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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参加一场婚礼后,让我明白当下「钱」和「势」的招摇

2023-12-29情感

(声明:本文系 @白鹭湖姑娘 头条原创首发,已开通全网维权,杜绝搬运!)

讲述人:张波 58岁

我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因为从小学习成绩就好,所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通过高考,被一所化工学院录取,成了「 草窝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

因为我是父母4个孩子中唯一的男孩,也是我们老张家第一个凭自己的本事,而跳出农门的人,所以一大家人都很高兴。

记得那时候亲戚朋友来祝贺,都是拿着瓷脸盆、花手巾,还有鸡蛋、面条等等礼品过来。

所谓的「 礼轻情意重 」嘛,再说父母要的就是那热闹的气氛,所以虽然那时候经济条件跟不上,但他们还是欢天喜地的请了四五桌客人,以示庆贺。

我所在的村庄不大,但我们张姓在村里是个大家族,算上直系亲属,再加上没出五服的本家,人口要占村里总人口的一半往上。

那时候贫富差距不大,拼的就是人气,尤其是我爷爷这一支人丁兴旺,我父亲他们就是弟兄5个,到我们这一辈还是男丁多。

所以在我的印象中,最让爷爷奶奶值得骄傲的就是那句话:「 人多力量大!我们老两口称心的很,房房都有孙子!

只不过爷爷奶奶没能等到我这个孙子考上大学的这一天,如果他们都活着的话,那又不知道骄傲成什么样子。

记得在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父亲特意买了几刀草纸和一些鞭炮,跟母亲一块领着我给爷爷奶奶上坟。

母亲边烧纸,嘴里边念叨着:「二老来收钱吧,看着你们孙子能上大学称心吧?往后小波就不吃做田这碗饭了!你们一定要保佑他在外事事顺利,无病无灾的……」

或许是爷爷奶奶真的在天上保佑我了,所以四年大学毕业后,我被顺利留校任教,后来还娶了一个机械厂厂长的千金做媳妇,工作家庭一路顺风顺水。

唯一不好的就是离家远,那时候也没私家车,光坐那「绿皮车」就要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能到家。

因为工作忙、孩子小,我们也就在春节的时候回去看看,平时也极少回去。

如今想想怪对不起父母的,虽然我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但并没能享我多少福。

其实我也想尽孝,好几次让姐姐妹妹们抽空送父母到我那去,可能是内心自卑的缘故,怕遭儿媳的嫌弃吧,每次父母过来小住,看出来他们过的都很拘谨,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因此,在父母年老体衰后,照顾他们重担落在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身上,而我呢,尽可能从经济上贴补。

可即便如此,父母从来不说我一个「不」字,人前人后都夸我是孝顺儿子。

父亲活到了76岁,母亲是82岁那年去世的。

没了双亲后,我回老家的次数就更少了。因为回去看着那空荡荡的院落和房屋,睹物思亲。

当然,老家这么多年发生的人和事,我倒也有所耳闻,因为跟姐姐妹妹们联系还是没间断,有两个外甥都是在我的资助下,读的大学。

尤其是到了信息时代,联系就和更方便了。

2019年家乡遭遇到洪灾,我家老屋由于年久失修,都摇摇欲坠了。

有一天晚上大姐给我打电话,让我最好回去看看,说村里人都在修房,老房如果倒塌了,像我户口不在家的,往后是没办法推倒重建的。

尽管我回老家养老的可能性很小,但老屋也是祖业啊,不能让它毁在我手里。

所以我安排好手里的工作后,就跟妻子专程回去一趟,看看把老房怎么规划设计一下。

虽然父母不在了,但两个姐姐嫁的近,我倒是不担心没处落脚。

也就是那一次回去,我被发小张明拉进了「大张一家亲」群,每天群里也是热热闹闹的,我也感觉到久违的乡情。

我虽然这么多年在外混的还不错,但工作在外省,有时候有点「 县官不如现管 」的意思,也帮不上大家伙儿什么忙。

不过自打有了这个家族群以后,堂兄弟家娶媳妇、嫁女儿这些大事,即使我人不到,礼也会到的。

至于村里修路、清渠等等公益性活动,只要我知道,肯定也参加捐钱,无论怎样,那里是我的根。

当年我是靠知识改变命运,也是堂兄弟中早期走出去的人。当然,自打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张氏子孙大部分日子也过的蒸蒸日上,其中就有比我小6岁的张勇。

张勇跟我不是嫡亲堂兄弟,稍微远点,我们是一个老太爷,因为他父亲当年是参军出去的,转业后被安排在县城一个机械厂任厂长,张勇母子4人才随军去了城里生活。

只不过每到寒暑假,张勇就会回老家过上一段日子。

男孩子的通病就是淘气,张勇更是如此,每到假期结束,他父母回来接他走,他都不愿走,在农村心都疯野了。

后来听说张勇只读到初一就辍学了,因为那时候通讯不发达,渐渐的跟很多同龄人失去了联系。

不过现如今一提到张勇的名字,在村里是家喻户晓。

因为张勇发迹了!他现在是一个私企老板,听我几个堂兄弟说,张勇现在身价几千万。

看到大家一提起张勇都是一脸崇拜和羡慕的模样,我心下暗想:真是「 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看 」啊!我这个大学生混的还不如一个初中没毕业的。

张勇是凭什么发达的呢?凭父辈们的平台好啊!

听堂兄弟们介绍说,张勇父亲在公司解体后,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自主创业成立了一个公司,专门从事农用车以及配件销售。

因为合伙人之中有一个是原机械厂的刘会计,他跟张勇父亲关系特别铁,后来两人还结成了儿女亲家,张勇的妻子就是刘会计的女儿。

后来老一辈退居二线后,张勇和妻子算是子承父业,财富也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正是赶上国家政策好,张勇是属于「 先富起来 」的那拨人。

只不过我和张勇这么多年见面很少,可能是没什么共同语言吧,我们之间也没啥走动,只不过在家族群里,张勇每次都是亲亲热热喊我「波哥」。

听姐姐介绍说,张勇现在是家族里的「红人」,因为他解决了好几个晚辈的就业问题,每次一回到村,那身后都是前呼后拥的。

农村一到下半年办喜事的多,上个礼拜五一打开手机,发现家族群热闹非凡,还有@我的消息。

我迅速「爬楼」翻看一遍,原来是我堂弟张琪的小儿子凤生要结婚。

说起这个凤生的到来,也是颇费一番周折,因为凤生是堂弟张琪两口子当年躲计划生育时生下来的,所以显得尤为金贵。

好在挺不错,凤生后来也考上了大学,在县城教书,找的对象也是老师。

还没等我把群里全部消息看完,电话响了,定睛一看,是堂弟张琪打来的,我猜想,肯定是他儿子结婚的事。

果然,张琪把儿子婚期告诉我后,又抱歉的对我说:「哥,这就失礼了!本来应该是要下请柬请你和嫂子的,这因为离的远,就电话通知了!」

我一听自然也高兴,表示完全理解,并且答应争取11月3号能回去参加。

张琪一听我说「尽量争取回去」,就笑着说:「哥,别‘尽量争取回来’啊,是一定要回来喝你侄子一杯喜酒。现在天不冷不热的,回来正当时,而且你也有三年没回来了,回来看看吧,热闹热闹。」

听张琪这么热情,我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然后就答应回去参加凤生的婚礼。

现在坐动车很快,所以我和妻子买了10月31号的票,到站后是外甥开车过来接的,我们直接住到大姐家。

因为大姐嫁的就是邻村,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我们村庄,所以我和妻子稍作休息后,第二天就去了堂弟家。

不得不说现在农村条件真不错,堂弟两口子也挺能干,给儿子在城里买的婚房,只不过老家亲朋好友多,就准备婚宴在老家办。

大老远我就看到了堂弟家门口充气彩门已经竖立起来了,门口人来车往,喜气洋洋。

看到如此情景,久违的乡情扑面而来,那一刻我觉得此次回来值得。

一看我和妻子来了,堂弟两口子忙不迭迎接出来,堂弟媳桂英边走边笑着说道:「这是远方的贵客来啦!赶紧进屋坐。」

望着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和干净整洁的大院子,我觉得老家真是养老的好去处,因为人多热闹,有亲情感。

于是我就问起婚礼事宜,堂弟笑着说:「哥,你是我们张家的‘秀才’,婚礼礼账册就你负责了!」

我一听满口答应,就问是在镇上酒店办还是自家请人办。

堂弟一听,大声笑着说:「这些全是张勇给我 操持的,他让我全交给他,从婚礼这些布置,到20多桌流动饭桌,都是他联系,他是场面上混的,认识的人也多。」

听到这我才明白,原来张勇还挺热心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吧,一辆黑色大奔在门口停了下来,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多年未见的张勇。

虽然张勇发福了,但老模样还在那,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等我站起来,院子里的人就亲热的迎了上去,跟张勇打着招呼。

这时候,堂弟朝里面指指,大概是告诉张勇我回来了。

张勇大步流星的进来,老远就挥手跟我挥手致意,我们哥俩握手言欢。

跟张勇一番寒暄后,只见他指着院子里忙碌着的堂哥张海道:「海哥,今天晚上就少喝点,等把凤生的亲事办完后,让张琪好好请请你!」

那个叫张海的堂哥憨厚的笑着点点头,又接着忙去了。

张海是我二伯家的大儿子,他还有个弟弟叫张河,当初这哥俩的名字取得倒是好听,可眼下就数这弟兄两个日子过的不尽如意。

张海家是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因为没上几天学,也没学个一技之长,所以一直也是靠打点零工过日子。

二儿子倒是读到高中,后来考上大专,毕业后留在省城上班。

张海两口子为了这两个儿子也是殚精竭虑,盖房、买房,娶妻安家,直到如今快70岁的人了,老两口还在劳作,平时张海在工地上帮忙铺地砖,老嫂子跟园林做绿化,一天也不敢歇息。

张海跟我谈心的时候说:「老弟啊,也是没办法哦,我一辈子都在给这两个儿子打工,就这还捞不着好。」

后来听家里人说,张海两个儿媳不团结,因为婆婆照看孙子的事,吵得不可开交,都说公婆偏心。

其实自古上为下都是真心,可下为上往往都不讲良心啊!

张海的弟弟张河,过的也不舒心,膝下是一儿一女,本来日子过的还算可以,可前些年妻子生了一场大病,花了不少钱,最后人还是走了,家里也是一病回到解放前。

后来因为儿子盖不起房,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听说在那边日子过的也不舒心,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

好在女儿嫁的不远,时不时回来帮父亲洗洗涮涮,可女儿也是一大家人,老老小小也要过日子啊。

后来因为张河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被张勇找去看大门,一个月拿1600块钱工资。

昨天凤生的婚礼办的挺热闹,我和张勇一起被安排坐在新亲那一桌,负责陪女方那边来的客人。

因为我不胜酒力,只是纯陪同说说话,喝酒场面都是张勇在撑着。

人的变化确实不小,如今张勇不再是当年拖着鼻涕泡的淘气大王了,变得能说会道,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虽然在老家都是兄弟,不过大家伙都是「张总、张总」的叫着,而张勇似乎也习惯了这些。

把新亲送走后,晚上大部分人没散去,接着吃,张琪又开了三桌酒席。

也就是从昨晚吃的那顿饭,让我看出来:如今是 有钱有势人的天下。

本来我们嫡亲堂弟兄正好坐一桌,但不知什么原因,唯独把张海和张河安排在跟一帮妇女孩子们坐在一块。

我隔着桌子招呼这哥俩过来一起坐,谁知道被张琪和张勇制止道:「不用、不用,让他们在那边随便吃一口得了!」

当时我一听心里不舒服,都是一样亲,为啥他们哥俩就「随便吃一口得了」呢?

但客随主便,我自然说不出啥。

昨晚张勇还跟白天一样,端着酒杯侃侃而谈,一副「呼风唤雨、唯我独尊」的样子。关键旁边坐着一群不断恭维的人,众星捧月般。

我虽然也得到大家伙儿的礼遇,可书生气重的我并不舒心,时不时朝邻桌上张海和张河这哥俩张望。

这就应了这句古话: 有钱有势大门开,无权无势莫进来。

难怪母亲在世时经常说: 人,死的,穷不得。

如今对比一看,这就是张海和张河兄弟俩的真实写照,血缘关系再亲,没钱没地位,你在某些人眼里,啥也不是。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水深,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