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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难怪凌红要去夜东京蹭吃喝,你看她的记账本上,记的都是啥

2024-02-07文化

作者新奕

配图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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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你好呀,我是新奕,见字如面,今天还好吗?

在许知远的【十三邀】里,papi酱曾说过这样一段话:

「有梦想有理想,然后去拼搏,是一件很累的事。保持对生活的一些刺,是有必要的,我没那么多愤怒,更多的,是无力。「

以此对照,看【繁花】里的凌红。

我觉得,凌红跟papi酱,在气质上也非常的神似:

虽没有出水芙蓉那样的惊艳,但绝对是一枚妥妥的,生活刺客。

你说她目光短浅,眼皮子不聚焦吧,作为闺蜜,她看玲子身边的男人,一看一个准,连宝总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你说她做生意没脑子吧,她却知道瞄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一条经商宝典,靠着夜东京可劲地吃玲子的人脉圈。

你说她嘴穷的除了怼人聊八卦啥也不会吧,从她口中说出的那些小细碎,偏偏次次都是真的。

因此,搁着屏幕看凌红,让人感受最多的是什么呢?

新夜东京开业时,陶陶说过一个很好玩的梗——他,葛老师和凌红,是夜东京的「看情况」三人组。

细细品过那段儿名场面的话,你或许也会顿悟:

凌红,是「看情况」中,那个最精准最有意思的,」看「。

为啥呢?今天这篇,就讲讲: 凌红。

一、

金宇澄的原著里,凌红的来历,很简洁:

她是玲子在日本时认识的小姐妹,上海美女,24岁,有个离了婚的前夫,是岛国寺庙里颂东洋经的和尚。

岛国的和尚,有了孩子是可以做寺庙继承人,像爹一样将来继续当大和尚的。

凌红害怕这个,便甩了前夫,回了上海。

王家卫的剧版【繁花】,基本保留了凌红的原作身世,增添的部分,主要有两处。

一处,是她回到上海之后,紧挨着玲子的夜东京,开了精品店。

一处,是她在性格上的变迁。

原著中,凌红后来的人生目标,就两个——检阅上海、香港、弯弯等各地的男人,以及找个条件好的长期饭票,结婚再嫁。

文字中的,这样的凌红,不管是生命,还是生活,都短小细窄的,像一根刚截出来的筷子,让人瞥一眼,便索然无味了。

所以读原著的时候,我对她基本没什么印象。

只是好奇,她好端端一个美女,怎么会选择嫁给一个和尚呢?

仅仅是因为好姐妹玲子结婚了,所以结束单身吗?

剧版【繁花】里,凌红每次出场,都像夜东京的一块移动边角料。

但,不可或缺。

私以为,她是王家卫改编最成功最丰润的角色之一,属于她的名场面,几乎每一个都暗戳戳地含着一根刺。

这些刺,有的刺向别人,有的刺向她自己。

有的,甚至就刺向我们。

比如,最经典的,也让人记忆最深刻的,珍珠耳环事件。

这事儿吧,一开始是因为汪小姐一个不爽——范总被李李设局,开始坐地起价,宝总为了教训他,特意约了沪联商厦的徐总去红鹭。

但这事儿,宝总事先没跟汪小姐透露。

后来生意谈成,宝总密约徐总的事才被公开,作为合作伙伴,汪小姐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无端被屏蔽。

所以,玲子在夜东京摆庆功酒时,她便气嘟嘟的耍上了情绪,说自己是受气包。

为了安慰她,玲子才拉了凌红出去,拿那副进货价只有260块的,珍珠耳环。

二、

很多人说,进货价260块,转手拿给玲子,不足一秒钟的时间,报价就是2600块。

凌红也太贪了!

但大家似乎忽略了一个极细小的细节。

拿耳环给玲子之前,在夜东京门口,凌红与玲子之间有几句对话是这样说的:

「上次那副耳环呢?」

「什么耳环?」

「就是你说又大又漂亮,又便宜又实惠那副。快点拿给我。」

「你不是嫌弃太便宜了吗?「

」多少钱?「

「2600」

「你先给我,明天给你钱。」

「那,你答应了,就要给我的哦,我明天到你店里收账去......」

时长不足20秒的这段对话,透露了至少三个信息。

一是,玲子自己曾嫌弃那副耳环,如今要拿它,明显是救急的,而不是自用。

一是,耳环本来很便宜地给过玲子,可她没要。

一是,玲子从凌红店里拿东西,得亲自去收,才能要到钱。

话说的再赤裸一点就是,像玲子、陶陶、葛老师这样的老熟人,他们在凌红店里拿东西,名为买,实际上白拿。

这一点,后来进货单曝光后,陶陶冲到凌红店里质问时,做了极好的补充证明。

不信?咱听听那本账,再细细品品。

「这么便宜的一副珍珠耳环,卖给人家玲子两千多块,你给我说说看,这卖给我多少钱?「

「葛老师讲给你听的对吧?」

「你别管是不是葛老师跟我讲的,我卖一只蟹赚多少钱?赚几块钱,你一只戒指一根项链,要赚我几千块钱,我卖多少蟹赚得回来?」

「来,算呐,我全部记在这里了。戒指4只,项链5根,还有胸针、头花、围巾,你们家芳妹几只手几个头?戴的过来?「

紧要处,你读明白了吗?

换句话讲,就是说,凌红开精品店,做的是熟人生意——玲子、陶陶是朋友也是客户,那些围着宝总炒股挣钱的太太团,也是。

因为熟,这些人从她店里拿东西,大概率上是不会像陌生顾客那样,即刻银货两清的。

所以凌红才拿笔记本记账,那个账是什么?

咱开过店的人,懂的都懂,那就是白条呀,能不能最终收到钱,得两说呢。

而玲子拿那副珍珠耳环,跟陶陶拿账本上的那些首饰一样,都是送人的,没有即刻付钱给她。

开精品,凌红挣的不就是这份表情达意的礼物钱吗?她为什么不能要价高一点?

万一第二天去收账,真的收到钱了呢?

毕竟,凌红也是开店的,左一副右一件,一堆东西出去,却没人真的付她真金白银,她那什么吃饭?

如果陶陶喝玲子她们都付钱了,凌红又怎么可能交不起葛老师的房租呢?

三、

珍珠耳环事件,在本没有意外的地方,意外地一石二鸟:一方面让汪小姐从外滩27号跌落,一方面又好巧不巧地挑破了玲子的爱情梦。

前面讲汪小姐的时候我说过,那副耳环,就像大西洋上空刮过的龙卷风。

尘土刮过的时候,我们都看到了汪小姐和玲子的苦痛,却鲜有人发现,凌红她自己也在风中,落了满身灰尘。

人吧,自己占别人便宜的时候,总心存侥幸,希望别人最好不要记起来。觉察到自己被占便宜,却像刺猬遇到袭击一样,即刻橫毛倒数,恨不能手撕了对方。

其实,于凌红而言,精品店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刺猬窝。

人人都觉得,她一个堂堂老板娘,坑了朋友,坑闺蜜,简直贪心的没良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珍惜情谊,才一次次腆着脸,以蹭饭的名义,进夜东京的门,吃收不到的帐。

为什么?

咱盘一盘夜东京的这帮人,就明白了。

陶陶有自己的海鲜店陶记,葛老师是夜东京那栋楼的包租公,月月吃租金,玲子是夜东京的老板娘,背后投资人是宝总,宝总背后是爷叔。

凌红有什么呢?

细细地扒扒【繁花】整部剧就知道,除了应玲子之邀,来到夜东京时拉着的一个行李箱,凌红其实什么都没有。

就像,在某年某月某时,告别父母亲朋,拉着行李箱开始外漂的,你你我我。

正因如此,当耳环事件过去,玲子又疗伤未归时,凌红才会答应陶陶、葛老师和宝总,倾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拼命帮玲子一起守住夜东京。

一方面,凌红心怀愧疚,毕竟说玲子年纪大,宝总看不上的人,是她。

一方面,宝总都出面了,那就意味着,大家都还是相信她的人品的,错归错,人归人,她并没有被大家否定掉。

所以我觉得,彼时的凌红,是庆幸的,真诚的,并没有冲动。

只不过那个替玲子守店的过程,带给了她很多别的,王家卫没有用镜头表达的东西吧。

比如:好有玲子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拥有一家自己能当家做主的饭店?

看【十三邀】的时候,好友杨铭给许知远分享过关于papi酱日常生活的一个小故事。

他说,papi酱很少在他面前释放脆弱的一面,有一次自己因为工作压力,心情郁闷的都抑郁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去找papi酱。

四、

那一天,papi酱听了杨铭的诉说,啥都没劝慰,直接带着他去晒太阳了,这令杨铭又意外又惊喜,心情很快阴转晴。

后来,太阳晒完,感觉非常良好的杨铭,想走走路。

他知道papi酱是个特别不乐意走路的人,平时去哪里,哪怕只有10分钟的路程,她都是宁可打车,也不迈脚的。

但那一天,papi酱听杨铭说想走路,便想都没想,立刻迈着脚步,陪杨铭走回去了。

事情很小,但杨铭说,从那天的脚步中,他发自肺腑地感受到了papi酱内心的善良,和温暖,这让他非常感动。

我一直觉得,体验和经历,是最能助人理解自己,理解他人,理解世界的。

帮玲子守店的凌红,其实跟现实平行世界里的杨铭一样,她真正看懂自己的好闺蜜,就是在守店的过程里的。

陶陶后来跟宝总说,守了夜东京才知道,不是谁都能做老板的,为啥这么说?

这话里所指的,真正不适合当老板的,其实就是凌红。

所以后来等不到玲子回来,葛老师才再次打出出租牌,准备把夜东京租掉算了,他和凌红根本不是守店的料。

再后来,玲子疗伤归来,不仅重组了夜东京的股东架构,还一点一点,开发出了专属于自家店的精品菜系。

甚至,玲子还一改往日依靠宝总生意圈的做法,彻底劈掉炒股圈,另辟蹊径,跟商会合作,开发出了旅游接待这一新路子。

从依靠宝总,到完全靠自己,玲子在最后时刻,推开新夜东京大门之前,跟凌红她们仨所说的那句话:

「今晚这门一开,就没有回头路了。」

13个字一句话,语短情长,玲子亲手劈开了一条真正靠自己的,更艰难,也更光明的路。

这个过程,以及后来新的夜东京在进贤路出乎意料的爆火,让凌红亲眼见证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那就是:

人只有看清了自己的位置,才会真正发自内心的,建设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一切都从零开始。

疗伤归来的玲子,和新的夜东京,是这句话的最鲜活的诠释。

凌红看懂了面貌焕然一新的闺蜜,也领悟了胜任不了旧的夜东京的自己。

所以后来,她决定离开上海去北京闯荡时,告诉玲子的理由很牵强,但转身走掉的勇气却异常的坚定。

一个浑身都扎着倒刺的生活刺客,到底是如何成长的?

我觉得,这就是:

想安定的瞎混躺平,又忍不住向上求索。想鸵鸟地对付生活,又笃定地把自己变的更好。

【繁花】初播时,因为珍珠耳环事件,我搁着屏幕,臭骂过凌红。

觉得她咋那么自私又那么没良心呢?害了汪小姐不算,连自己的闺蜜都害了,可真够讨厌的,papi酱怎么接了这么个角色呢?

是眼瘸了么?

今天,我想对此,跟剧中的凌红,真诚地说一声:

对不起,骂你时我真的没有看懂你!

希望在屏幕的平行时空里,你的人生能和玲子一样,越来越好。如果有幸,更希望在下一季的新篇章里,能再次见到已脱胎换骨的你。

这个小愿望,可以有的吧?你们说,对吗?

我是新奕,谢谢坚持读完全文的你。如果顺手,就请点个赞,点个关注或者在看吧,愿在今天相遇的我们,都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