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继续煮杂面条吃,而且是纯素。依然是母亲的手擀杂面条。
我和许多中原人一样,喜欢吃面条。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没有讨厌过吃面条。
我喜欢吃面条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一日三餐吃面条都不会吃腻,而且是连续吃都不会腻口。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饮食习惯。我孩子就不喜欢吃面条。
记得我孩子小时候,大概是上三年级前后那几年吧,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吃面条。某天早上,我又煮了一碗鸡蛋面给孩子吃。
一碗青素面,节俭度日月
孩子看着这碗热气腾腾鸡蛋面问了我一个问题:「爸爸,你见过谁家一日三餐、天天吃面条的?」
听孩子说完这话,我才意识到,我喜好的饮食,孩子并不一定也喜好。
那天早上,我带着孩子到外面,给他买了一碗胡辣汤,外加一份水煎包。
孩子高高兴兴的吃着换了口味的早餐。
吃饱之后,我们依照惯常的规矩,在孩子进校园门口前我对他说道:「好好学习!」
孩子向我摆摆手道:「天天向上!」然后转身进了校门。
而那碗孩子嫌弃的鸡蛋面,则在我送孩子到校回家后,成了我的早餐。
自此以后,我这个粗心的父亲,开始观察孩子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他做什么吃。而不是像以前那般,粗心大意的只注意自己喜欢吃什么,然后,想当然的认为,我的孩子也喜欢吃什么。
孩子很听话。从上小学到大学毕业,基本上不让我多操心。我也因为不操心孩子的学业和前途,而留下了不少的遗憾。
吃着母亲擀的杂面条,即可口又暖心暖胃
事已过去,不提也罢。
孩子大学毕业后,扑棱扑棱翅膀飞走了。
于是,孩子成了我的牵挂。有事没事,我给他打个电话,或者找个话题给他发个微信。而孩子,几乎没有主动和我联系过。
这和我八十年代末期去当兵后那些日子,以及后来在外打拼期间,和我父母的联系如出一辙。
年少时觉得父母是大人,不需要小朋友去关心。那时,心里只装着自己。
这就是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又周而复始。
而今,我老了,五十多了。
不管他人是不是认为我老了,至少我觉得自己老了。孩子对我的态度,就是当年我对父母的态度。
而今的我老了,父母年迈,孩子没成家。
我呢?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在这几十年中,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无助过。在经济的寒冬里,苦巴巴的过着。
日子难熬,无所适从,又无所依靠。
总觉得自己没本事,挣不来钱。体力也不行了,智力也退化了。
可是,上老下小,肩上的担子又放不下。
我有点力不从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常常在夜里失眠的时候问自己:怎么办?!
父母的养老问题怎么办,孩子的未来安排怎么办?我又何去何从。
这些年,萦绕于脑际的问题,大致就这三个问题。问来问去,一直也问不出个结果。
就在问来问去中,自己日渐老去,父母日渐年迈。
即便如此,我依然要常常去看父母。每次去看他们,我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小日子过得很舒坦的样子,和他们唠嗑聊家常,回忆回忆过去。
我发现他们特别喜欢和我一起回忆过去。
也是在和父母唠嗑这一刻,我心里特别的安逸、舒缓和平和。我忘却了世间的烦恼,生存的不易,日子的艰辛。
我发现在父母面前说的那些善意的谎言,似乎骗不了二老。他们似乎是跟着我一般,知道我的日子过得不容易。
这是给狗狗的午饭:把蒸馍掰碎,浇上面条的汤汁,来福吃得可欢实了
他们总是想方设法帮助我。比如这段时间吃的杂面条,就是母亲擀的。
二老劳作一生,并没有多少积蓄。他们现在每个月每人160元老年金,二人加起来一个月也就320元。逢年过节时,儿孙晚辈们中家境好的,再给他们一些,加上老家还有几亩地包给姐夫她们种着,一年地钱有两千多。这样算来,一年下来,二老也收入不了几个钱。
父亲得过脑梗,需要常年吃药。一个月一二百元的药费在他们这点钱里出。二老平时买点菜什么的,也是在他们这点钱里出。
当然,我们做晚辈的也买菜。肉蛋的供应,还是够她们吃的。
二老节俭惯了,每一分一厘的花销,都是精打细算。
母亲买菜的时候,常常买特价菜,能省则省。而父亲,基本不花钱。
二老不吃零嘴,父亲也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所以,他们在日常生活中,除了必要的吃喝开支之外,就基本没什么额外的开支了。
河南烩菜,是小时候的最爱。而今这碗烩菜,虽然清淡了点,但也算可口。
即便如此,一年下来,二老手里的存钱,也是少得可怜
父母虽然没什么积蓄,可对我们姊妹的关注度,依然如我们小时候那般,关爱有加,就如我现在日子艰难,凡事都想着孩子那般。
这就是做父母的心思:无私付出、父爱博大、心地宽容——无论孩子联系不联系,我都不会恨他,记他的仇,继而疏远和孩子的关系。
也许孩子尚小,心里没想那么多。就如我当年没想那么多那般,总觉得父母是大人,不需要关心和问候。
午饭继续吃杂面条,纯素。而晚饭,则又煮了一碗烩菜,菜里烩了点肉。
一日三餐虽然清淡,但在清淡的日子里,节俭着过日子,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
一日三餐11:狗比人强和良民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