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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时再读【飘】,发现了一些爱情的真相(一)

2024-02-08文化

「世界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生活就在一片废墟当中,恐慌像一阵冷风一样呼啸着从她心里呼啸而过。」

在【飘】这部小说接近尾声的时候,书中出现了这样一段文字,完美地呼应了文章的标题。

杰出的小说家都是很会卖关子的,他们一般不会在小说一开始就告诉读者,他们想表达什么主题。你只有一直读下去,读到小说的最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作者想表达的主题是这样的!

尽管很多时候,这种主题在小说的标题中就已经有所暗示了。

【飘】的英文名是「Gone with the wind」,单看字面意思,是「随风而逝」的意思,大概是为了翻译的美感,于是选择了「飘」这个形象又富有动感的名字。

所以,某种意义上,这部小说讲的是有关「失去」的故事。

小说以南北战争为背景,通过讲述女主人公郝思嘉的爱情纠葛和生活遭遇,生动再现了美国内战时期南方动乱的社会现实,既有浓厚的史诗风格,同时也是历久不衰的爱情经典。

郝思嘉是美国佐治亚州一位种植园主的女儿。

她生活自小生活优渥,有一个尊重她、疼爱她的富有且颇有社会地位的父亲,还有一个高贵的、优雅的、善良的,接近于完美的母亲。她的父亲和母亲毫不掩饰地彼此相爱着,给了她一个非常温暖的家,以及一个幸福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她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直到十六岁时,她还不曾体验过,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共处一室时是怎样一种体验。

她长得并不漂亮,却十分富有女性的魅力,并非常善于利用这种魅力,为她赢来了众多男性的爱慕。

十六岁的郝思嘉,有美貌,有美酒,有郊游,有舞会,有众多男孩子众星捧月一般的追求……

然而,命运看似仁慈,给年少的她安排洪福,却又让她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点体验失去。

这些「失去」深深地引发了我的共鸣,赚足了我的眼泪,也开始发现:原来很多爱情的真相,早就写在我20岁就读过的书里,然而当时的我,却没有读懂。

真相一:某人的缺席反而使他在你心里完美无缺

郝思嘉第一次有关「失去」的体验,就卫希礼给的。

卫希礼外表英俊,举止优雅,风度翩翩,是郝思嘉所处那个上流社会一个非常优秀的公子哥儿,同时,也是郝思嘉的好玩伴。

就像周围很多其他庄园的公子哥儿一样,卫希礼常常带着郝思嘉去参加各种郊游和宴会,常常来到郝思嘉所在的塔拉庄园跟郝思嘉一起玩耍。

虽然他不曾对郝思嘉有过任何暧昧和表白,但是在郝思嘉的心目中,卫希礼是爱慕他的,就像其他那些公子哥儿一样。

然而,卫希礼和表妹媚兰订婚的消息,却犹如一颗炸弹,扔进了郝思嘉平静的生活之湖里。

郝思嘉迎来了人生的第一记当头棒喝。

但是郝思嘉的独特和迷人之处就在于,她不是主流观念里那种循规蹈矩的「淑女」,她没有安然接受这种安排,而是选择主动争取。

于是,就有了在卫希礼和媚兰的订婚宴会期间,十二橡树庄园的藏书室里,郝思嘉对卫希礼的大胆表白。

这种表白,并没有达到郝思嘉预期的效果。卫希礼义正词严的拒绝了郝思嘉,郝思嘉恼羞成怒,脱口大骂,朝卫希礼的脸上甩了一耳光,卫希礼离开了藏书室,还「轻轻地带上了门」……

读者读到这里,莞尔一笑的同时,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颇具喜感的场景,竟然为后面的很多悲剧埋下了伏笔。

那一天,郝思嘉四射的魅力几乎征服了宴会上的所有年轻男性,却唯独没有征服卫希礼。

这种不被征服,反而成了郝思嘉心里的某种执念。

正如严歌苓在【寄居者】的开头所写的那样:

你还年轻,肯定记得自己犯过这种毛病:某人的缺席反而使他在你心里完美无缺。

郝思嘉对卫希礼万般恼怒,卫希礼在郝思嘉心目中的形象却毫发无损,反而更加光彩夺目了。

真相二:爱情,有时候是一场盛大的想象

被拒绝的郝思嘉,赌气嫁给了媚兰的弟弟查理,一个毫无男子汉气概的男孩子,糊里糊涂地开始了一段并不幸福的婚姻生活。

之后,南北战争开始了。

不管郝思嘉之前有多厌恶战争,她的生活,还是不可避免地跟战争联系到了一起,并为之深受影响。

查理参军了,查理又牺牲了。

郝思嘉生了孩子,又成了寡妇。

卫希礼也参军了。

作为寡妇的郝思嘉受到媚兰的邀请,从塔拉庄园来到亚特兰大散心。

从此,开始了她和媚兰之间微妙复杂又真挚深切的情谊,媚兰,这个最初被郝思嘉称之为「像个小老鼠一样」的女人,和郝思嘉成为人生最亲密的战友,见证了彼此人生中的种种重要时刻。

这中间的变化,跟卫希礼是有关系的。探亲回家的卫希礼拜托郝思嘉照顾媚兰,郝思嘉爱屋及乌,答应了卫希礼。

虽然最初的照顾并不是心甘情愿,却无可指摘:为了帮媚兰接生,她错过了见亲爱的母亲最后一面的机会;带媚兰从亚特兰大逃亡塔拉庄园,一路照顾;到了塔拉庄园,又给她最大的善待。

郝思嘉可能不是特别善良,但是她十分讲义气。

对于卫希礼,郝思嘉爱得有多卑微呢?

书中的细节让人看得心酸:

探亲回家的卫希礼,每天和媚兰亲密无间,在一旁的郝思嘉,最盼望的,是媚兰不在卫希礼身边的时候,她可以跟卫希礼单独待一会儿。

而一到晚上,媚兰带着一脸幸福地和卫希礼进入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在门外的郝思嘉又是如何忍受的呢?(她的心脏可真是太强大了)

后来,当他们在塔拉庄园共同生活时,郝思嘉又忍不住向卫希礼表白了一次,还是被卫希礼拒绝了。

这一次的拒绝,仍然没有熄灭郝思嘉心头的爱火。

她不敢再次贸然表白,而是选择了用更加隐忍的方式来爱护卫希礼。

在塔拉庄园时,照顾卫希礼一家的生活。

回亚特兰大,建锯木厂后,聘用不会做生意,老是赔钱的卫希礼,教他做生意,给他足够的耐心。

这期间,郝思嘉经历了第二次婚姻,又生了一个孩子。

然后又开始了和白瑞德的婚姻,开始了跟白瑞德的爱恨纠葛。

但是,支撑着她的精神的,一直是对卫希礼的爱。

是什么让她对卫希礼的爱如此坚固,如此执着呢?

哲学家塔耶娜说:「爱情的十分之九是由爱人自己造成的,十分之一才靠那个被爱的对象。」

在郝思嘉和卫希礼之间,那十分之九的想象是什么呢?

后来,终于醒悟过来的郝思嘉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存在过,只在我的想象中存在过。

我爱我自己想象出来的某些东西,某些像现在的媚兰一样毫无生气的东西。我做了一套漂亮的衣服,而且爱上了它。当希礼骑着马走过来,这么英俊、这么与众不同时,我就把那套衣服罩在他身上,让他穿上,不管这于他合适不合适,而我还不愿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一直都在爱那套衣服——根本就不是爱他。

可惜郝思嘉明白得太晚了!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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