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4月20日,星期二。晴,偏西微风,最高气温19℃。
前两天一直刮着大风,天气仍然很凉,早上骑自行车上班还需戴上手套。
今天休息,碰上了入春以来难得的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美中不足的是,有许多家务需要料理,交完电费、电话费这最后的两件事,已经上午10点。
回到家里又是一顿忙活,这才拿起渔具包。
我欢快地蹬着自行车,沐浴在融融春日之中,甭提多惬意了!
中午11点整,我到达鱼池。可能是因为小张没有往池里投鱼的缘故,鱼池略显冷清,只有西北角的岸边挨排坐着一冬天未曾见面的钓友。
我从小张口里得知,池里鱼的密度并不低,去年那场大洪水退去后池里留下了许多附近鱼池冲出来的养殖鱼。
事实证明小张说的没错,众人的鱼护大都下水了,钓大鲇鱼的老王钓得最好,鱼护里游着3条尾重1斤多的鲤鱼。
他们用的都是大钩,挂自家配制的面饵,没有一位用蚯蚓,目标就是池中的鲤鱼。
我与熟悉的钓友打过招呼后,在鱼池的西南角水稍浅的岸边支起了鱼竿架。
我使用的是3.6米和4.5米两把鱼竿,钩上被我穿上了蚯蚓段儿,目标就是去年秋天发洪水时留下的各种江鱼,这时候来已经错过了鲤鱼咬钩的黄金时段。
时候不大,浮标送上来了!惊喜提竿,立时,让人心动的手感传来,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一条白净的江鲫鱼被我拉到池边。
我左手捏住线,轻轻地把鱼提出水面,放下竿子的右手握住了又凉又滑的鱼身,心里充满了愉悦。
3.6米竿子的浮标又慢悠悠地沉进水里,竿梢颤颤,提上来一条2两多重使劲甩着细尾巴的黄鲇鱼。
刚把鱼装进鱼护里,4.5米竿的浮标又哆哆嗦嗦地钻进水里,我立刻扬竿,钓上来一条手感不大的虎皮嘎牙子。
嘎牙子一出水面,便竖起三根硬刺,摘钩时发出了我儿时就熟悉的「嘎呀嘎呀」的叫声。
小时候钓嘎牙子,我还真没少被它扎,扎后的那种钻心的疼痛至今难忘。
忙了一中午,我钓了近3斤的江杂鱼,心里很是满足,着实过了一把钓鱼瘾。
有点奇怪的是,去年秋末最后那次钓鱼数量最多的鲤鲫,不知什么缘故竟然一条都没钓上来。
已有四条鲤鱼入鱼护的大李子从他的钓位溜达着走过来,得意中含着几分嘲弄地对我说:「我那儿是一口不咬了,见你这儿紧着忙活,过来看看。怎么样,没少钓吧?」
「还行,憋了一冬,今天总算过足瘾了!」我如实回答。
刚才小张过来和我唠嗑,向我介绍了其他人的钓况,钓鱼高手大杨已经钓上了6条鲤鱼,其中有一条3斤多重的,今天出水的大多是1斤左右的小鲤鱼。
看来,大李子钓的还不是最多的。
大李子年近40岁,高个子,圆脸盘,鱼钓得好,用的钓具也很讲究,不过待人接物却有点儿傲慢。
我钓小底钩时就认识他了,开始他对我很是侧目,直到他看我使用的手竿时,才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鱼竿是开酒店的朋友肖猛送的,我利用休息时间为他的酒店出了几道新菜,创出了两个熏酱品牌,给酒店带来了经济效益。
肖猛要重金回报我,被我当即回绝,他便改送我两把高档进口鱼竿,每把价值3千余元,一把竿的金额就抵得上大李子的坐骑和他的钓鱼家什了。
其实,我钓鱼从来不看重鱼竿的品牌,使着顺手就好。
肖猛送我的两把鱼竿的特点就是轻,我当时正患网球肘,所以就用了。
去年有一天,我第一个到了鱼池,随后大李子也来了,他在我左侧一个爱出鱼的窝点下了两把长竿。
下竿后,鱼一口没有,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我这儿不咬钩,大李子那儿也一直没动静,后到鱼池的几个钓友也是如此。
8点多钟,小张媳妇出来收费时,我才发现大李子已经走了。
大李子弯下腰,拎起我的鱼护,见里面没有一条鱼能超过3两,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这么大的鱼,江里也能钓到,能划得来吗?要钓,就早点来,一样花钱,干吗不钓鲤鱼?」
我不予置否,笑了笑。
假若他11点钟到鱼池是一定要和小张讨价还价交半费的,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时,一只长脖子「老等」从鱼池上空飞过,钓友都这么称呼它,大概是鹭类的一种,不知确切的学名。我不禁举目环视,远处刚刚萌发出的绿色,鱼护里欢跳的江鱼,使我仿佛重回旧日江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