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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很痛,比癌性疼痛来袭还要痛,在生命要终结时,我想起了她

2024-01-31健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可叹。

我在肿瘤医院12楼的病房里想着这句话。

坐在病床上,透过玻璃窗眺望远方,夕阳已西下,霞光辉映染红了半边天,真美啊!再想看到这样的美景,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她又从我心底走了出来,她明亮的双眸紧紧盯着我,让我心里发毛,也让我心痛不已,比胰腺癌袭来的阵阵疼痛还要痛。

她是我年轻时婚外情的女人,也是为我牺牲四年青春和孩子的有情人。

我今年62岁,退休后一年查出胰腺癌晚期,医生说我活着的时间不多了,是3—6个月的存活期。跟了我一辈子、受了我一辈子的妻子暴怒说「你这都是缺德缺的,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啊」。

是,我相信她说的话,她说的都对。

我决定放弃治疗,强烈要求出院回家,走的时候,我拉着病友的手说「再见了,肯定是再见,到了那边我们再聚,我先走一步了」。

回家后,我让家人把我放到两层别墅楼的二层,一是当疼痛来临的时候尽可能不侵扰到他们,二是在二楼的阳台上可以眺望远处的麦田。

这座两层楼房是我当年最走狗屎运的时候,买地、设计自己建造的,当初按照城镇规划这里是高档居民区,实际情况是县城改为向东发展,我们位于县城的南侧,当初盖了四排别墅后就停建了,所以这座别墅楼前方有一片开阔地。

坐在轮椅上,望着远方的田地,阳光正好照晒在我身上,感到暖暖的,但是癌性疼痛在不断向我袭来,这是一种特殊的痛,让人难以忍受,今天上午我已经吃了四片止疼药了。

同时,我左眼的酸痛,像是在提醒我那些年发生的那些事情。我的左眼是假眼,是那场车祸导致的,车祸让那个孩子死了,我的左眼飞了,她的左腿骨折,听别人说她现在走路还是瘸的。

我的思绪好像凝固了,心里很痛,比癌性痛还要甚,我在想,她现在还好吗?

我对这个女人的伤害是无法释怀的。

那年我36岁,是技校的副校长,负责办公室和招生工作。

她姓李,28岁,从外地商业部门调入技校,已婚,她男人从事石油勘探工作,经常在全国各地跑。

那天,她到技校报到,显然坐了很久的火车,看她的神情也十分的疲惫,但是一双带点浅绿色的眸子,依然清凉的像沙漠里的甘泉一样,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她活泼开朗,思路敏捷。我对她很有好感,建议校长安排她到办公室,负责文件收发和接待工作。

1998年是技校发展困难的开始,招生计划不足,生源下降,为了争取招生指标和拓宽生源,我在市里和外地到处跑,后来和西部地区某技校达成联合办学的意向。

那天,市招生办来学校考核,这次考核很重要,直接涉及计划指标及联合办学的资质。带队的是个女主任,有50岁左右,她对考核工作很认真,考核的很严,并且不好沟通。我在办公室和校长抱怨,校长建议让小李配合我的工作,他说让女人对付女人好办事。我看着小李,一个28岁年轻见识少,一个50岁心思缜密或者说老奸巨猾,谁斗的过谁啊,我心里很没底。

结果太出人意料,说是从不喝酒的女主任,那天喝的很尽兴,小李和她以姐妹相称,两个人手拉着手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姐妹,自然招生计划和联合办学资质都超预算完成。

下一个主攻的目标是西部中等学校招生办,有了计划和资质,需要当地招生办审批,并确定生源地,这是个攻坚战。

转天,我带着小李乘火车奔赴西部,一路上我们沟通怎样运作这件事,她提了很多建议,同时她表示不管有多大难题也要想法拿下。

具体过程不再细说,在我的配合下,她以人格魅力及三寸不烂之舌把主管的男主任拿下了,所有方案都按照预定的计划完成。

我们俩得胜而归,为技校三年的生存奠定了基础。

她是个爱说爱笑、行为规矩的人,到技校一年,她的人缘很好,年底被评为县级优秀教育工作者,荣耀会为职称晋升加分。

我请了几个不错的同事聚餐为她庆贺,那天她很高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晚上酒席散去,我送她回单位宿舍。工作一年来,我们两个对彼此都有好感,在她的宿舍内,我们聊了很多很多,酒劲未散,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事后她很激动和愤怒,要求我对今天的事负责,我无地自容的跑了。

第二天,上班后,她来到我的办公室,对我说昨天的事她已经不怎么在意,都是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她又说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因为他对象工作飘忽不定,她俩还没有安家,对象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她要请探亲假。我向校长给她请了15天的假。

她休假回来后,穿着整洁,面色红润,显得更年轻漂亮了。上班一个月后,她找到我说,她怀孕了,结婚这么多年,她们两口子聚少散多,结婚四年没有怀孕,这次怀孕后她很高兴,说是和我一起分享快乐。我也很高兴祝福她能生个大白胖的小子。

一晃她的女儿两岁了,聪明伶俐,很招人喜欢。这些日子里,我用心照顾她娘俩,我们俩也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那一天,是她女儿两岁的生日,我开车带着她娘俩去市区儿童游乐园玩,在回来的路上,汽车左前轮爆胎,整个车闯到大货车的肚子底下。在猛烈的撞击声中,我左侧肋骨断了三根,左眼报废;她左侧大腿骨折并伴头部损伤;最要命的是她的女儿死了。

在医院急救室,我妻子暴怒地骂着: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怎么不死,孩子有什么错,孩子没了,多可惜啊,真是报应。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对成年人犯错的报应。

她始终不能从痛苦中走出来,两个月后,她向学校递交调令,调去她对象的单位工作。

她走时,我无论怎样劝她,她都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最后她对我说「假如那天你想到孩子时,不要再念起我,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就这样她走了,刚开始还有她的消息,伴随着她不断更换住址,逐渐失去来联系。

她走后不久,我的好朋友、人事科科长跟我说闲话说「听别人说她对象不能生育,我老看着那个孩子面相随你呢」。

我心里一震,那时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我想起这样一段话:

生命的意义就是在有生之年,在尽量不伤害别人,也不让别人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在这多元的世界上,按照自己的意愿度过短暂的生,追求某个理想,守护某个人,探秘某个地方,学习很多的知识,任何一种活法都可以,我们只需要从心而动。这样,我们便无愧于生,无愧于亡,无愧于己。

如此看来,我的一生也不算「白活」,但将两个关爱自己的女人伤害的如此之深,是这一生的遗憾。

我就要快走了,真心祈愿她们好好活着,没有病痛、健康地活着。

关注我的文字,走进你的心灵。事到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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