断的银线,从早到晚纠纠缠缠。这时候很容易勾起人们对如烟往事的怀念。

置身雨中,那潮湿的忧思和惆怅不期而至,绍兴沈园里而那个经久不衰的凄婉的爱情故事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会浮现在你眼前。杭州西子湖畔的断桥,在梦里等了你千百年,去听听桥边静默着的依依垂柳,它会跟你讲一个永不褪色的人间仙缘。

雨巷中的丁香花是缠绵的,伴着轻柔的雨丝,纠纠起来仿佛一刻也不肯停歇,有说不完的情话;她清丽雅致如豆蔻女孩,弯弯的眼眸,清纯透明;她也会野蛮任性,像极了那恃宠而骄的小娘子,刁蛮而娇俏,让人恨不能爱不得;她还是贞静贤淑的温婉典雅,风姿绰约娇媚动人;她甚至会如倔强负气的巾帼须眉,豪迈奔放,坚毅中透着娇媚,果敢中蕴藏温柔。

雨林巷中的丁香花永远是那样多愁善感。她早就化身成了那位丁香般的姑娘,撑着雨伞,缓缓徘徊在幽深的雨林巷;她就是那位一生坎坷的女词人,独坐在屋檐下,看「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叹「怎一个愁字了得」;她就是那红楼深宅里葬花蹙眉的阆苑仙姝,朦胧中花泪两纷飞;她就是柳郎在杨柳岸晓风残月时依依惜别的知己,她就是李后主眼里朱颜已改的佳人……

恍惚中,在烟雨蒙蒙中任凭思绪摇曳,被柔柔的雨丝裹着带入幻梦仙境,就在这个林雨巷丁香花开的时节……

一一写于2024年4月27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