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
编辑/百里
我叫张福根,生在70年代初的一个小村庄。记得小时候,全家人生活拮据得很。好在那时候也没啥爱好,只要能饱着肚子,在村里和哥们捉田螺、打陀螺玩,也算是快活得很了。
我和马小花结下梁子,就从那年偷吃邻家人的桔子说起。马家祖上留下的一亩多地,种满了各种瓜果,尤其那几棵桔子树,果子红彤彤一大堆,更是香气扑鼻。
那年立冬前的一个下午,几个伙计蹭到马家的后园,看见几棵矮树下挂满了鲜橙,垂涎已久的我终于按耐不住,咕噜一声吞了口馋涎,就想偷摘几枚。可刚一抬手,就听后头"啪"地一声脆响,接着就见一道人影从旁边杂草丛中窜出,紧接着一只手毫不留情拽住我的耳朵,狠命往外一拖!
"嗷嗷嗷......痛死了!放手啊!"我龇牙咧嘴地狼嚎着,却还是被那只魔爪拽得东倒西歪。等我终于舔着眼泪瞟去看时,原来是马小花那个泼娃!
"瞧瞧我逮着了什么东西,嘿嘿可怜虫,把你的嘴馋吧唧嗷嗷地领回家伺候!"她一脸得意,一双桀骜的凤眼里透出几分狠辣。
于是,从马家后园到我家,一路上尽是我的惨嚎,只因这个臭马小花又拽又拖,硬是把我耳朵从左拉到右,从右扯到左,如同押解一个重犯回去受审判!
没错,马小花就是那么一个臭泼辣,一个拳打脚踢、野蛮无理的祸害。自小就嚷嚷着要当女扛把子,家务活儿样样干得利索,没人敢惹这个爱拳打脚踢的泼辣小妞!比我们哥几个还乌龙呢!
从那天起,我对马小花就是阴魂不散的怨念。可她大我两岁,身且魁梧,又泼猛无比,简直就是包青天派来的小太监!我虽偶有反抗,却每每惨遭压制,连声儿都叫不出,连我们大半个村男生都受她欺压。唉,当年的我急智不足,整天趴在地雷区里也不自知,只想着赶快把她这个霉运气给娶了,好好敲她两下子儿!
后来随着年龄渐长,马小花和我都有了不同的际遇。虽然她依旧霸道不减,却也收敛了些许疯疯癫癫的劲儿。可那从前她当着家人和全村人的面,羞辱和拖我耳朵的事,我却从未忘怀!
真是老天无眼啊,竟让我遭了这等屈辱,而那个施加我如此耻辱的始作俑者,最后竟还要被我娶回家伺候做妻子!您说这仇恨能不深吗?不过事到如今,纠缠不清也就罢了,唯有把这些往事都讲个明明白白,才能算给我来世一个交待......
从那次偷桔子被马小花抓个正着之后,我对她怀恨在心,憋了一股子劲儿要找回场子。可每每和她较量,我总是吃亏受怕。
渐渐长大后,我们都有了不同的际遇。马小花在村里无人敢惹,独当一面泼辣劲儿更足。我不服输,老想着报那场子。后来她入了学,离开了村子,我们的恩怨也就暂时止住了脚步。
大概三年后的一个冬日,马小花突然从城里回来,头一件事就是找上门来,气势汹汹让我赔罪道歉。原来她在城里误打误撞,结果惹祸上身,差点被人扭送警局。所以这才匆匆回来,想拿我祭旗开路。
"你和我那档子旧账还没清呢,现在倒反过来找我了?做梦吧你!"我狠狠瞪着她,话里话外都是狐假虎威。
"你还嘴硬?信不信老娘立马就扯你几个大嘴巴子!"马小花脾气上来就不讲理,扬起手就想打我。我赶紧躲开,嚷嚷着让她走开。
"我们算总账吧,那阵子我偷摘你家的桔子就是小事,可你当着全村人的面拽我的耳朵,那才是大出千呢!"我理直气壮,仗着刚长个子就胡说八道。
"你那是自作自受,嘴馋担待,应该感谢是我把你领回家,要是叫邻家人撞见,你还不得挨家法军呢!"马小花毫不客气顶了回去。
我气不过,脱口而出:"要不是怕打不过,那会儿我早该把你修理一顿了!"
"你?打得过我?"马小花根本不把我当回事,她拽着我的衣领子逼我低头,又是那熟悉的架势:"现在想找回场子,怕是还嫩了点吧!"
我羞愤极了,别过头去也不再搭理她。马小花见我无动于衷,也就放开我,嗤之以鼻走了。
就这样,那段岁月里,无论我如何想找回以前的面子、扳回一局,马小花总能一次次打击我的自尊,将我的勇气击溃,让我备受屈辱。有时我也对她拳打脚踢还手,但终究还是孱弱,只能被她压着打。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都渐渐大了。马小花虽然从外地回来过几次,可我们的矛盾却并未减少半分,反倒愈演愈烈。
终于,我们都要各自成家的年纪了。那时马小花已成了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女婿,人缘极差。相亲对象来了许多,可无一例外,见了她的本性就吓跑了。我在一旁暗自窃喜,心想:这下好了,你该尝尝挨打的滋味了吧!
可没过多久,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我和马小花的命运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狂风肆虐的雪夜,我刚从县城里赶集回来,一手勒着缰绳,另一手裹紧棉袄,狼狈地冒着风雪前行。谁知在一处街口,我看见了那么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
那是马小花,浑身狼狈不堪,额上甚至还有血迹!她独自一人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身上的棉袄也只剩下一半布料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一向英勇善战、臭傲不逊的马小花啊!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马小花,你这是怎么了?"我赶忙上前,扶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只见她双眼紧闭,嘴唇也在轻轻颤抖,显然就在刚才遭了什么狂风骤雨般的折磨。
马小花似乎很害怕,她下意识闪开我的手,警惕地瞪着我。可能是认出我来,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你...你怎么在这儿?"马小花的语气很是恐惧,话音中带着一丝暧昧的哽咽。
"我刚从县里赶集回来,正巧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诧异于她这等狼狈不堪的惨状。
马小花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轻轻点了点,眼神黯淡无神。这可太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风了,我暗自咋舌,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都是那帮王八蛋,他们污蔑我做了亏心事,我奋力反抗才落得这步田地......"马小花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夹杂着几分哽咽,是多年未见的软弱。
"说重点!到底是谁打的你?为什么要打你?"我皱起眉头,对于事情的经过有些蹊跷。
马小花这才缓缓陈述起事情的原委:原来她这阵子和D村的村霸纠缠不清,双方为了一点小事结下了梁子。谁知今日那王八蛋带人把她从外村绑回来,还污蔑她做了亏心事,遭人痛打才落到如此下场。
我当即勃然大怒!虽与马小花过去有嫌,但我终归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怎能容忍她就这样遭人欺凌?况且她现在也确实遭了狠了,需要我这个当年的"冤家"来伸冤。
"马小花,你跟我来!"我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马小花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替你报这口恩仇!那帮王八蛋太嚣张了,我定要为你做主!"我异常坚定地说。马小花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黯然下去。
"可是......"
"别狐假虎威了,跟我走!"我打断她的话,拉起她就向D村走去。马小花无言地随我而行,一路上我只觉浑身是火,决心要为她主持公道。
D村离县城很近,我们没多久就到了。马小花指引着,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帮村霸的窝点。只见一座破旧的民宅内,透出昏黄的灯火,夹杂着几分哗啦啦的嘈杂声。
"就是这帮孽畜!我这就进去问个水落石出!"我冲马小花使了个眼色,只见她咬着下唇,神色忐忑不安。看来她也有说不出的顾虑。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就要闯进那所民宅。可就在这时,马小花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
就在我打算直闯那民宅,替马小花主持公道的时候,她突然拽住了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的行动。
"等等...别冲动..."马小花低声说道,眼神里满是忐忑。
"可是我必须为你做主啊!难道你就这样被人污蔑欺凌,也认了吗?"我皱起眉头,不解她为什么反倒拦我。
马小花咬着下唇,良久没有说话。我只见她神色黯淡,似乎也没了之前的狠辣劲儿,倒像是在犹豫什么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我逼问道,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安的预感。
"你还记得...当年在后园,我抓住你时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吗?"马小花低声说着,眼神黯然却又笼罩着几分自责的复杂神情。
"当然记得!那一幕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当着全村人的面,拽着我的耳朵把我拖回家,那份耻辱我至今仍耿耿于怀!"一提起这事,我便又是怒火中烧。
"可是...其实也并非完全如你所想的那样......"马小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当年我确实看见你想偷我家的桔子,可我并未马上就阻止你。事实上,我当时只是想吓吓你,让你从此不敢再做那种事。谁知你竟然真的被吓着了,差点从树上摔下来,所以我才急忙拉住你的耳朵,免得你摔伤。"
"可后来你一路把我从马家后园拖到家中,当着村里那么多人的面,如何也称不上是为了阻止我摔伤啊!"我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那是因为...我当时也着实太冲动了。我只是开始想吓唬吓唬你,却没料到你会如此被吓到,然后我就有些失了理智。"马小花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了,"所以后来我才会如此做,其实也是为了给我们俩一个交代。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耿耿于怀,怀恨这么久..."
我被马小花说得哑口无言,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仿佛被她的这番话狠狠击中了一般。原来事情并非完全如我所想的那样,多年的恩怨竟然就这样被扯了个粉碎!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解释清楚?"我结结巴巴地质问道。
马小花叹了口气,眼神哀伤:"谁让我那时太过冲动,做了太多伤害了你的事情?所以后来,我也下定决心不再解释,只想铭记这个教训,以此惩戒自己过于张扬霸道的坏习惯。"
我愣住了,从未想过这一切竟因马小花的自省。转念一想,我顿时有些惭愧和内疚,为自己多年对她怀揣的恩怨和怀疑。看来,我们两个人确实存在太多的误会了。
马小花见我久久没说话,接着说道:"后来我离开村子,去了城里读书。谁知昨晚回来,没想到竟遭到那帮村霸的诬陷和毒打,我已经受尽了屈辱......"
我仔细看着她,这才发现她当真遭受了不白之辱。那张曾经泼辣的脸庞,此刻上了满是伤痕和污渍,看起来确实可怜又凄惨。一股悲愤之情油然而生,我几乎再也无法容忍她继续承受如此不公和伤害。
"马小花,我已明白事情的原委了。我现在就要为你主持公道,绝不让你就这样被诽谤和毒打!"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异常。
马小花却摇了摇头,似乎对我的话无动于衷。她疲惫地靠在墙边,低声说:"你已经看到我现在的处境了,要是还那样做,只怕我会遭殃更深..."
"可是难道你就这样认命了吗?!"我大声质问道,一时间竟然有些动怒。
马小花沉默不语,神情黯淡无比。我叹了口气,忽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和勇气在燃烧。也许,一切正是时候改变了...
"好吧,如果你不愿去找那帮村霸理论,那就交给我来做!"我挺直了腰板,昂首阔步就朝那破旧的民宅走去。
"等等!你别冲动......"马小花连忙拉住我,可我已是理直气壮。
"马小花,别拦我!这一次,我一定要为你主持公道,替你扬我们的清白!"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小花愣住了,可能从未想过我会这样坚持和勇敢。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并低声说:"谢谢你...福根......"
我当即壮起胆子,猛地推开那所民宅的大门。果然如我所料,大厅内燃着几盏昏暗的灯笼,十几个彪形大汉正围坐在桌旁喝酒闲聊。见我突然闯入,他们一个个都警惕地看向我,呲牙咧嘴不怀好意。
"你小子是哪根棍打的?敢来我们老巢撒野?"为首一人怒目而视,还未等他出声呵斥,我便替他抢先开口了:
"你们这帮王八蛋,昨晚怎么欺侮马小花的?说吧,到底为了什么缘由要如此诬陷她、 侮辱她?"
"马小花,真相大白于天下了!你也看到了,那帮村霸才是诽谤和谩骂你的罪魁祸首。现在轮到你说话了,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我怒视着刚被我狠狠修理了一顿的那群村霸,他们此刻一个个伶仃叫苦,被打得遍体鳞伤。马小花则侧立一旁,神情黯淡,似乎对眼下的形势还有些迷惘。
"福根,我......"马小花欲言又止,难掩内心的犹疑。
"你就不要再手软了!他们诽谤你、羞辱你、甚至还打伤了你,岂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只需你点点头,他日再治他们的罪行也不迟!"我见她还有些犹疑,于是继续说服道。
马小花的眼神黯然地扫过那群村霸,他们虽然狼狈不堪,可在她眼里,也许仍是那些曾经的狰狞与威吓。我能感受到她内心对他们的恐惧与不安,甚至对他日可能遭受的报复也开始忧心忡忡了。
"马小花,你看看你自己!你曾经多么泼辣豪放,才干横溢,村里谁人不敬畏你?可为何现在你却如此畏首畏尾?"见她仍然无语,我不由有些焦躁起来,鼓足勇气大声喝问道。
马小花听罢,终于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眸中再无往日的桀骜不驯,只剩下几分疲惫和无助。她的嘴唇有些颤抖,似是鼓足勇气才缓缓开口:
"福根,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确实曾经是一个呼风唤雨的泼辣女儿,为所欲为,谁也不敢惹我半分。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那些年的糊涂劲儿，到底是给我惹下了多少祸患啊......"
"可是,就因为你当年的一时糊涂劲儿,就要这样逆来顺受吗?我看不过去他们这样羞辱你!"我皱起眉,不满地反驳道。
马小花却微微摇头,眼神恬淡了几分:"你还记得当年,我为何要拉住你的耳朵吗?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却做得有些过火。虽然当时我的做法确实有失偏颇,可如果我不及时拉住你,你可能就会从树上掉下去摔伤了。所以我才会在第一时间拉住你的耳朵,避免你受伤......只是后来我确实也有些情绪失控,才会做出如此过激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我仍然觉得你当年的行为太过分了!"我斥责道。马小花苦涩地笑了笑:
"也许当时我的做法确实让你耿耿于怀了。只是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也渐渐意识到,我以前泼辣放肆的行为终归是错误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反省自己,希望能改掉从前的那些缺点和败习。"
"你的意思是说......"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写满了困惑。
"正是如此。"马小花点点头,"我之所以会遭到那些村霸的诬陷和毒打,其实也是我自己之前做错太多、惹祸太多所致。他们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报复我当年对他们的刁难和欺侮罢了,我也是咎由自取。"
我哑口无言,看着马小花疲惫却又释然的模样,只感觉有太多话哽在了心口,却难以言语。原来,这个曾经傲视群雄、泼辣放荡的少年英雄,是在这些年的反省与磨难中,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正道。而我,却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对她怀恨在心。
"福根,你放心吧。"马小花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已经不在乎他们对我的伤害和诽谤了。就让他们去吧,我只盼望自己能时时反省、勿再重蹈覆辙。至于你,我也由衷感谢你情同手足般的维护和善意。
"如果不是有你这个当年的'冤家',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阴霾,继续做一个泼辣了无是处的混账东西。是你的坚持和勇气,让我意识到了自己内心的偏执和傲慢。"
马小花说着,眼神变得温和而感恩。我只觉心头一热,眼眶也有些湿润。原来我们之间的这些年的纠葛与恩怨,不过是一场patricians误会,而今天终于迎来了彻底解开心结的一天。
"马小花,我才是应该感谢你。正是你当年的'教训',让我意识到了嘴馋的过错;而你后来的反省,又让我看到了惩前毖后、以德报怨的可贵品行。如果没有经历这一切,我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孜孜不倦的嘴馋鬼,贪得无厌。"我由衷地说道。
马小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只见她迈步走到那群狼狈不堪的村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从今往后,有我马小花在,决不允许你们这些霸王在我们村里横行霸道了!谁若胆敢如此,我必祸不轻触!"马小花双手叉腰,一字一顿地说着。
那群村霸被她如临大敌般的气势吓得几乎不敢喘气,唯唯诺诺地连声答应。看着马小花英姿勃发的样子,我不禁会心一笑。或许,她注定就是要做一个维护村里正义的"泼辣女侠"吧!
就在这时,村里陆陆续续有人赶来,看到满地狼藉的景象且各个面面相觑。马小花于是便把事情的原委和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讲了个明白。
"这群村霸素来无赖,诽谤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甚至还想加害于我。所幸我们村有这么一位光明磊落的好汉子,替我主持公道,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马小花说着,微微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赤手空拳,将这群彪形大汉修理得这般狼狈。一时倒也有几分小小的自豪感在心头滋长。
"多谢福根这位好男儿,维护了我们村里的正义!"村里的长者们也纷纷向我点头示意。而马小花则是含笑看着我,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别的什么意味。
从那以后,马小花彻底扬眉吐气,成了村里维护正义的"泼辣女侠"。她威慑着那些作恶多端的村霸,使得我们村子恢复了昔日的太平盛世。而我,也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终于释怀了与她之间的恩怨。
有一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在家中沉思。马小花的身影便又浮现在脑海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很难将她与那个泼辣无理的形象划等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勇敢正直、光明磊落的好姑娘形象。
正当我陷入遐想之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接着就见马小花拎着一小篮桔子出现在门口,神情有些羞怯。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却也禁不住心里突然小鹿乱撞起来。
"上次我答应过你的,这桔子就是当年我们恩怨的根源。"马小花说着,将那篮子递给了我,"我们就从今天开始,重新开始吧!"
我接过篮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桔子的香气便在这一刻弥漫开来,芬芳馥郁,仿佛在预示着一段全新的开端。
自那之后,马小花常常会特意拿些园子里的果子来分享。有时,她也会在农闲时光,主动来帮我料理家务。我们就这样默默无言地互相疗伤、互相理解、互相接纳,竟也相伴走过了十几个年头。
直到很多年以后的一天,当我的白发苍苍,岁月凌迟,马小花却仍像个活力四射的姑娘,主动拉起我的手说:"福根,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我只是点点头,温柔地看着她。一缕阳光从窗棂中漏了进来,照在马小花的脸上,使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红扑扑的、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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