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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年少时差不多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记得我小时候写作文时,经常喜欢引用这句话: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
一转眼时间如白驹过隙,曾经桥头边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也被沧桑爬满了额头。
如今年过半百,蓦然回首才发现,命运真的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吗?
是,也不是。
所谓的「是」,就是以平和的心态,「尽人事听天命」;「不是」的意思我理解的就是,既然来到这世上一遭,不能坐、等、靠,该努力还是要努力,尽力了就问心无愧。当你跟生活握手言和时,那你就是赢家。还是接着昨天的文章,咱们来探讨「命运」之说。今天我写的,都是我亲耳听我母亲生前讲述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故事,往事令人回味。
一、推牌九散场后的「奇遇」
我母亲是外婆42岁那年生的,中年得女,自然也是外公外婆的宝贝疙瘩。外公是跑水运生意的,所以家境殷实。
母亲一共兄妹4个,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老话讲:无商不富,无农不稳。因此,外公很早就把两个儿子未来的路规划好了:大舅经商,二舅务农。
我对大舅没什么印象,因为他常年在巢县土产公司工作,很少回老家,长什么样我都忘了,但我们全家跟二舅关系好。
之所以跟二舅关系亲,源于二舅从小就对我母亲好,他这个小老妹想上天摘星星,二舅立马造「云梯」,可以说百依百顺。
二舅年轻时为人仗义,性格桀骜不驯,而二舅妈天生懦弱,老实巴交,他们两人是父母包办,还是姑老表开亲。
所以二舅妈根本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只要遇到难题,二舅妈不好意思找婆婆,而是找她这个「野蛮小姑子」帮忙。
因为二舅谁的话都不听,就是拿这个小老妹没办法。
二舅天性好赌,虽然那时候家里种了很多地,但每到冬闲,犁耙高悬后,他基本就赌博场上过日子。
每次二舅一出去,三四天不归家,我外婆因为带着我母亲住在另一处房,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
有一天,二舅妈捧着「捂手炉」来到外婆住处,轻声的对我母亲说:「小老姑哎,你二哥几天没回家了,我又不敢去喊他回来,你去德生家,把他喊回来,总这么赌不是事啊!」
我母亲当时一听,气的说:「还有这样子的呀!二嫂,你等着,我揪着耳朵也要把他拽回来!」
母亲跟二舅正好相差一轮,仗着自己二哥的宠爱,母亲有时候有些无法无天。
所以那天「得令」后,就直奔那个德生家。
母亲去的时候也是傍晚了,等她到了那个德生家后,那场面,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原来啊,这些人已经不是在玩小麻将了,输红了眼,改为推牌九。
母亲去的时候二舅正在「坐庄」,她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一看自己二哥正赢在兴头上,她自然不动弹,就守在旁边静静的看。
过了一会儿,二舅牌风开始下行了,母亲一看正好,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二舅从桌边拖下来,二舅虽然恼火,但也实在拿这个小老妹没办法,只好跟着往外走。
冬天的天黑的早,去的时候能看见,回来就漆黑一片了。
借着若隐若现的月色,这兄妹俩一前一后往家走。
过去我们老家有一种房子都是「山共山」,两边各一排房,中间是巷子,有前后大门。
当母亲出了那个「二道门」,眼看就要到二舅家时,她突然在前面挺住脚步,对身后的二舅说:「二哥,这个老本仓平时跟你关系不错,为啥刚刚跟我们擦肩而过,也不跟你打招呼呢?」
本来二舅还悠哒哒往前走,可听到我母亲说这话时,大惊失色,他拉着我母亲的手,拼命往家跑!边跑边数落我母亲道:「你这个小丫头,下次再跟我出来,我非打断你的腿!」
我母亲当时不知道一直对她和颜悦色的二哥,为啥好好的对她如此发脾气?
直到第二天早上,二舅把我母亲送到我外婆跟前时,没好气的对我外婆说:「昨晚没把我魂吓掉了!」
外婆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二舅说:「我们俩从德生家出来都快到家了,这小丫头问老本仓跟我擦肩而过为啥不跟我说话。老本仓都危在床上好多天了,怎么可能会下地呢?这肯定是魂出来了!」
母亲听到这,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哪里知道那个老本仓是病危卧床呢?可昨天晚上明明自己是看到老本仓低着头从对面过来了呀。
结果没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一阵「断魂炮」从那个叫老本仓的老爷子家传过来。老本仓归天了!我母亲头天晚上看到的肯定不是「人」。
二、家蛇现身
我父母定的是「娃娃亲」,母亲比父亲还大2岁。当初两家是门当户对,都是商贾(gǔ)之家,外公和爷爷都是做生意的。
但两家的家运大相径庭,由于我奶奶爷爷早逝,大伯挥霍无度,我父亲年幼,家道败落了。
但过去的人讲诚信,「吐口唾沫就是一个钉」,所以母亲20岁那年嫁了过来,从此以后,是「米箩跳进了糠箩」,吃尽了苦头,那是后话。
有一年春天,我远嫁的大姑奶奶从江南回娘家省亲来了。
因为大姑奶奶十几年没回来,所以受到我大伯大妈和我父母的热情接待,因此她就决定住段时间再走。
那时候我大哥只有几个月大,母亲抱着他陪我大姑奶奶聊天,而我父亲则坐在堂屋屏风处用锤子在钉鸽子笼。
突然,只听到「啪嗒」一声,在我父亲头顶上掉下来一坨东西。
我母亲眼尖,抬头打眼一看,只见一条翻着红肚皮、黄嘴丫的蛇,朝我父亲头上拉粑粑,不偏不斜,就在正当中,拉完以后,迅速消失。
我母亲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好兆头,肯定要倒霉。
但她自己手里还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所以就赶紧回房,拿了一把剪刀,一块红布,让大姑奶奶帮忙,把我父亲那一小撮头发剪掉,接着又打了一盆清水,让大姑奶奶帮着我父亲洗头。
一切看似收拾的妥妥当当,母亲也没有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说,只有大姑奶奶和我父母他们三个人知道。
大概又过了个把礼拜吧,大姑奶奶就启程回家。
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大姑奶奶婆家送信来了,大姑奶奶得疾病去世了!
母亲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当家人都在感叹世事无常时,只有我母亲心里内疚不已!她不断自责,觉得大姑奶奶就是因为替我父亲「挡灾」,所以才早逝的。
这件事在母亲心里一直放不下,直到她七八十岁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提起这件事。
后来我们安慰道,其实就是大姑奶奶突发脑溢血或者心血管疾病的缘故,跟「挡灾」没有关系。
但母亲依然很愧疚。
三、无名孤女坟
母亲嫁过来后,刚开始那几年有娘家帮衬,日子还算过的去。
但老话说的好:救急不救穷。随着外婆的去世,大舅二舅自己家孩子也多,母亲只能自力更生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母亲生孩子密,一辈子生养10个孩子,我是老十。
大概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底吧,那时候正在吃大食堂,刚开始是大米白面,可吃到最后只有菜糊了。
那时候我和姐姐还没出生,除了夭折的,家里还剩大哥、二哥、四哥(小哥)、五哥弟兄4个。
大哥他们三个大的吃菜糊还行,只有五哥(当时3周岁)吃不了,每天只要把菜糊打回来,往他跟前一放,他连碗带勺全掀翻到地上。
白天饿着不吃,每到夜晚就开始磨我母亲,因为饿的难受,就揪我母亲的头发整宿、整宿的哭闹。
那时候大人白天劳动,晚上还要饿着肚子,再被孩子这么闹,日子简直没法过。
而且那个时候父亲也正是穷困不得志的时候,虽然是村里的会计,可为人太正直,总是被小人排挤。
母亲听人说「算一次命,转一次运」,在无计可施、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她只好把命运寄托在「算命」上。
于是,在大舅妈的陪同下,母亲去了一个离我们家有30多里地的村庄,找算命先生。
这个先生也是大舅妈听别人介绍的,她自己一次没去过,这是专程陪我母亲去的。
等这姑嫂二人到达后,母亲报出父亲的生辰八字,先生说的那段话,把母亲说的痛哭流涕,简直就像看到一样!
先生大概意思就是:你一辈子争强好胜,但找的这个男人不称心,孩子又多,还经常生病,等等。
说到最后,先生吩咐道:你回去把你家西北边那块大地上一座孤坟烧烧钱纸,保「小口」(小孩子的意思)平安。唉,你命中本是「四点子、三条根,不送走一个不安稳!」
听了先生说的话,母亲当时有点将信将疑,她根本不知道西北边那块地还有一座坟的事。
于是,母亲就带着疑问回来问我父亲,但父亲那时候年轻,许多事并不清楚。
随后,母亲就问本家一位年长的大妈。
大妈一听,笑着说:「你们家原来种大烟的那块地,确实有座坟,那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就在出嫁前不久,得疾病死了,因为她父母就这一个独生女,等她父母不在了,连那座坟都快平了,谁还记得她?」
随后大妈就问我母亲,为啥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我母亲就把算命的事,一五一十的对大妈说了。
大妈说,赶紧照先生说的办。
后来母亲在我父亲的陪同下,给孤坟烧了香,送了纸钱。
五哥因为不吃菜糊,饿的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
于是母亲硬着头皮,低声下气找事务长秤两斤白面,回来摊饼子。
饼子摊好后,母亲用一只布包装好,连同五哥一起,抱着递给父亲,让父亲放五哥一条生路。
父亲当然舍不得,但母亲朝父亲跪下了,求他送走。
万般无奈,父亲只好坐上南下的火车,把孩子带到芜湖,随后连同那个布包,让五哥背着,他流着泪走了……
所以,确切的说,我们兄妹其实共6个,我还有一个失落在芜湖二街一带的五哥!
后来日子确实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有村里人说,他在芜湖那一代看到一个跟我大哥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他怀疑就是我五哥。
后来大队书记也动员我父亲去把孩子认领回来,但母亲不让。
因为母亲打听到,说那一家就这一个孩子,两口子还是双职工。母亲认为认领回来养父母肯定伤心,再说,回来农村条件也不好,还是让他留在那吧,知道他好,就行了!
今天就写到这了,过往的碎碎念,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限流。但我还是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举头三尺有神明,任何人都要有敬畏之心,你只管善良吧,好人会有好报!