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有的在守护一个人,有的在守护一段情。
它保留在人们心中最纯洁的位置,不容玷污。
就像暗恋,让你的所思、所想不被幻灭。一旦破坏了,那份美好,便荡然无存。
虽然不可得,却能让人在混乱的思绪中送去一抹清凉。
法国诺贝尔奖作家安德烈·纪德在【窄门】中描绘了这样一个爱情故事,它超乎了人们正常理解的范围,两个相爱的人,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看得直让人匪夷所思。
余华说:「我若能写出这样一部作品就满意了。」
作者的文字很美,金句连连,还能引发人无限思考。
可到底什么样的爱情,才会令人无限遐想,可触不可及呢?
或许,是让最美好的一面在对方心中长存,而那一面,就是少有人走的路——窄门。
这种爱情,只能远看,不能触碰。
01
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美,也许我们不自知,但在别人心中,就形成了你特有的颜色。
若是换了一种风格,别人看起来觉得很别扭。
杰罗姆12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因为守孝,常常戴着一朵黑色的小花。
一到换季时节,杰罗姆的脸色就变得异常苍白,因此,母亲带着他到郊外,住在勒阿弗尔的舅舅家。
守孝结束,母亲换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杰罗姆觉得很难看,母亲不得不换回黑色。
母亲还说,舅母每天穿得花枝招展,黑色花都没戴过。而杰罗姆却觉得舅母长得如此漂亮,就该穿着艳丽才适合她,反而穿着素雅,就与她很不协调。
舅母的美,是她给杰罗姆的最初印象,所以,他喜欢舅母。然而,家里发生了一件事,令他对舅母的看法有了改变。
有一次,杰罗姆到书房里拿一本书,临走前,被舅母叫住了。舅母扯下他衣领的扣子,伸手进去抚摸,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杰罗姆挣脱出来后,把舅母碰过的地方用清水狠狠地搓洗干净。
他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被玷污。
那时的杰罗姆已经有了自己倾慕的对象——表姐阿莉莎。
他说阿莉莎很美,除了美,还有一种魅力吸引着他,就像但丁【神曲】中的女神特雅贝丽齐,优雅深致。
有一天,杰罗姆到楼上找阿莉莎,却撞见舅母与一个军官调情。在他们调情的时候,表弟和表妹还被送入房间,做掩护。
他没敢多停留,就跑上了阿莉莎的房间。
杰罗姆看到阿莉莎在抱头痛哭。
因为阿莉莎知道母亲出轨,而她又不敢告诉父亲,深怕伤害了父亲。弟弟妹妹还什么也不懂,却被母亲利用偷情。因此,她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杰罗姆吻了阿莉莎,两人抱在一起。
两个孤单的灵魂,内心都被污染了,所以,他们都想守住自己的那份圣洁。
他们在心中宣泄着,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02
过了几天,舅母跟人跑了。
母亲和姨妈都见怪不怪,早就看出了一点端倪,只有舅舅蒙在鼓里,伤心欲绝。
他们到教堂里做礼拜,听牧师宣讲:
「你们尽力从这窄门进来吧,因为宽门和宽路通向地狱,进去的人很多;然而,窄门和窄路,却通向永生,只有少数人才找得到。 」
宽门,如同舅母穿得花枝招展,闹哄哄地走去;窄门,费力才挤进去,就像阿莉莎的房门,虽然巨痛,但也预示着另一种快乐,那种纯洁而神秘的天使般的快乐。
这种宗教信仰,与杰罗姆产生了共鸣,他决定严格律己,坚守美德。无论是学习还是助人为乐,都是为了守护阿莉莎。
过了几年,母亲病倒,临终前,杰罗姆把他喜欢阿莉莎的事跟母亲说,母亲非但不反对,还很支持他。
杰罗姆打算先跟阿莉莎订婚,等完成学业再去参军,回来后就与阿莉莎结婚。
然而,阿莉莎却不同意订婚,她不要杰罗姆的承诺,还撮合自己的妹妹朱莉叶跟杰罗姆在一起,而朱莉叶为了姐姐,自动退出这场感情的游戏,与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
杰罗姆一直追,阿莉莎一直退。
她对杰罗姆说: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女孩,你说你爱我,是因为你还没遇到别的女孩。」
这些年,她看到了母亲的出轨,又看到了父亲遭受背叛而加速衰老,她害怕自己也走入了宽门之中。
杰罗姆笃定自己是深爱着阿莉莎的,他愿意等。等她接受他,等他长大。
他们就这样,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抑制自己的情感,相爱又无法在一起。
换成正常人的理解,就是内心的戏太多了。
但是对于一个有信仰的人来说,就是坚守一方水土。
就像理想与面包,选择面包,轻而易举;选择理想,高高在上,摇不可及。
03
杰罗姆去参军后,两人只能通过写信,倾诉彼此的思念与日常琐事。
在信中,他们无话不谈,倾诉衷肠,可当杰姆参军回来,两人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搜肠刮肚,不知道要聊些什么。
他们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终于牵上了手,可牵了一会,阿莉莎的手就出汗了,杰罗姆尴尬地松开了手。
回来后,阿莉莎写了一封信给杰罗姆。
她说:「令我伤心的不是你松开了我的手,而是感到你不这样做,我的手也会放开的,既然它在你的手中不舒服了。」
他们约定,如果哪天阿莉莎不再戴着杰罗姆送给她的水晶项链,杰罗姆第二天就自动消失。
在一起,就避免不了出现尴尬的场面,毕竟人无完人,而她就不想破坏自己在情人心中圣洁的形象。
所以,当杰罗姆提出结婚时,阿莉莎脸色异常苍白,她害怕结婚,害怕两人因为柴米油盐吵架,更害怕步入父母后尘。
只有在信中,他们在彼此心中才是完美无瑕的。
提出结婚的第二天,杰罗姆去找阿莉莎,发现她已经摘掉了脖子上的水晶项链。
杰罗姆信守承诺,自动离开了。
没有阿莉莎的日子,他在流浪……
后来,杰罗姆给朱莉叶写了一封信,诉说他和阿莉莎坎坷的爱情。
一个月后,杰罗姆收到朱莉叶的回信,说阿莉莎死了,死前她紧紧握着那条水晶项链。
杰罗姆在阿莉莎留下来的日记中,才窥见了她的内心。
她爱杰罗姆爱得如痴如醉,可为了信仰,又不敢走进幸福之中。
十年后,朱莉叶再见到杰罗姆,问他为什么还不结婚?
杰罗姆说:「等我忘掉许多事情。」
「你希望很快忘记吗?」
「我希望永远不忘记。」
这段刻骨铭心的生死爱恋,让两个恋人都得到了永生,然而,他们从未拥抱过幸福。
明明在眼前,又似隔着千山万水。
得不到的,才能永存。
04
在书中,阿莉莎说了一句话:
「我们出于相爱,就彼此抱着高于爱情的期望,从那一天起,我的梦想升到了极高极高,再谈任何世间的欢乐,都会使它跌落下去。」
她把爱情当成至高无上,不容得掺杂一点杂质,以致于两人走进了那扇窄门。
在她看来,她的爱情得到了永生。
然而,我们每个人都是凡人,有喜怒哀乐,有得体与失态,爱情终归是两个人的相处。
相处,必定会有吵闹,会发生不愉快,它在于人们怎么去弱化不完美,包容对方的缺点。
只有得不到的才是美好的,得到的必然会落实到日常琐事。
把不完美的以另一种方式展现,想必也是一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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