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华文头条 > 历史

淞沪战场国军损失惨重,唯胡宗南部岿然不动,顾祝同:不愧第一军

2024-01-14历史

在黄埔出来的国民党高级将领中,胡宗南是最风光者,官拜上将,开府封疆,是公认的天子第一门生。他功名心强,心机深沉,北伐棉湖一战,更是给蒋介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49年秋,已经退守四川的胡宗南正在苦心经营所谓的大巴山防线,然而他的内心却是一片绝望,国共战争胜负已定,国民党军队已呈兵败如山倒之势,如今的一切抵抗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他长叹一口气,今后前途何在?出路何在?让人费思量,费琢磨。

胡宗南的心理被中共方面看得透彻,周恩来的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黄埔情,眼看昔日的学生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犹疑,他有心为他指点迷津。

策反胡宗南的工作在悄悄地进行,信使就是胡宗南的老部下,两年前在陕北清涧战斗中被俘投诚的原24旅旅长张新,他带来了中共有关文件和周恩来的希望。

张新认为,当今天下大势已定,胡宗南是个明白人,应该能够迷途知返,阵前起义,走向新生。

胡宗南的确是个明白人,否则他就不会与张新彻夜长谈,他的心在受着煎熬,理智与感情在交战。胡宗南看得十分清楚,蒋家王朝已是明日黄花春去也,撑下去也只是为其殉葬而已。

他的心思在活动,因此他与张新的交谈十分深入,对共产党的政策也问得仔细。张新的心里燃起了希望,这正是一个人面临重大抉择前应有的审慎。

然而,走向新生就意味着与过去的决裂,意味着与蒋介石的决裂。胡宗南的神经显然禁不住这样的折磨与考验,士为知己者死,蒋介石对胡宗南可说是恩重如山。

黄埔军校藏龙卧虎,将星如云,但由黄埔毕业担任国民党高级将领中最风光者非胡宗南莫属,开府封疆,坐镇一方,率甲数十万,官拜上将,被树为「黄埔楷模」,公认的天子第一门生。

如今,蒋介石正处于落难时节,他此时的投诚与起义,无疑是在蒋介石心上插上一把刀,也极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大放悲声,往事历历在目!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了,对此胡宗南早有准备,他的部队刚刚由西北调到徐州,以前因一直与红军作战,缺乏对日作战经验,所以他抓紧这段时间,以日军为作战对象进行大练兵。

这是胡宗南部自组建以来,第一次不以中国人为作战对象的演练。

临阵磨枪,不快也亮。所以他接到作战命令后,部队立即进入了临战状态。

9月4日,胡宗南率第一军前锋乘夜幕掩护进入上海,其任务是支援宝山作战的守军。

但棋慢一着,5日晨,宝山守军姚子青营全部壮烈殉国,眼望着烧成焦炭似的宝山城,第一军官兵怒火中烧,就地占领刘行、杨行等二线阵地,迎战宝山、吴淞扑过来的日军。

第一军素称装备精良,但这只是比较中国军队而言,与日军一比就相形见绌了,对手一上来就给第一军一个下马威,陆海空立体作战,日机超低空轮番进行轰炸,机翼下的膏药旗红得让人刺眼,黄浦江上的军舰架起了大口径的重炮,一颗炸弹就能炸翻半个连,不到半个时辰,第一军已被折腾得昏天黑地。

但是,当日军步兵在飞机大炮的助威下冲上来的时候,第一军的神勇在突然之中爆发了出来,小钢炮打得清脆响亮,机枪组成密集的火网,几番冲杀,几番纠缠,寸土必争,逐屋苦战,胡宗南指挥所里的日历已经撕过了一星期,凝眸而顾,阵地依然稳如山岳。

胡宗南的黄埔老师、负责淞沪战事的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祝同感到纳闷,杨行一线战斗激烈,各部都要求增援,唯独胡宗南不吭声,难道第一军伤亡不大?

电话摇到胡宗南指挥所,胡宗南牙咬得咯咯响,「第一军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铁打金刚,再不换防,明天我也要拿枪上火线顶缺了」。

待第一军撤下休整,检点伤亡人数,顾祝同大惊,第一军的两个师都几乎打残了,以第一师第一旅为例,旅长刘超寰负伤,三个团长一伤两亡,营长以下军官和士兵伤亡达80%。

第七十八师李文部伤亡情况也与第一师相似,营长中除留下一个严映臬,其余全部阵亡。

「胡军长,第一军打成这般模样,你为什么不吭声,也好早一点撤下来。」顾祝同操着一口苏北话,不无埋怨,他担心蒋介石责备他不爱惜第一军。

「第一军是全军表率,理当是战场楷模,委员长那里,我会说明情况的。」

胡宗南很是慷慨,很是自信,他知道蒋介石宠爱他、心疼他还来不及呢。

从前线撤下后,第一军拉到昆山附近进行补充,这就看出了蒋介石对第一军的偏爱,一切优先由第一军挑选,不仅如此,还将第一军扩编为十七军团。

这样,胡宗南在黄埔同学中再一次拔尖冒出,第一个升为军团长一职。

昆山休整结束后,胡部再上前线,奉命到蕴藻浜、陈行、大场一线阻击,此战更为激烈,几天下来,全军官兵伤亡达 80%以上,营以下的基层干部打得所剩无几,其中467团第3营营长三易三亡。

第八师师长陶峙岳回忆此次战斗时说:

「我们必须与阵地共存亡。无论官兵,思想上只有国家民族,个人安危均已置之度外。因此,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们在蕴藻浜与敌人周旋了21个日日夜夜,阵地安如磐石。部队每天处在战火硝烟之中,休息和进餐只有在战斗的间隙里进行。战斗之频繁激烈为前所未见。」

「我们由于缺乏空军和重武器,除偶然夜袭外,主要是防御,以免消耗实力。后来有人问我,在当时那种艰苦条件下,怎么能坚守21个日夜,我说,就是两个字:‘死守。’」

第一军因伤亡惨重,又被换下进行第二次补充,接防的是广西部队,一上阵,高低立判,三天后这支队伍就被打光了。

在地方实力派中,桂系军队虽称强悍,但这种硬碰硬的阵地战不是他们的强项,与中央军精锐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在整个沪战期间,胡宗南始终在阵前指挥,神色镇定,不怒而自威。

主将如此,第一军像吃了定心丸,打得从容不迫,有声有色。他们先后补充兵员四次,接防换防五次,总是能顶住,总是能不辱使命,日军未在第一军身上占到半分便宜。

正当胡宗南指挥所部与友军在上海滩苦战之际,11月5日,日本援军突然在杭州湾北岸登陆,并迅速推进,切断了沪杭线,从南面向上海包抄,在淞沪的中国军队即将陷入敌人包围、前后被夹击的险境。

蒋介石无奈下了总撤退令。

从上海撤退后,胡宗南率领着刚成立的十七军团(实际上只有第一军),进驻南京长江北岸的浦口至滁州一线地区,这也是蒋介石对第一军的特别偏爱,担心它再遭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