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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作为继子,遭叔伯们排斥,那年春节大雪纷飞,听到敲门声

2024-09-14文化

(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所有作品皆今日头条原创首发,抄袭、搬运、洗稿者可耻!)

讲述人/刘锋 整理/ 战舞

1963年,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父亲是个遗腹子,奶奶在他还没出生时就改嫁了,父亲从小就寄人篱下,在后爷爷家长大。

听奶奶说,父亲小时候就没少受气,后爷爷对他总是冷冷淡淡,觉得他不是自己亲生的,给他吃的穿的都是最差的。而大伯呢,作为后爷爷的亲生长子,备受宠爱,什么好的都轮到他,父亲则一直被忽视。

父亲长得黑瘦,性格也软弱,常常唯唯诺诺,不敢顶撞后爷爷。奶奶虽然心疼他,但因为改嫁的缘故,对父亲的帮助也很有限。

后来,父亲大了,也该娶媳妇了,可家里穷,后爷爷又不愿意管,结果父亲一直拖到三十多岁才娶上媳妇,而我母亲是一个逃荒过来的女人,身无分文,带着几分绝望嫁给了父亲。

他们的婚房,是后爷爷家后院里的一间破旧小屋,房顶的瓦片常常漏雨,墙壁也快塌了。母亲一进门,看到这房子,眼泪就没忍住,但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家收拾好,开始和父亲一起面对这个艰难的生活。

那时候,我们家在村里算是最穷的。村里实行大集体,工分制度决定了每个人的收入,父亲因为身体瘦弱,干活不行,挣的工分总是最低的。母亲也一样,她虽然干活勤快,但女人的力气总归有限,挣得也不多。再加上家里孩子多,生活更是捉襟见肘。

我作为长子,小时候体弱多病。五六岁时,我得了一场大病,后来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留下了癫痫的后遗症,动不动就会犯病。家里本来就穷,为了给我看病,父母四处借钱,生活更加困难。

村里人经常奚落我们家,说我们家孩子多、工分少,过得比别人差。每次听到这些话,父亲总是默默不语,母亲则咬紧牙关,继续劳作,尽管生活艰难,她从来不埋怨,总是告诉我和弟弟妹妹:「咱们家虽然穷,但人穷志不短,总有一天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的身体一天天恶化,到了十几岁时,病情频发,我不得不辍学回家,成了生产队的放牛娃。虽然年纪小,但我心里知道,家里供不起我读书了,能做点事替家里分担,也算是帮了父母的忙。

有一天,我在村头放牛时遇到了春荣哥。他是陈老伯的三儿子,在公社里当放映员,负责给各个村放电影。春荣哥个子高高瘦瘦,性格开朗,见人总是笑着打招呼。他知道我因为生病辍学,主动过来和我聊天,还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去放电影。

我心里一阵激动,放电影可是村里最热闹的事,能跟着春荣哥一起去,简直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那以后,只要春荣哥到村里放电影,我就跟着他跑前跑后,帮他收拾设备,拉片子。有时候,他还会让我坐在放映机旁边看电影,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通过春荣哥,我渐渐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心里也多了一份希望。虽然生活依然很苦,但我不再觉得未来是一片黑暗。我开始明白,生活虽然困苦,但总有出路,只要坚持下去,总能熬过这些难关。

跟着春荣哥放电影的日子,成了我那个灰暗童年里最亮的一束光。每次他来村里放电影,我都乐得像过年一样,早早地跑到村口等他。

春荣哥总是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峰,你这小子够勤快的!」他嘴里虽然说得随意,但我知道,春荣哥是真心愿意带着我。他没有嫌弃我这个穷小子,反而让我觉得自己也能有点用处。

春荣哥是个热心肠,虽然在公社里做放映员,但他对谁都不摆架子。每次放电影的时候,他都会让我帮忙一起搭设备、拉片子,有时候忙得饭都顾不上吃,但我心里高兴,觉得自己终于不是光靠家里吃闲饭的人了。

有时候电影放到一半,我会坐在放映机旁边,偷偷瞄着银幕上那些神奇的画面,觉得那个大大的银幕和我脚下的世界完全不同。

春荣哥还会给我讲一些外面的故事。他告诉我:「小峰,世界可大着呢,别光想着眼前这点苦日子,将来肯定有好日子等着你。」他的话像是一颗种子,悄悄在我心里生根发芽。虽然家里穷,生活艰难,但我渐渐相信,只要努力,未来总会有转机。

但回到现实,我的生活依然充满艰难。家里的贫困并没有因为我跟着春荣哥跑电影而好转,尤其是我的癫痫病,给家里带来了不少麻烦。

有一次,我突然发作,摔倒在田里,浑身抽搐,眼前一片模糊。等我醒来,发现母亲已经哭红了眼,父亲也在一旁默默叹气。那一刻,我感到深深的无力——这病不仅折磨我,也拖累了家人。

为了给我治病,父母已经借了不少钱,村里人经常对我们指指点点,说我这病是「命不好」,谁摊上谁倒霉。每次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我都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闷得难受。母亲从不抱怨,父亲则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们心里比我更苦。

就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陈老伯一家帮了我们不少忙。陈老伯是村里的老会计,五十来岁,个子不高,瘦瘦的,平时总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但他在村里德高望重,大家都敬重他。他不仅会算账,还能说公道话,村里人都听他的。

陈老伯对我们家一直照顾有加。记得有一次,我病情严重,家里连请医生的钱都凑不齐了,母亲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个时候,陈老伯得知了情况,直接从家里拿出五块钱,塞到母亲手里,说:「先拿去给孩子看病,命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那五块钱,在当时可是大数目,但陈老伯一点也没犹豫。

医生来了,给我开了药,总算把病情控制住了。母亲感动得热泪盈眶,握着陈老伯的手说:「陈老伯,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等我们有了钱,一定还你。」陈老伯笑了笑,摆摆手:「别说这些了,能帮的我就帮,孩子的命最重要。」他的语气平淡,却透着真诚的关心。

陈老伯不仅自己帮我们,还带着他的家人一起照顾我们。每当我们家实在揭不开锅时,陈老伯的妻子就会给我们送点粮食、蔬菜。她是个热心肠的人,总是笑着对母亲说:「你们也别太难为自己,先把孩子照顾好,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永远记得那个冬天,母亲背着我去看病,路上遇到了陈老伯的儿子——春荣哥。他听说我们家里又出事了,立刻把我们带到了他家,不仅招待我们吃了一顿热饭,还把他们家的腊肉切了一大块让我们带回去。

那时候,村里人都说我们家倒霉,日子过不下去,但陈老伯一家从没嫌弃我们,反而总是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他们的善举让我和家人倍感温暖,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母亲常常对我说:「小峰,记住陈老伯一家对咱们的好,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们。」

我也从心底感激春荣哥。他不仅带着我学会了放电影,还教会我如何在困境中坚持下去。有时候放完电影,他会坐下来跟我聊聊生活,问我有什么打算。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希望,好像再难的日子都难不倒他。

我记得有一次,春荣哥对我说:「小峰,别光想着眼前的苦日子,咱们农村正在变,你看,以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我那时还不太懂他的话,但他对未来的信心,却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我心里。后来,我才渐渐明白,春荣哥说的是农村的改革。那几年,村里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分到每户人家,生产队解散了,大家可以自己种地了。

我家的生活慢慢好转,地里粮食多了,母亲不再为吃不饱饭发愁,父亲脸上的愁容也少了许多。虽然我的癫痫病还是时不时发作,但我已经习惯了,不再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春荣哥时常来看我,还让我去帮他放电影,渐渐地,我也在村里有了一点名气,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看不起我了。

就这样,日子一点点变好,我心里对未来也多了一份期待。看着家里的米缸再也不是空空如也,我知道,曾经那些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村里的变化越来越大。那时候,我还依稀记得生产队解散时的情景。以前,村里人都靠生产队分工,每天从早忙到晚,但挣的工分总是少得可怜。自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家户户分到了自己的地,谁也不用再看生产队队长的脸色,大家都有了干劲儿。

我们家也不例外。虽然父亲和母亲年纪渐大,但他们却比从前更拼命,因为这地是咱们自己的,种得多收得多,心里自然踏实。母亲每天早早起床,下地干活,回家后还不忘照顾我们兄弟姐妹。她经常对我说:「小峰,现在有了咱自己的地,不能偷懒,好日子要靠自己一锄头一锄头地挖出来。」

而我,虽然身子不太好,但也跟着家里干活,尽可能分担一些。我知道,父母辛苦了一辈子,总不能让他们操劳到老。我会趁着母亲下地时,悄悄去挑水、劈柴,尽量让她少操点心。看着家里的稻谷一点点堆满仓房,我心里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家里不再为吃不饱发愁了。

日子好起来后,父亲的脸上也不再总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虽然他话依然不多,但我能看出,他对我们这家子人生活有了信心。有一次吃饭时,父亲放下碗筷,抬头看着我们说:「小峰,你们兄弟几个都大了,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听到父亲这番话,我心里一阵感慨,想起了过去那些艰难的日子。父亲从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脆弱,虽然他老实、本分,但我知道,支撑起这个家的不光是母亲的勤劳,还有父亲的隐忍和坚守。

就在这段时间,家里也开始张罗着给我娶媳妇。母亲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催促我说:「小峰,你也不小了,是时候成个家了,家里日子好起来了,我们也不用担心你娶不上媳妇。」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既激动又忐忑,毕竟自己身体不好,能不能找到一个愿意和我过日子的姑娘,我心里没有底。

没过多久,村里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她叫小秀,比我小三岁,是隔壁村的人。第一次见她时,我紧张得不知说什么好。小秀长得并不算很漂亮,但眉眼清秀,身材结实,一看就是能吃苦的女人。她坐在我对面,低着头不怎么说话,脸上带着一丝羞涩。母亲在一旁笑着打趣我:「小峰,看看人家姑娘,多好啊,你可别让人家失望。」

那天我们聊了不多的话,我发现小秀是个很朴实的人。她问我:「你家里几个孩子?地多不多?」我如实回答,她听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我能看出她眼里的认真和现实。最终,经过几次见面,我们定下了亲事。

结婚那天,家里忙得热火朝天,村里人都来帮忙张罗。父亲难得地露出了笑脸,一边指挥着人手,一边不停地给来道喜的亲戚朋友敬烟。母亲则忙着在厨房里准备酒席,逢人就说:「小峰这孩子啊,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以后我们也能放下心了。」她的眼角含着笑意,那种安心的笑容,我很久没有见过了。

那天,我穿上了新郎的衣服,牵着小秀的手走进了新房。新房是父亲和我一起修的,比当年的破旧小屋好了许多,瓦片换了新的,墙壁也重新砌了,屋子里干净整洁。

我看着小秀,她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闪着一丝泪光。我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动——这一刻,我知道,自己真正有了一个家。

婚后的日子虽然依旧不算富裕,但和小秀一起的生活让我感到无比踏实。她是个勤劳的女人,每天跟我一起下地干活,收拾家务,日子过得简单却充满了温暖。

有时候,我病情发作,小秀总是紧张地守在我身边,等我缓过来后,她才松一口气。她从来不抱怨,也不嫌弃我的病,总是笑着对我说:「别怕,咱们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

结婚后不久,我和小秀有了孩子。第一次抱着儿子,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暖暖地填满了。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我知道,我必须更加努力,为他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过那么多苦日子。

随着孩子的出生,家里的日子也逐渐红火起来。每年秋天,稻谷丰收,我们家的粮食不再缺,甚至还能拿出去卖点钱。小秀勤俭持家,总是把多余的钱存起来,说是留着给孩子将来读书用。我看着她的辛苦和操劳,心里满是感激。

再后来,我的病情渐渐好转,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开始跟着村里的几个老乡一起外出打工,虽然不是什么高薪工作,但每月挣点钱补贴家用,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加宽裕。小秀在家里照顾孩子、种地,日子过得安稳而充实。

有一次,我带着妻子和孩子回娘家,见到了已经年迈的父母。父亲比以前更加沉默,但看着孙子时,他的脸上总是露出慈爱的笑容。

母亲虽然年老,但精神依旧,见到我们回来,忙不迭地让我们进屋休息,给我们端上她亲手做的饭菜。

坐在饭桌前,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种感觉让我意识到,家不仅仅是一个物质的存在,更是一个让人心安的港湾。

后来,父母相继离世。临终前,母亲拉着我的手,嘱咐我:「小峰啊,咱们这辈子吃了不少苦,但好在有些人一直在帮咱们,陈老伯一家、春荣哥,他们对咱家的恩情你可不能忘,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我含着泪点了点头,母亲的这些话深深印在了我心里。

父亲走得安详,母亲也走得平静,他们走的那天,村里人都来送行。春荣哥和陈老伯一家也来了,春荣哥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爸妈能看到你现在的日子,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我抬起头,看着春荣哥,心里涌上一股感激之情。我知道,没有他和陈老伯当年的帮助,我可能早就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如今,父母已经安息,但他们留下的教导和嘱托,却将陪伴我一生。我会永远记住他们的话,感恩曾经帮助过我的人,并把这份感恩传承给我的孩子。

日子虽然还在继续,但我的心已经不再惧怕风雨。和小秀一起,我知道,无论未来还有多少坎坷,我们都能一起走下去。因为,生活的温暖,早已扎根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