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点不一样的东西,让大家对我们的真实环境有所了解。
这个周末我把所有省级行政区的财政收支情况做了一个统计,并且制作了一个图表。
我们一共有34个省级行政区,台湾省目前比较特殊,香港和澳门是特别行政区,所以这三个未纳入排名,只是放在了表格前面。
所有数据都是经过四舍五入的,所以会略有差异,尤其是净额,可能会有1个亿左右的误差。
本来只准备统计前十的,但是我所在的湖南,没排进前十,所以后面干脆就全都统计上,大家也可以看看自己所在地区的财政情况。
所有地区的财政收支,最后算下来总缺口5.7万亿,只有澳门和上海是有盈余的。
澳门今年1~7月份收入615亿澳元,支出522亿澳元,还能有93亿的结余,其中博彩收入516亿,几乎就靠这个撑起了整座岛屿。
除此之外,上海是今年内地唯一没有赤字的地区。
上图是上海财政官网公布的,1~7月份收入5600.2亿,同比增长0.9%,支出4897.1亿,同比增长1.4%,所以还赚了703亿。
其他地区全都是入不敷出,其中四川高居榜首。
1~7月份收入3467.8亿,同比增长1.9%,其中税收2218亿,非税收入1249.8亿。
但是支出7598亿就非常高了,位居第三名,仅次于广东和江苏,所以高达4130亿的赤字。
从各地区收支情况来看,1~7月份收入3000亿以上的,只有广东、江苏、浙江、上海、山东、北京、四川这7个地区。
但是支出超过3000亿的,却多达23个地区。
所以导致赤字过千亿的地区同样也有23个,而赤字过2000亿的地区,也多达15个。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如此巨大的缺口?
当然是房地产,只有北上广,还有江苏和浙江,因为自身拥有很好的资源或者工业基础,所以受房地产的影响要小一些。
其他地区前些年太过依赖卖地皮了,而且房地产火爆的时候,也带动了其他行业欣欣向荣,至少消费是没问题的,所以收入情况都很好。
现在地皮量价齐降,收入自然大大减少,再加上其他行业同样很低迷,所以雪上加霜。
但是该有的支出却没有减少,维持地方的正常运行,确实需要庞大的开支,再说那么多的公务员,工资加福利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
现在有些地区好像在执行缩衣减食,比如降薪和缩减编制。
但是「开源节流」这个词是不能分开用的,只是开源或者只是节流,是不会有多大效果的,必须同步进行。
而现阶段在如此巨大的财政缺口面前,靠什么来维持运转呢?钱从哪里来呢?
只能是借款,所以现在地方债非常高,如果再算上隐形债,估计会让人瞠目结舌。
具体有多高的地方债,从来都没有一个准确数字,估计连最高层都不知道,应该是100万亿以上了。
之前也摸底过几次,最近一次是2023年的7月,但是摸底数字没有公布,只是发布了一个「一揽子华宅」的方案
所以如何化解地方债,成为了今年以来,从上到下头痛的难题。
现在普遍的做法就是借旧换新,以时间换空间。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时候,上面就会救济一点,不管怎么样,也不管哪个地区,信用是不能塌的。
地方债主要由三部分组成,第一个是地方债券,第二个是城投债券,第三个是隐性债。
目前地方债券存量大概43万亿左右,城投债券大概12万亿左右。
城投债券的主力军是江苏、浙江、山东、湖南、四川这几个地方,比如湖南实在太缺钱了。
2024年1-7月,湖南收入2085亿,支出5222亿,财政赤字3137亿。
像这种支出是收入2倍以上的地区并不是少数,城投债的规模自然就降不下来。
除此之外,就是规模最大的隐形债,具体有多少谁都不知道,应该是高于地方债券的,所以我说地方债总量超过100万亿。
这个问题到底应该如何才能解决,现在似乎还没有一个很完美的方案,但是又必须要解决。
或许有人会说,不是可以借旧换新吗,那就一直借就是啊。
这是不行的,最高层的文件有明确要求,比如债务规模不能高于当地的GDP规模,债券增速不能快于当地社融增速,利息不能超过当地收入的10%等等,有很多指标限制的。
目的还是为了控制地方债的杠杆,第一个是风险问题,第二个是资源分配的问题。
即便不考虑风险,地方债的资金来源也是资本市场,如果地方占据太多的金融资源,当然就会挤压企业的金融需求。
只能说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先借旧换新过渡一下,比如8月份发行地方债排名前三的分别是山东、四川和湖南。
四川和湖南前面提过了,山东虽然收入排名第五,但是支出同样不小。
这是山东财政公布的数据,2024年1-7月,山东收入5102亿,支出7098亿,财政缺口1996亿。
所以这前三名8月份都远超计划的发债了,山东发债1127亿,超发62%,四川发债1014亿,超发41%,湖南发债939亿,超发87%。
只要是在权限范围内发债是没问题的,以时间换空间本来就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地方债如果一直都很高,对经济复苏会有负面影响。
城市建设是每个地区必不可少的,因为成绩需要,所以该花的钱每年都会花。
除此之外如果没有余粮来支持和推动当地的经济,单纯靠中央,总归要困难很多。
不过自从财税改革后,地方上不小的一部分收入上交了,只能依靠支付转移和返税等调节措施,所以依赖性越来越大。
权力变小了之后,有句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怪不得地方上高度依赖中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