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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桶金5:做家教返租房处晚了,骑着捷安特被联防队员拦下

2024-01-06生活

1999年的炎炎夏日,我每天奔波在南京的大街小巷,做家教谋生,为将来读研赚生活费。

高考前夕,各大中学都放假休息了,让孩子们在家自我调整,以更好的生物钟迎接高考。

有的家长担心孩子们虚度考前时光,还想临阵磨枪、请一些家教提优补差,希望把孩子的迎考思路再拎一拎、应试策略再捋一捋,有备无患,花钱买个安心。

那半个月,是我做家教最忙的时候,每天排得满满的,最多的时候一天6个家教——早晨、下午、晚上各两个。

如何协调家教次序,流水线完成上门辅导、减少上家、下家衔接时间,是每天前一天晚上的难题,好在家长们都理解,愿意配合我的时间做出调整。

那时,我坐公交车都觉得耽误事,因为等车、两头步行花费时间太多,打的又舍不得。

干脆,我就骑着那辆家长送的二手捷安特自行车,匆匆穿行在南京的大街小巷,尽可能节省时间,中饭、晚饭就是街头随手买个包子、面包对付一下。

由于每天讲话太多,深夜我回到租房处,累饿至极,嘴都不愿张开了,只想倒头就睡。

因为张了一天的嘴,口腔肌肉都不听使唤了,不愿再配合咀嚼,天又热、人又累,基本冲个凉就沉沉睡去了。

人累到那个份儿,真的会有饿的不想吃饭、渴的不想喝水,困的睡不着的感觉,那段时间是我最黑、最瘦、最辛苦的时段,估计也就100来斤。

老古和苗晨都说我像个盲流子,耗子给猫做三陪,挣钱不要命了。

但看在一天300-400块钱入账的份上(按照5个家教,10个小时,小时单价30-40块计算),我这个养鸡、掏沟都干活的穷小伙,还是靠意志力顶了下来。

因为过了高考,家教活儿就轻松下来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一阵了。

可「人不愿休息、天让休息」,7月5日深夜,就在我辅导完三山街的一个高三学生,11点多从他家出来,骑车风驰电掣的经过马台街巷口、还有五六分钟抵达租房处时,被三四个设卡的民警和联防队员突然拦住了。

当时已是十一点半了,街头人影稀疏、路灯惨照、白天的酷暑渐渐消退、沿街的店面关门熄灯,整个城市正进入一个浅睡的状态。

行色匆匆、困意袭来的我,只想赶紧骑车到住处倒头就睡,不意联防队员从黑暗小巷子窜出,一把攥住了我的车把,我吓了一大跳。

只听联防队员说,「去哪呢?看你脚踏子都要蹬飞了,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当时正是大夏天,穿着都很简单,我上身一个短袖、下身一件大裤衩、凉鞋的系带也坏了,仍勉强穿着,因为那几天太忙,头发也没时间理、乱蓬蓬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又黑又瘦,一副拾荒盲流的样子。

平时出门,哪个带身份证啊?我告诉他们,我就住在南邮、三牌楼附近的小区,身份证在那里,出门匆忙,身上只有一套钥匙,没有别的证件。

还解释说,我是出来做家教的,回来晚了,您们不信,可以跟我到租房处,不远。

两个联防队员对看了一眼,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年纪大一点的人,笑着说,「没事,你到所里说明一下吧,登个记配合一下,几分钟的事。因为天太晚了,我们是例行设卡。理解一下。」

我当时心怀坦荡,也没太多犹豫,心想,人家大半夜公务站岗,也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市的夜行平安,配合就配合一下。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我就跟着年轻一点的联防队员,推着捷安特车子,拐弯进了巷子里的马台街派出所。

派出所不大,灯光也很暗,我进去时,心里很平静,按要求扎好了车子,傻乎乎的我,还有心情跟联防队员闲聊呢,问他们这几天执勤可能比较辛苦,因为快高考了。

那人敷衍了几句,带着我进了所里,大铁门一关,脸色「腾」地就沉下来了。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办公室坐着的一个人,扔给他一支烟,他啪嗒点上,丟下了一句,「新车、苏北口音、骑车飞快,没身份证,急吼吼的,你登记一下。」说罢,叼着烟,扬长而去。

那个抽烟的联防队员,吐了一口烟圈,摸起了笔,就开始问话登记起来,我开始还觉得正常,几句话之后,就有点慌神了。

因为他的问讯不怀好意,比如抛出了,「车子哪里来的?有购车发票么?还有几个同伙?住在哪里?这一行干多久了?这么晚了,骑这么快干什么?」等问题,让我猝不及防,他明显是把按照偷车贼来审讯了。

我急急回答,「捷安特车子是****小区家长送的,没有发票;我就是做家教的,刚从三山街出来,你们可以电话调查;我就住在前面的三牌楼某小区,不信你们跟我过去一趟,你看这是租房处钥匙;再不信,您打*********电话,核实下就行。」

联防队员不打电话核实,也不相信,转回头问我要身份证,明知我没带,再用治安处罚条例吓唬我,见我还急急的解释。

他反倒不耐烦了,合上登记的本子,把我拽到一个大一些、装设有铁栅栏的房间,又交代给另一个联防队员,冷冷地说,「偷车的,让他冷静一下,等他想好了,让他过来做笔录。」

我一听,真慌了,真是把我当成偷车贼了,这可咋办?

拦着那个登记的联防队员,我再次争辩,那个人不屑的说,「一听口音,一看长相,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还狡辩?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报告一声,到我这重新做笔录,没有哪个偷车的,进来就竹筒倒豆子的,咱有的是办法,有的是时间。」

我急切地请求他,能允许我打个电话,他一瞪眼,「打什么电话?让你给同伙通风报信?荒唐!你以为这是哪里?」

说罢,拂袖而去,就听铁门「砰」的一声,我被关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一种绝望的感觉涌起,让我感到了窒息,我这是被拘留了么?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