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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年,青年在求学期间想要离开,陈赓多次找他谈话:你哪都不许去

2024-01-13历史
1952年,刚刚结束朝鲜战争的陈赓得到上级命令回国,到达中南海,对前来迎接他的毛主席说道:「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主席没有急着回答,笑了笑道:「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不过先不说这个,你先汇报一下朝鲜战场的情况。」

陈赓将战场上的情况汇报给主席,对主席强调道:「现在,我们的部队极其缺乏现代技术化的人才,我觉得解决这件事非常重要!」主席这才对陈赓说:「其实啊,我叫你回国就是为了让你来办这个事。」

其实,毛主席和党中央早就在考虑培养现代军事化人才,为此筹建了一所军事化工程学院,简称哈军工。毛主席点名陈赓接受这个任务,只是考虑到朝鲜战场上也需要他,便先将相关事宜交给周总理。这不,等朝鲜战争结束,便将陈赓召回国。

不久,中央正式下达命令:任命陈赓为军事工程学院院长兼政委。陈赓也没想到,会在这所学院遇到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学生。

意外进入哈军工

图|谭国玉

谭国玉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这所哈军工,军队的高等院校。但是求学期间的痛苦经历一度让他想离开。

谭国玉,出生于哈尔滨,祖籍山东文登,从小家境贫寒,祖上四代都是雇农出身。在他出生的第二年爆发了「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从小他就见识了社会的动荡不安。在这残忍的世道,谭国玉一直想去改变,17岁时加入了东北民主联军。

解放战争时期,谭国玉跟着部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从东北一直打到广东,还成了部队的指导员。但是,谭国玉却觉得「配不上」指导员这个身份,他觉得自己初小毕业,没什么文化,只是比别人多认识几个字。

但在那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是文盲,对于谭国玉这种能识字的已经算不错了。但他却觉得远远不够,尤其是在战争中更让他明白知识的重要性。

1952年,部队开展扫盲运动,谭国玉作为指导员,由他负责,他觉得自己也需要扫盲。工作还没结束,谭国玉就找到部队团政委:「我觉得自己不能干这个,我也需要扫盲,想要去速成中学学习。」

团政委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好啊,作为我们的指导员,想学习是一件好事啊,这样吧,你把扫盲的工作完成,我送你去学习!」

谭国玉听了这话,立刻回答道:「好!您可不许反悔了!」

为了去学习,谭国玉积极展开扫盲工作,等工作完成后,立刻找到团政委说:「团政委,扫盲的工作我可干完了,之前和您说好的要送我去学习的事,您可还没忘记吧?」

团政委佯怒道:「你个臭小子,我自己说的话还能忘记不成。既然你的工作都做完了,我今天会通报给上级,你先回去等着吧。」谭国玉听他讲完后,立刻笑嘻嘻地对团政委说道:「谢谢团政委。」

没几天,部队下达通知,让去学习的一起集合。谭国玉高兴坏了,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去速成中学,立刻收拾好包袱,跟着部队上了车。

谭国玉到了哈尔滨,下了车后,开始编中队,再编班。教官对他们说:「现在国家正是面临危难的时候,建这么一所军事工程学院,也是因为国家现在急需军事现代化人才,你们既然来这里,那么一定要做好准备。」

谭国玉一听,顿时懵了,不是要上中学吗?怎么突然上了一所大学?立刻急了,问教官:「教官,我是要上中学速成班的,不是来上大学的,是不是搞错了?」

教官平静地说道:「我不管你们都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这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既然站到了这里,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

谭国玉焦急地问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能不能先回部队啊?」

教官怒了,大声喊道:「这事没得商量,你先给我好好待着。」

人在阵地在

没办法,谭国玉硬着头皮参加预科班的学习。起初,谭国玉并不想待在哈军工,但是又想自己是来学习的,中学也是学,大学里也一样可以学,便放宽心待着。开学时,谭国玉在班上振奋地说:「人在阵地在!」

图|哈军工开学典礼

然而,现实却给他当头一棒,只有初小水平的他,在学习上非常吃力。这么多年,谭国玉一直跟着部队打仗,早把以前学过的忘得一干二净。在学习时闹出不少笑话,比如,什么是勾股定理?为什么水的分子式是pO?为什么H的边上要有个2?为什么O的边上没有2?

头两个月的测验中,谭国玉门门功课不及格。甚至,在4月中旬的考试中,五门功课按五分制计算,他一共只得了七分,这下,谭国玉在全校彻底出名了,出了名的差生。

谭国玉在学校里成了差生典型,这让他倍感压力。思前想后,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等到考试结束,谭国玉赶紧提交退学报告。但是,让谭国玉没想到的是,院长不让他走。原来,院长陈赓看到那份退学申请后,没有通过。

其实,陈赓早就注意谭国玉了。在谭国玉说出那句「人在阵地在」时,陈赓就非常欣赏他。他认为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将来一定是有所作为,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虽然,他在学校也听过有关他的传闻,但依旧看好他,所以在收到谭国玉的退学申请时,陈赓非常生气。

陈赓把谭国玉叫到办公室里,他看着眼前意志低沉的青年,问道:「你就是谭国玉?你想要离开这个学校?」谭国玉垂头丧气地回道:「是。」

陈赓愤怒道:「国家为你们准备了这么好的资源和条件让你们学习,你就是这么糟践吗?整天不想着学习,还想走,你对得起党和国家对你们的栽培吗?现在正是党和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你却想离开,我不同意,你哪都不许去!」

图|陈赓

谭国玉听到这话,又是羞愧又是无奈地说道:「院长,说实话,其实我初小毕业,本来部队是安排我去速成中学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来了这。之前我也想好好学,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吃力。其他同学不是已经上过大学,就是高中毕业,只有我的文化水平最低。」

陈赓还是不松口:「这都不是理由,你说得没错,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既然你来到了这个地方,你就给我学,好好学,认真学。」

谭国玉委屈极了:「别人都知道我是差生,但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别人用8个钟头学习,我就用10个,20个钟头来学习。晚上但凡有灯的地方,我都去读过。后来还被抓到了,只让我待在宿舍,没办法,我自己买了手电筒。晚上熄灯后,就躲在被窝读书。但就算是这样,我的成绩还是不及格,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陈赓说:「我曾听过,你在班上说‘人在阵地在这句话’。说得很好,听得出来,你也打过仗。那你应该知道,两军对垒,如果有一方退缩,那这阵地必丢不可。读书和打仗一个道理,如果你退缩,害怕了,怎么可能学好?」

谭国玉一时语塞:「我是说过这句话,可学习和打仗不太一样,我可以消灭敌人,可是学习,我怎么消灭啊?」

陈赓放缓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基础差,但你不应该退学,打退堂鼓,学习就是你现在的阵地,就是你的敌人,你现在不把它消灭,未来怎么更好地上战场。」

谭国玉说:「我知道了,院长,既然你说学习是我现在的阵地,那么我就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陈赓站起来,拍了拍谭国玉的肩膀,高兴地说道:「这才是军人的作风嘛!」

图|陈赓(左二)

谭国玉真拿出「人在阵地在」的决心攻克学习,他遇到不懂的问题,积极向老师和同学们请教。谭国玉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学习,决心在五个月内补完初高中数理化。

1953年7月,第一个学期学员文化补习教育结业考试成绩下来了,谭国玉只有一门数学及格,物理和化学不及格。

按照学院的规矩,一门不及格的可以作为试读生勉强入系试读一年,但两门不及格的必须退学。谭国玉看到自己的成绩时,两眼发愣,按照规定,他只能卷铺盖走人。他还是丢失了自己的阵地,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收拾东西。

指导员突然过来找他:「院长让你现在去他家吃饭,中午不用去食堂吃了。」虽然现在谭国玉不好意思见陈赓院长,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一见面,谭国玉就对陈赓说:「院长,我把阵地给丢了,是我没用,要被退学了。」

陈赓听到他又说退学的事情,火了:「退学,退学,你净想着退学,就没想过党和人民的事业!」

谭国玉也怒了:「我的情况,您都是知道的,但是两门不合格就会被退学,这是学院的规矩,我也没办法。而且,明明是您把我叫过来吃饭,却一个劲训我,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陈赓摆了摆手,摇摇头道:「说你两句,脾气还不小呢!看看你拼了命地学,跟个瘦猴儿一样,还给我弄来两鸭蛋。」

谭国玉听陈赓这么一说,都乐了:「院长,你也看出来了,我确实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啊!」

图|陈赓

陈赓夹了片肉到谭国玉的碗里,说道:「谁说的,我看你就是读书的那块料。想想你之前刚来,那可是一门都没及格,现在才几个月,这次考试你数学就及格了,虽然物理和化学都没及格,但那是因为你基础差,时间短,我相信你是完全可以学好的。」

谭国玉看着碗里的肉,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想到陈赓院长这么信任自己,却还是让他失望了,两门不及格,他只能退学。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也让谭国玉没了信心。

陈赓看着眼前瘦弱的谭国玉,端起一盆炒肉,直往谭国玉的碗里拨:「谁的成绩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这个学期,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相信,只要你继续努力,你一定会成为正式学员。所以,我们集体讨论开会决定,破格把你分到工兵工程系试读一年。」

谭国玉立马兴奋地站起来,大喊:「谢谢院长,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绝不会辜负学院对我的教导和栽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于是,谭国玉作为试读生进入工兵工程系三科学习。陈赓后面又多次找谭国玉谈话,主要是提醒他注意改进学习方法,不能总是一股脑苦读、莽读,要有计划、有系统地读书,这样,学习才会更有效率。

慢慢地,谭国玉也找到了适合他的学习方法,学会有技巧性地学习。尤其是对谭国玉这种基础较弱的人来说,巩固基础知识非常重要。谭国玉还向班里同学请教做笔记的方法,及时对不懂的知识做总结,然后再询问老师或者同学。

到了后面,谭国玉已经可以一边学习大学知识,一边复习、巩固中学知识,学习有了很大进步。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正科第一学年上半学期的考试中,谭国玉只有个别功课不及格,再到后半个学期,谭国玉的所有功课全部及格。他终于摘掉试读生的帽子,成为正式生。

陈赓又把谭国玉叫来吃饭。谭国玉看着陈赓笑着说:「院长,我终于守住我的阵地了,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图|谭国玉(后排左一)

陈赓也很开心:「我没有看错,你是块好料,只是你知道我今日让你过来是干嘛吗?」

谭国玉说道:「我知道,您今天让我过来,是想提醒我不能太过得意忘形。」

陈赓点头道:「没错,今天让你过来,一是想庆贺你转为正式生,但是更多的是想告诉你,正式生只是你攻克阵地的第一垒,后面还有许多垒。我知道你费了多大功夫才走到这一步,但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是个聪明人,我不用多说,你也都明白。」

谭国玉摇了摇头,哽咽道:「您虽然是院长,但是您也是我的老师。无论是知识还是道理,我都从您身上学到许多。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想要放弃,是您一直鼓励我,相信我,我才能走到现在。」

谭国玉在学习上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到第三个学年,谭国玉的分数全部都是五分。学院的苏联专家听到这个消息感到不可思议,谁不知道,谭国玉的成绩都是不及格。

尤其在谭国玉的系里,有一个叫克拉西霍夫的苏联顾问,始终不肯相信谭国玉的成绩是真实的。

别的考生考试时,他不去监考,轮到谭国玉考试时,就专门跑过来监考,看他是不是造假。这还不够,别的考生考试,他只抽一张卡片考核,轮到谭国玉,每次都是两三张,这还嫌不够。

陈赓也知道苏联顾问刻意为难谭国玉的事,谭国玉表示:我的成绩都是我辛辛苦苦学来的,都在我的脑子里,别人偷不走也拿不走。不蒸馒头争口气,我要让他知道我到底几斤几两。

图|陈赓(左二)

一次考试,克拉西霍夫特意派出两个人,盯着谭国玉考试,谭国玉抽了一张卡片,现场作答,5分。苏联人不服气,又抽了一张,还是5分。再抽一张,还是5分,接着抽,还是五分。苏联人气急,最后,全部都抽完了,统统都是5分。这下,他们不得不服气。

这次考试在全校引起轰动,谁不知道,谭国玉这次把题目抽完了,还次次都是满分!彻底洗刷了过去的耻辱。

几年后,谭国玉在哈军工以优异成绩毕业,被评为优秀学员,并获得极少数可以站在军旗下合影的荣誉。

一次,郑州发大水,冲垮铁路。周总理派遣工程兵的部队去解决这件事,谭国玉也在这个队伍里,还碰到了克拉西霍夫。因为之前的矛盾和隔阂,两人一直在暗暗较劲。

最后,还是谭国玉出色的表现,终于让克拉西霍夫心服口服,也让他放下了之前的矛盾,为此结下深厚友谊。克拉西霍夫在这件事情中切实感受到了谭国玉的才华,也看到了他在这件事情中的杰出表现,为他申请了三等功。

之后,谭国玉赴苏留学,克拉西霍夫知道后,热情地表示可以帮助他学习,谭国玉在苏联留学期间,获得了博士学位。

后来,谭国玉每每想到在学校里的那段经历,都会感叹不已:在哈军工的那段经历,真是成了我这辈子最难忘的经历啊!现在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年轻时就有着那么一股子不服输的劲。

图|谭国玉

2008年,拍摄了一部【哈军工】的纪录片,谭国玉将当年上学的经历都说了出来,尽管时隔多年,但他对当年的事情还是一清二楚,记忆犹新,这才让更多人知道、了解谭国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